流金歲月(46)二更(流金歲月(46)金明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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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電話過去,是金明明接的,換了個環境她很歡快, 那……也行吧!
    林雨桐把空調打折票給了雷秋芳一張, 叫她給她爸,回頭等過年的時候買一頭豬, 給雷家多送點就行。姻親家, 也不能說人家給你點東西,你立馬還回去。這也不像話,不是跟人常來常往的態度。
    雷秋芳可不是啥也不懂, 這東西難搞到, 自家爸拿去給主管的領導,人家怎麽用咱管不著。但有這個東西, 自家爸就能在食堂呆下去。之前還說要往小招裏麵調人!調出去當然沒有在原單位好了,那地方得二十四小時待命,一點也不輕省。人年紀大了,在單位呆著, 小年輕把辛苦的活兒都幹了,他給調味指揮, 相對來說輕鬆的多。
    雷秋芳笑的眉眼舒展,“你這邊的奶粉夠不夠?回頭叫我爸留意,多買點。”
    夠了!母乳本來就夠, 還養著兩隻母羊在大民家的後院,那奶多的, 巷子裏誰家的孩子來要,都能想辦法給留出一碗來。吃的人多, 喂的人就多,產奶越發的多了,孩子是不愁吃的。
    兩人說著話,雷秋芳還問說,“給小的這個到底是取了什麽名兒?”
    簡簡?男孩叫這個名字是不是太文弱了一些。
    但金鐧這個名字在金家沒叫起來了,不知道啥時候自家兒子多了個小名,叫金鬥。
    金鬥是怎麽叫起來的呢?是桃子嫂老往這邊來,見天的來看孩子。她生了倆閨女了,還想要個小子。結果偷摸的懷了一個,五個月的時候一檢查,說是閨女,當時就在縣城偷摸做了,養了半年這又想懷一個。怕是想著這邊兄弟幾個子孫運旺的很,想粘粘好運。再加上桐桐這邊暖和,哪怕是不進屋子,在玻璃房裏坐著,也比他們家暖和。於是,就帶著針線活上這邊的玻璃暖房裏蹭溫暖來了。來了就瞧孩子!稀罕男孩,就瞧的仔細。抓著孩子的手看,非說孩子一雙手十個指頭都是鬥,這可是好命呀!
    她出去就跟人家說,老四家生的這個小子可好的命,一手的鬥。
    孩子的爺爺叫金印,好些人就促狹呢,故意把爺孫叫的跟哥倆似得,你爺叫金印,你就叫金鬥。
    像是農村裏好些黑蛋黑狗這樣的名字,也不是自家取的,都是周圍的人叫出來的,叫著叫著,原本叫什麽大家不記得了,大家認可的名字那就是你的名字。
    桐桐就說,也不是都是鬥,有一個分不清到底是鬥還是簸箕。但桃子嫂馬上就說,九個鬥也不少了!
    這就沒法子了,她隻能跟人家強調,我家孩子叫金鐧!這是一個很威風的名字。但是,大家就覺得金鬥好,誰管你戶口本上叫啥,反正我們就認這是金鬥。
    林雨桐:“…………”好吧!金鬥就金鬥,但如果能叫成四聲,鬥爭的鬥,就更好了。這好有點靠譜。
    當她再度強調該念四聲的是時候,桃子嫂表示反對:“金逗,逗逗……”像個狗狗的名字,“不好!”直接給否定了,隻對著孩子笑的眉開眼笑的,“是不是呀金鬥,咱們就是抓了一手鬥的好命娃嘛!”
    林雨桐:“…………”民間那順口溜是怎麽說的?七鬥八鬥坐著走,九鬥十鬥清福享不了。還有一種說法是,九鬥做太守,十鬥全,生個小子中狀元。
    人家在誇咱家的孩子呢,不能再反駁下去了。
    金鬥的降生在楊淑慧看來,就是特別有財運的。因為兒子的四海農具廠的農具,上了火車,朝外省運了。
    火車站距離自家這邊有多遠呢?七八裏路吧,在這裏設立了一個小站。這個站距離縣城真不遠,且靠著公路,下了火車再去縣城很方便。各個鎮子去縣城的車都得從這裏過。
    而火車站距離自家鎮上,按照現有的路,還是比較遠的。但是換小路,真就是七八裏路而已。因著是小路,這次的貨都是人力拉著架子車運過去的。但不管怎麽說,是賣到省外了。
    四爺就考慮,能不能將這一條路放在規劃裏。最近他在跑公社,這事得公社出麵,上麵才能答應。
    這個事對公社是有利的,這極大的方便了這邊公社的出行,也更有利於百姓把農特產帶到城裏去賣掉。從公社挑著擔子走七八裏路,不遠!花幾毛錢就能到平洲,花一塊上下就能到省城,這是大大的好事。
    縣上並沒有卡,人家當時選這個做火車站的時候就已經計算過的。車站放在這個地方,輻射範圍最廣!但還是那句話,想修路,上麵沒錢。
    沒錢就沒錢,四爺找有關部門,私人出資,修這條路。但是需得有關部門規劃,需得他們定標準,然後驗收。
    但這不是一天能定下來的,再著急沒用!然後人家就說,“先平整出來,能用就行!瀝青路還是夏天修吧。”
    夏天溫度高,瀝青融化需要熱量,夏天修的話成本低。
    於是,年前這點時間,四爺是早出晚歸,把周圍幾個村的男勞力都抽走了,幹活給錢的。把這路給處理平整了,地基都打好。花錢買了煤渣來,在路上給再給鋪了一層。
    一條從鎮子上延伸出去的路就這麽鋪平了!
    年前了,四爺和桐桐帶了不少東西,也上了這趟列車,兩人是往平洲去的。一是要過年了,得接金明明;二是四爺想找兩輛舊卡車,看能不能買來。老是靠人力是不成的。
    車站是新的!大堂蓋的像是哪裏的禮堂,青磚灰瓦,地方真不大。
    但車站內特別熱鬧,都是帶著貨物往城裏去的,凡是帶貨的,都給的是貨倉的票,裏麵沒座位,就是一節空車廂。這火車不快,大部分人都帶著小馬紮呢,這麽著反倒是方便了。因著四爺和桐桐帶的東西多,人家直接給了貨倉票,也行吧!就這麽一點路,站一會子就到了。
    坐火車到平洲需要一個半小時,下車後,在車站門口好容易擠上公交,才到了家屬院。
    家屬院有一些新的建築,三層的筒子樓大家都稀罕這種住房。反倒是老的建築,像是民國的房子,而今沒人愛住了。林雙朝就住這裏。
    一排排老建築怕是建國後查抄的公產,這在當年住的都不是一般的人。
    到的時候,家裏的大門開著呢,吳秀珍在院子裏晾曬被褥,看見兩人愣了一下,“這麽快呀!還想著你們到的晚了今晚能住一宿,這不,被褥都給曬上了。”
    通車了,很方便。
    兩人把東西弄進來,桐桐裏裏外外的看看,“我奶奶呢?”
    睡午覺呢,白天得睡一覺。
    玩去了!
    “玩去了?”林雨桐朝外看,“這段時間沒給您惹禍?”
    瞎說!孩子能惹什麽禍?吳秀珍給姑爺倒茶,就一臉笑意的說起來,“前兒呀,你爸在會上跟李書記嗆嗆了幾句,你爸氣的夠嗆,李書記估計也氣的夠嗆,都是為了工作上的事。結果呢,你說咱家明明多聰明的,李書記家那天燉排骨,她不知道從哪找到李書記老母親養的貓了,抱著貓就過去給人送貓去了!老太太喜歡明明的不得了,人家問她說,有罐頭呢,吃不吃,給她開一個。她跟人家說,開罐頭怪麻煩的,她聞見排骨香了,一會子來吃排骨。回來沒跟我說,我也沒留神。結果她自己抱著個勺子碗,到了飯點就過去混飯去了。李書記剛回來,結果就見咱家明明伸進去的碗……”不用說都想的出來當時的情況。人一肚子火,回來才做到飯桌上,結果門口跑來一個孩子,人先不進去,把碗卻伸進去。
    要飯給要家裏去了!
    那德行肯定是嘴裏叼著勺子,伸著碗要蹭人家的肉。
    吳秀珍笑著學,“當時李書記虎著臉,問說,誰家的孩子呀?金明明就說,‘就是那個惹您生氣的老林,他家的!他耷拉著臉,我不愛吃他們家的飯了。李爺爺,賞口飯吃吧!’把李書記說的當時都沒脾氣了,叫她過去吃飯。她還跟人家說,‘李爺爺您別氣,您得想啊,老林比您氣的狠了,您就贏了。’把李書記說的,笑了一頓飯,吃了飯了,領著孩子給送回來了,一來就說,‘你這個老林,氣了我一頓,還要叫我給你養孫女呀,沒門。’我瞧著,兩人又在書房裏說說笑笑……這是沒事了!”
    正說著話呢,外麵蹬蹬蹬的歡快的腳步聲傳來,沒進這邊屋子,從側門進來,直接進了廚房,抱著個碗又往外竄。
    “金明明!”桐桐站起來就喊,“你去哪?”
    啊?金明明繞到正門,推開門,把腦袋從門裏擠進來,看見爸媽都在,她咧嘴一笑,先叫媽,然後才說:“爸,你等著啊,今兒錢奶奶家蒸了醬肉包子,錢奶奶說要送一篦子過來,那多不好,我拿碗裝三五個就回來……”說完,不等人再喊,又竄了。
    四爺就問說,“這錢奶奶是?”
    吳秀珍朝前麵指了指,“是班子裏唯一的女領導,怪嚴肅的一人……慣常跟你爸是意見相左的時候多,孩子要去就叫去,別家的飯都吃得,偏不吃她家的,人家該多想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對吧?”說著就繞過女兒,跟女婿商量,“你看,城裏的教育跟鄉下比起來到底是更好一些,要不,叫孩子在城裏上學……”
    那可不行!絕對不行。
    不用四爺說話,桐桐出麵,堅決反對:誰說什麽都不行,孩子必須養在身邊,這一點絕對不能跟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