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60)二合一(流金歲月(60)事出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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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喪事!生可以算, 死不可以算。算不來哪一天會死,算不來會以怎樣的方式死去。
    林雨桐從沒有覺得這個長輩給誰添了多少麻煩。後來這些年,她一直跟著林雙朝在外麵。從省城住平房, 到平洲去獨院, 再回省城住上了二層的小樓。老太太都沒給林雙朝惹出過事端。
    她很少去外麵交際,就怕不定哪句話說錯了, 給兒子惹下麻煩。精神還好, 眼神還好的時候,她會給晚輩做一點針線,她自己的小衣服和襪子都是她自己洗涮的, 從不叫兒媳婦沾手。後來精神不好了, 眼神也不好了,但是她還是堅持內褲和襪子自己洗, 不叫兒媳婦洗,更不會麻煩保姆。吳秀珍從不違逆,但其實老太太眼神不好了,洗不幹淨。哪怕是老太太洗完了, 她再給老太太洗一遍都行。
    老太太從不在老家炫耀,也從不會因為誰的求情非要脅迫兒子給誰辦事。老太太是有娘家的, 娘家還有兄弟活著。但不管是原身的記憶還是換成桐桐這十年,記憶裏都沒有老太太的娘家。想來,總是有個什麽緣故才不來往的。
    可能是什麽緣故呢?不外乎是她不強迫兒子拉拔娘家。
    這些年,鄉鄰裏有沒有人求到老太太跟前呢?有的!但老太太寧肯在錢財上給予幫助, 也不應承什麽事情。她一生隻得一子一女,兒子出息了, 女兒卻一直在鄉下。林雙朝對妹妹多有包容,錢財上從不吝惜, 原因嘛,更多的其實就是看在老太太的麵子上,不想叫老太太為難。做母親從不曾為難兒子,那做兒子又怎舍母親為難?
    可就是這麽一個幾乎不給人添麻煩的老太太,就這麽沒了。
    金印就急忙問:“那這喪事怎麽辦?是在省城辦呀?還是回來辦?要是回來辦,林家老宅是你小姑如今住著呢,得叫人收拾了好擺放靈堂……”
    林雨桐就歎氣,而後起身,“我爸不會想著叫回來辦喪事的!我媽在電話裏說,我爸視察工作去了,便是快,也得明早才到。”
    “山區。”林雨桐起身,“我們帶著孩子先去,等定下來了,我給家裏打電話。”
    四爺去接孩子去了,兩人帶了孩子開車,路過縣城的時候又接了育蓮一家三口。
    育蓮哭的都不行了,再加上暈車,一停下車就吐的昏天黑地,站都站不住。
    除了小姑的哭嚎之聲,家裏很安靜。來來去去的都是來治哀之人。家屬悲切可以,像跟鄉下似的比著誰的嗓門大來哭喪這卻不合適。
    育蓉麵帶慍怒,顯然是拿小姑沒法子。
    林雨桐進出朝小姑那邊一掃,抬腳就走了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小姑。林小姑一下子不哭了,“小桐……沒帶你姑父和你另外兩個表弟來……”
    “老家的房子你住著呢,你叫我奶奶回去在哪停靈呀?”林雨桐先把人往回誆,“你先回去收拾吧……”
    也對!老爺子在老家安葬著呢,老太太還能在外麵辦喪事?
    林小姑利索的往出走,“那我現在就回去?”嗯!回去吧,趕緊的,“不是買了新宅基地蓋了廈房了嗎?你回去先把東西搬到那邊……我爸這情況,那天的客人必然多,屋子得規整,別弄的亂糟糟的……”
    好!舊的都搬走,“巷子裏都得騰出來……我想著你爸以前的老單位老同事估計都得去,從各個縣裏各個地區……這得多少人呀!巷子裏不夠,說不定還得借用各家的地方……”
    嗯!是的!記得都搬走,不能磕磣。
    “放心,我肯定給辦好!這回的事我真不是有意的……老太太的喪事我一定盡全力……”
    眼看著林小姑出了門,林雨桐這才回來。
    育蓉看妹夫站在母親身邊跟前來悼念的人寒暄比自己應對的恰當,就轉身去屋裏守著老太太去了。
    桐桐坐在老太太身邊,衣服已經換好了,是過年時自己給老太太做的那一身。老太太沒舍得穿,而今要穿著走了。
    育蓉摸了摸老太太腳上的皮鞋,“你給訂做的,輕軟的很。從來也不舍得,說是得等育材娶媳婦的時候穿……”
    育蓮靠在另一邊的椅子上,“給育材打電話了沒有?”
    打了!今晚上的火車,明兒許是能到。
    這樣的喪事隻要不是回去辦,自有事務局來幫忙安排,什麽時候舉行追悼會,什麽時候火化,安排的很妥帖。
    晚上叫老太太在家裏呆一晚,得等第二天林雙朝回來,在林雙朝在家裏見一麵老太太,再親自護送老太太去殯儀館。
    林雙朝一路的顛簸,在黎明時分回來了。
    孩子們在二樓酣睡,桐桐他們都守在樓下,或是靠著,或是歪著,能睡一會子。門一響,就都起來了。
    林雙朝點頭,什麽都沒問,帶著一身寒意進了老太太的房間。而後緩緩的跪下,良久沒有起身。
    桐桐過去扶了,“爸,接下來的是老太太的後事,您得安排了。”
    林雙朝搓了一把臉,把臉上的淚痕徹底擦去了,“不回老家,就在省城……不鋪張不浪費,追悼會後火葬……而後帶著骨灰回老家,葬在你爺爺身邊……就可以了。不設禮簿,不收禮金……一切從簡!”
    說著,就一把抓住桐桐的手,“不管你們將來有多大的成就,有多少財富,記住,等我跟你媽走的時候,從你奶奶的例,不要大動幹戈,一切從簡。”
    林雨桐鼻子一下子就酸了,緩緩點頭,“我記下了,一切從簡。”
    一切從簡,這是辦事的宗旨。但事不鋪張,卻很隆重。
    姻親是通知到了,除了林小姑一家,幾乎都來了。像是舅舅家,像是金家,像是雷家,以及在省城的高家。因為雙泉本就在省城,他們也來了。
    來了這裏,雙泉的父母才知道,雙泉的弟妹家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家。
    兒子也是公務員呀,要是巴結一局領導,那都費勁。可這裏呢?烏泱泱一片,都是什麽級別呢?
    雷智平出麵招待姻親,也就是盡量委婉的約束他們不要過去跟人家在這種場合套近乎。其實,家裏的人都很有分寸,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添亂,反正就是覺得別叫人失禮就行了。
    高城去幫著招待林雙朝的私人朋友和同學,有些人不在這個圈子裏,但在別的行業裏也做的很好。有些也在這個圈子裏,但如林雙朝這邊位置的卻不多。咱也不能慢待人家。於是,高城就去應酬這個人。
    育材一直沒脫離部隊的大環境,靈前育材跟三個姐姐守著。
    而林雙朝呢,走到哪兒都帶著四爺,有什麽時候都是叫四爺去辦。但基本也沒什麽要吩咐的,他想到的,四爺早就安排了。他沒想到的,四爺也都跟人溝通好了,安排下去了。
    楊淑慧看著人家老丈人這麽提攜自家兒子,就偷偷拽了拽金印的衣擺:看看咱家兒子,是不是特別不一樣。
    金印一把甩開了:別過分,這是喪事。
    喪事是特別熬人的,等育材捧著骨灰盒上了事務局給安排的車,四爺這才給廠裏打電話,叫他們通知村裏,提前在老爺子身邊給老太太挖墓穴出來。
    骨灰回去不入老宅的門了,直接去墳場,就近安葬。
    在省城,關於老太太去世的具體原因,跟誰都沒提。反正是年紀大了,突發了心髒病。老太太精神不大好了,這是都知道的事。因此沒人覺得奇怪。
    其實,這件事就是個家醜。親生女兒給母親洗澡,愣是出了這樣的意外。這事便是說出來了,別人就隻會指摘林小姑嗎?不是!
    為啥說家醜不外揚呢?不外乎但凡這樣的事說出來,人家不會你說什麽外人就信什麽的。說是林小姑的問題,說是吳秀珍已經叮囑過了。可依舊有人會說,吳秀珍要是精心一點,要是多操心一點,哪裏會出這樣的事。
    所以,家醜——說什麽?有什麽可說的?叫大家都來談論這家的二三事嗎?
    因此,這事也隻家裏人知道罷了!在省城是一句都沒對外說過。林小姑當時那麽哭,桐桐一哄她便回來了,且堅信她操持前期喪事這個事,原因無外乎就是:當時嫂子和侄女對外什麽也沒說,隻說很突然的,老太太沒了。
    因此林小姑真的把家裏給收拾了,也是害怕喪事亂糟糟的,把家裏的東西再給禍禍了。問問去,誰家辦喪事之後不丟東西?丟的可多了。大到錢財,小到鍋碗瓢盆筷子,都有遺失。出於這種考慮,她把東西都搬到二兒子家去了。這邊打掃幹淨,反正當日搬來什麽樣,給恢複成什麽樣了。
    而後又在巷子裏喊人,說自家媽突然沒了,是心髒病,得回來辦喪事。
    然後村上、鎮上、縣上都知道了,村上的人來幫忙,把巷子裏都搭建了棚子。可結果卻是,金家都走了,吳家也走了,林雙朝並沒有帶著棺槨回來,那這就不對了。
    鎮上和縣城那邊消息靈通,知道不回來了。但人家沒必要通知村上。作為林雙朝的老家,通過公安係統輾轉聯係到了雷智平,問可不可以去吊唁。雷智平不敢拿主意,問了四爺,四爺點頭,當然可以來了。
    於是,人家派了代表來了,送了挽聯,參加了追悼會。可老家還在等呢!這說起來是有喪事了,不看一麵看一麵呢!不看林家小姑的麵子,可還有老四和小桐的麵子。這把大家弄的,不知道是不是該等著幫忙。
    結果誰知道,廠裏來人了,叫了村長,低聲把事說了。
    這意思是:老四承了大家的情了,喪事跟林小姑無關。
    火化這麽大的事,林雙朝都沒通知親妹妹。吳家金家這樣的姻親都去了,也都去省城參加了追悼會,就是老太太的親女兒親外孫沒去。
    啥意思還不清楚嗎?再想想林小姑是帶著孫子看病去的,而後老太太就心髒病發了,去世了。這還有啥不明白的?必定老太太的死跟林小姑脫不開幹係。
    有人就說,肯定是把老太太氣的,心髒病犯了。
    誰說不是呢!也不怪親哥惱了。這事太可憎了!
    骨灰還沒回來,大家就都在私下裏傳,說是林小姑氣死了親媽。
    這話三說兩不說的,說到了林小姑的耳邊,她這才知道,她沒能參加親媽的葬禮。可她也覺得好生委屈,一邊哭一邊嚎:不是我氣我媽了!真是意外。
    她倒是沒瞞著,就說了,“那我咋能知道關了排氣窗,關了門就能要命呢?我還能有意害我親媽嗎?誰家洗澡不把門關嚴實,我還不是怕進了冷風,再把老太太給吹感冒了……”
    聽的人就覺得:你辦的這叫個啥事!你嫂子照看的好好的,你非插手!兒媳婦伺候婆婆,尤其是人家兒子出息的情況下,兒媳婦比誰都精心,就怕伺候不好人家親媽。啥都小心翼翼的,這就對了。就因為你是親閨女,所以,你啥主意都敢拿!然後出事了吧。誰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你這自作主張,能不出事嗎?你從沒伺候過你媽,要不然不會啥也不知道。這猛不丁的伺候一次,要了你媽的命了。
    該咋說?
    沒法說呀!
    但這個時候,大家就覺得林雙朝做出任何決定,都是可以理解的。這事擱在誰的身上,都無法諒解這個妹妹。不叫參加葬禮的另一個意思就是:自此之後,再不來往。
    林雙朝什麽話都沒說,回來安葬,女婿怎麽安排的,就怎麽弄。
    直接去陵地,可以!那就直接去陵地。
    村裏來幫忙的,都在陵地。好些中年婆娘和小媳婦,看見車了,大老遠的哭了起來。這就是一種哭喪,表示這是個很受尊敬的長輩。哭喪哭的熱鬧,代表著喪事辦的好。
    這是跟城裏截然不同的方式,人家哭喪了,四爺就趕緊安排三嶺,“找人在廠門口設席麵,快!”
    育材抱著骨灰,育蓮抱著遺像,骨灰放進提前挖出來的墓穴裏,孝子跪下,由大家埋葬。你一鍁我一鍁,將老太太安葬了。
    而後孝子跪下三叩首,答謝鄉鄰。
    大民喊道:“都去廠子門口,今兒育材設席,答謝鄉鄰親朋!”
    私下裏跟村長說,“安排人坐席,不設禮簿。”
    育材趕緊再磕頭:“我不常回,今兒都得去……”
    林雨桐心裏點頭,自家可以幫著張羅,但必須是育材的事情。這事廠子有人辦,有三嶺張羅,兩頭豬,一百塊錢的豆腐,有啥吃啥嘛!縣城有賣饅頭的,叫人馬上去買。事來的倉促,不管上了幾個菜,隻要有葷有素,量足味道好,就成了。
    林雙朝不在省城不行,多少大事呢,坐在什麽位子上就得擔著什麽事。尤其是這幾年各個企業出現了問題,職工的工資發不下去,一個不小心就是要出亂子的。母親安葬了,他不能滯留,得回省城了。
    兒子和女兒女婿留下,答謝大家。
    縣上和鎮上的領導們過來送他,他跟每個人都重重的握手,而後就真走了。
    林雨桐和育蓮育蓉給女客敬酒,結果秦引娣急匆匆的過來,“快回去,你小姑在咱們門口……”
    行!事交給育蓮和育蓉,她直接先回家。
    小姑這幾天瘦了一圈,隻坐在門口的門墩上。巷子裏還有人,一般誰家有紅白喜事,該幫忙就幫忙,吃席麵的時候,一家去一個人,實在親近的,去兩個人便好。這是村裏定下的,省的跟吃大戶一樣,辦一次事,把老底子給掏空了。
    因此,小姑坐在門墩上抹眼淚,引的這麽多人都過來勸。
    桃嫂子就說,“人已經沒有了,你哥你侄兒侄女都在氣頭上呢,你在這裏哭幹啥嘛?”關鍵是這在金家的門口哭,很不像個樣子,誰家還沒個忌諱了?
    小姑心裏正難受呢,哪裏容的了別人說她!就道,“我找我侄女來的,又沒上你家的門,關你啥事?”
    桃嫂子就說,“你在我金家門口哭呢,還覺得不關我的事?”
    桃嫂子的男人金鎖是金家本家,宗族就是這麽論的!有人欺負到姓金的門上了,本家說這就是我家的門上,別人都不敢說這不對。
    林小姑才要回嘴,就見桐桐回來了,她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你爸呢?你媽呢?我要問問,為啥不叫我送葬。這回的事,就我一個人錯了?”
    林雨桐就站在門口問她,“那你覺得誰錯了?你孫子查出乙肝,你非要帶著住到家裏。這事擱在誰家能行?你知道我爸爸身體要出問題了,是多大的事嗎?你知道多少人工資發不下去,得上麵做決定想辦法嗎?你查出你家孩子有乙肝,我爸爸想的是,為啥這麽大麵積的冒出了乙肝,得趕緊匯報,得趕緊叫人調查,得趕緊想辦法……你覺得,要是當時同意你們住到家裏,你絕對不會給我奶奶洗澡,不洗澡就沒事,對吧?你是這樣想的?”
    就是的!我回娘家,憑啥不能住家裏?!
    “那你之前一直住的地方不是娘家?林家的房子不是你住的?這幾年你哪一天不是住在娘家的?你的兒媳婦都是在娘家的房子裏娶的!但是你現在既然不認,那好辦!”說著就說桃嫂子,“麻煩嫂子去廠門口跟四海說一聲,就說林家的後人用不上那個宅院了,就交還給集體。宅基地還是咱村的,房子也給咱村,五保戶的房子也不用村上花錢修了,叫直接挪過去就行!”
    小姑大驚,“你瘋了,房子蓋的嚴嚴整整的,給兩千都不賣!”
    桐桐就不說話了,隻看她。
    小姑哭的呀,還是起身。她知道,侄女把事做絕了,把自己從林家老宅裏攆出去,這就是態度!
    這輩子,自己是再無娘家可回了!
    而今再想想侄女之前的安排,叫自己搬完自己的東西,就是為了攆自己方便的。叫自己操辦前期的喪事,就是要自己自爆其醜的。
    自己這一找來,她把這話直接甩出來了,一點臉麵都沒留。
    從侄女家離開,她去了父母的墳前,失聲痛哭。
    哭?哭能換回老太太嗎?
    大家一看這態度,還有啥不明白的?這是徹底翻臉了。翻臉了,他三個兒子的差事轉臉就被人搶去了。冬灌澆地正幹著呢,人家說大家反映了,說是你們哥仨幹的不好,不要你們當抽水員了。
    這邊差事才丟了,那邊連秀娟那女人都敢欺負了!想再要錢,那可不能夠了。
    小姑家的二兒媳婦跟秀娟打了一架,秀娟也往地上一躺,你也給我瞧病吧。
    這事怎麽弄呢?倆倆抵消吧。
    但沒人看著秀娟了,秀娟敢瞎蹦躂嗎?她敗訴了呀,兩萬塊錢的賠償金她還沒給了。金老四和小桐沒來催……可要是再敢瞎折騰,他們定是會催的。
    這秀娟也是能人,找了王根生上門說和,意思是分期還,絕對不會逃避。
    那種營生秀娟肯定是做不成了,被派出所盯著呢。她也是狠,直接給男人離婚了。然後招贅了一個男人,這男人是石場的礦工,而今拿了一筆錢算是買斷工齡了。兩人也買了新宅基地,雖然已經很偏很偏了。但是偏有偏的用處,那男人五大三粗的,家裏原本是殺豬的。這麽偏的地方,人家弄了個殺豬場。賣起了豬肉。
    那男人很厲害,秀娟敢胡撩騷,男人抬手就打!這肯定是有人養了,不缺吃穿,手裏寬鬆,在家裏幹一點翻腸子洗內髒的活,就能比一般的農村媳婦過的好的多。
    當然了,這都是以後的事了。就是說現在,林雨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跟小姑把臉翻的很徹底。
    而後估摸著林雙朝和吳秀珍到家了,她就把電話打過去,“……這件事到此為止!林家的房徹底還給村上,以後便是想回鄉,我這邊有地方住。小姑的電話也不用接了……”
    吳秀珍‘嗯’了兩聲,林雙朝就把電話接過去,“小桐,村裏的孩子,染上乙肝的多嗎?”
    “就我知道的,已經七八個。”
    “看顧好孩子,不行就提前給孩子轉到省城吧。”林雙朝說著就道,“別的不相幹的事,不相幹的人,都不重要。”
    好!
    然後隔了一周,縣上突然通知,要免費給孩子們體檢。說是上麵下了文了!
    村裏好多人開始說:其實林雙朝是個好官!
    是啊!他是個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