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75)二合一(流金歲月(75)之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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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 林雙朝還專門調取了桐桐的體檢報告,見報告上顯示健康,這才罷了。
    而後, 又給育蓮和育蓉打電話:“單位組織體檢了嗎?”
    育蓮被問的奇怪, “我們跟學生一塊體檢,一般都在春秋兩季, 這才做了沒幾個月, 都挺好的。”
    學校的體檢那麽敷衍,那叫體檢嗎?
    轉臉又問育蓉,年前育蓉忙的很:“體檢過了, 才完, 都挺好的。”
    “就在距離我們街道辦最近的那個……那個職工醫院,怎麽了?”
    掛了電話, 林雙朝叫喬正,“用我的工資,給預約體檢。”完了又問,“知道農機廠在哪體檢的嗎?”
    喬正就笑, “大家最近都在討論這件事,說是農機廠現在是省裏除了煙草之外, 最牛氣的企業了。金廠長很實在,體檢這個事也做的很實在。體檢項目很全麵,費用出的也很利索。”
    林雙朝就說,“預約四個人的體檢, 兩男兩女。”
    喬正愣了一下,利索的就應下了。而後跟醫院聯係, 這種的不用領導叮囑,肯定是要找好的大夫的, 且最好放在周末。
    於是,周末的前一天,高城和雷智平被通知,“周末天大的事情都放一下,給預約了體檢了,按時到,別叫人家大夫久等。”
    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安排,反正騎著自行車就去了。
    雷智平感覺終於被老丈人關照了,真的!大周末的,這樓裏就他們四個,大夫特別耐心的在這裏等著,態度那叫一個好啊!甚至主動的留了彼此的聯係方式,方便聯係的。以前……可沒這麽方便。
    這一點高城的感觸尤其深,以前給老人和孩子掛號,找好大夫,難死了。但是現在這次真沒有,看胸牌上,都是啥啥啥主任的。給咱弄的挺惶恐。
    沈楠給林家的另外兩個女兒做了婦科的檢查,都挺好的,“以前什麽樣的習慣,以後還照樣,身體很健康。”
    那就好!被自家爸給折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麽了呢。
    兩人對大夫表示了感謝,就往出走。沈楠又叮囑,“喝兩杯水,不著急走。”出來護士就給端了水來,育蓮接了,但回身卻推給了雷智平,“你都喝了吧。”別叫人家護士老這麽伺候著了。
    她順手就擰開自己的保溫杯,慢慢的喝著。
    沈楠出來的時候一股子味道飄了過來,她愣了一下,就朝這邊走過來了。
    育蓮先看見了,就笑道:“沈大夫,勞煩你了。”
    沈楠笑了一下,“應該的!”她看了一眼杯子,“您這泡的什麽呀?”
    這個呀?育蓮看了一下杯子,“是一種炒米,用生薑還有什麽東西給炒出來的!我妹妹在家自己做的!我以前是手腳冰涼,身上有點小毛病,喝了這個覺得好多了。喝著喝著就成了習慣了,走哪都帶著。跟茶似得,味兒挺好的……”
    沈楠聞見了,又問育蓉,“你也喝這個呀?”
    育蓉搖頭,“我哪有耐心上哪都帶著杯子?不愛那個絮叨。”
    育蓮在邊上道:“你隨身沒帶糖?”育蓉從兜裏摸出兩顆來,給了沈楠一顆,“我常不常在外麵吃飯,漱口幹啥的不方便,吃完飯就吃這個……也不是薄荷,反正吃完口腔也沒啥味,習慣帶著這個,比外麵賣的那種口香糖要好。要不……你嚐嚐?”
    沈楠接了過來,剝了一顆放在嘴裏含著,各種味道充斥著,藥味很淡,但這確實是混雜了各種的藥。
    能炒出那樣的米茶,做出這樣茶的人,必是一位極其高明的大夫。
    這位大夫考慮到每個病人的性子了,根據他們的性子和生活習慣,將藥用在很小的細節裏。這該就是治未病吧!
    人得病,不是突然的!它一定是積攢了很長時間的不好,才突然爆發了。
    反之,治病也是,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裏,來治療這個未病。
    該是林領導給子女請過大國手看診過吧!
    沈楠沒再問,隻說這糖,“長期服用,調理身上諸多不協。”
    育蓉就笑,她把這糖當保健品一樣的東西,“無害就行,去口腔異味的作用挺明顯的。你要需要,下次叫我小妹多做點。”
    林作家親自做的嗎?沈楠隨口應著,這個東西其實隻適合育蓉,別人用了害處不大,但起不到治病的作用。
    四份很健康的體檢報告安了林雙朝的心:都好,那就好。
    那邊沈楠找魏大夫打聽呢,“林家還看過什麽大國手?”
    哪有什麽大國手?不過是,“那位林作家呀,是博覽群書,中醫怕也有涉獵。買的藥材,給家裏燉湯用的,從沒出過差錯。可見書是看進去了!”不是,“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沈楠就笑了,而後搖頭,“沒有,就是人家一家子的身體都康健,你這個保健大夫就好做。謝家那邊都快愁死了。”
    是啊!太難為大夫了。
    沈楠回了辦公室,從抽屜裏拿出那張模糊的ct片子,然後徹底的收起來了。心裏有個地方放下了,那個病人——她健康的活著!這就太好了!
    才收拾好,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小沈,在沒?”
    在!
    門被推開了,是曾大夫。
    曾大夫臉上的褶子一層層的,顯得那麽苦大仇深,“小沈,跟我走一趟。”
    去謝家?
    曾大夫點頭,“還得勞煩你。”
    嗐!大夫嘛,應該的,走吧。
    在這邊的家屬院,遠遠看見幾個孩子在林子裏來回的竄,搖晃一下樹,樹上的積雪就下來了。
    “放寒假了呀!”
    那可不,放寒假了。
    車從林家門口過,門是開著的,能看到那位林作家在院子裏翻騰凍豆腐還是什麽,而後一閃過去了。
    是的!桐桐就是在扒拉凍豆腐。這玩意幾個孩子特別愛吃!炒半鍋西紅柿,炒成醬汁的樣子,再把凍豆腐放進去,叫吸飽湯汁。隻這玩意,四個孩子就著米飯,一頓就能幹掉。
    吳秀珍在院子拔埋在土裏的蔥,這會子蔥也成了冰疙瘩了,但確實保存的很好。秋裏兩塊錢買了兩大捆蔥,這麽埋著,能吃到開春。才拔了蔥出來磕掉土,就看見車過去了。她低頭問桐桐:“看來你謝伯伯病的不輕呀。”
    可人家不說病,咱都沒法去看!況且,“是會有痛苦,不至於影響別的。”
    年紀不輕了,隻痛苦也夠人受的。
    林雨桐歎氣,再痛苦,咱也不能說什麽。這個級別……人家病了,誰都不敢輕易插手的。怕是不行的話,得從京城請專家來。
    反正,謝家進進出出的車不少,隻怕家裏光是嫡係下屬就有不少,都在那邊守著呢。
    母女倆正說話呢,馬均田來了,“阿姨,小桐……”“鈞田呀……”吳秀珍趕緊道,“家裏坐!”
    馬均田不好意思,隻得道:“謝叔那邊……疼的有點厲害,說是貼藥還不如在這邊的時候墊在腰上的枕頭舒服……非嚷著叫我過來取一下……是個什麽枕頭?”
    吳秀珍就看桐桐,桐桐這才道,“是個裝藥材的小被子,當時給疊著塞到謝伯伯腰後麵呢……那個得炒熱了用……”
    她說著就進去取,取出個長條形的窄窄的小褥子來,“這是給我爸蓋在腿上驅寒,天不好的時候每天晚上都炒熱了放進去蓋在腿上。謝伯伯說的該是這個。”
    吳秀珍就說,“你跟過去,別人也沒用過,再把人給燙了。”
    馬均田忙道:“求之不得!”
    能過來要這個,就是沒打算瞞著自家他的病情。
    果然,桐桐過去的時候看見不少人,她認識的不多,點了頭就趕緊往裏麵去了。
    “小桐呀……”謝伯母伸手叫桐桐,“你謝伯伯說你弄的什麽好用……”
    林雨桐把褥子遞過去,“是這個嗎?謝伯伯。”
    對對對!老人疼的臉煞白,一頭的汗把枕頭都打濕了。
    林雨桐忙道,“找個鍋來,我來炒……溫度我試過了。”說著把褥子先遞給曾大夫,“藥材您看看……”
    都是粉末狀的,捏出來聞了聞,能聞出八成來,但配比不知道呀。
    林雨桐拿了他的筆,順便寫下了藥材和配比,而後寫上這個名字,“能用嗎?”
    謝伯伯就喊:“用吧!蓋在身上的東西,還能把人用壞了?”
    曾大夫點頭,簽名,“祛寒濕的,藥配比很霸道,會有用的。”
    桐桐馬上去廚房給炒出來,這個溫度再灌進去,而後拿進去。
    謝伯母問說:“是趴著還是躺著呀……你這怎麽著舒服?”
    馬均田一頭大汗,帶秘書兩個,幫著翻身。
    這都不行!
    桐桐拍開秘書,“謝伯伯,是腰困的吧?咱換個方向,您的背靠著床頭,這麽挺著……”
    哎呀!對對對,就是這樣,舒服。
    愣是給扶好,給把褥子放在了腰眼位置,抬手拍了幾下,好似怕褥子不勻稱似得,可這麽一下拍對了位置,頓時就舒坦多了。這叫人不知道是換了姿勢用了藥舒服了,還是怎麽著舒服了。
    眼看臉上沒那麽痛苦了,林雨桐就低聲道,“謝伯伯,我就在外麵。您要是想換姿勢了,您喊我,別覺得麻煩。”
    謝伯伯點點頭,馬均田才帶了桐桐出來,就在門口坐了。
    但這麽用藥,顯然給曾大夫提供了思路,跟其他幾個大夫商量,“敷起來有用,湯藥泡著,效果怕是更好。”
    林雨桐心裏點頭,這玩意泡著確實更有效。
    沒人問方子的來處,都以為是林雙朝請哪個中醫給開的。瞧病這種事,有些病人認這個大夫,有些病人認那個大夫,很正常的事。
    林雨桐跟馬均田低聲說話,“榮榮呢?”
    馬均田朝上指了指,“體檢出不少問題,沈大夫在樓上,做治療呢。”
    林雨桐:“………………”謝榮的病不是急病,也不重,就是慢性的慢慢治的病。這個時候叫大夫來治,怎麽治?除非是按摩或是針灸,針對的也多是乳腺。
    得!這個話題不能說了。
    在這邊幫著謝伯伯翻了兩次身,而後看著症狀明顯輕了一些,許是太長的時間沒睡踏實了,這會子睡著了。而那邊也在熬著湯藥,林雨桐就覺得不需要留著了,走的時候隻跟馬均田說了,“要是有需要,你就喊我……”
    好!就不跟你客氣了。
    往出走的時候沈大夫和謝榮也下樓了,馬均田就順勢一塊往出送,沒問謝榮的情況,隻很客氣的跟沈大夫道一聲‘辛苦’。
    沈楠也沒多話,跟林雨桐一起往出走,結果謝榮一下子給送了出來。
    林雨桐就說她:“回去吧,我和沈大夫都不是外人,還往哪送呀?”
    謝榮歎氣,“一屋子人,我也湊不到跟前去呀。”說著就道,“你可好了,不生閑氣,身體多好的!你看看我……稍微一生氣,胸到肋下就腫成了大硬塊,不推開行嗎?衣服一蹭都疼。”
    沈楠就說,“你的情況不算重的,平時你還是要注意保暖的。你的那個衣領子太大了,這麽冷著不行!要是冷著了,覺得情況重了……要麽,泡熱水澡。要麽,你把電褥子打開,洗了澡捂在被子裏,睡一覺起來就散了……揉的話肯定會疼,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平時把疏肝化瘀的藥吃著,問題不大。”
    “在暖氣屋裏,穿那麽多難受。”
    “就是衣領子高點,搭個馬甲的事。”沈楠就說她,“再換幾個大夫來按摩都一樣,該疼還是會疼的。”
    謝榮就點沈楠,“你說這個人,真是太討厭了……”
    沈楠沒搭理她,隻跟林雨桐解釋,“我倆認識的早了,她什麽德行我知道。”
    林雨桐點頭,心裏有數,謝伯伯當年屬於軍轉,沈楠的父親是某區司令,他們互相認識一點也不奇怪。
    沈楠說謝榮,“就這麽點病,真當大病的折騰。下次要是再找我,我可不來給她這大小姐瞧病。”
    謝榮翻白眼,“我不是想順道叫你來取點東西嗎?白眼狼。”
    沈楠推她,“你趕緊回去,少耽擱我跟林作家說話。”
    謝榮果然就不再送了,隻說桐桐,“叫我家這個今兒去你家吃飯吧,這麽多人在家,孩子吃的不舒服。”
    成!回頭叫金明明喊小俊。
    謝榮走了,沈楠才道,“她是隨心所欲慣了的,但凡不順心便要生氣。”說著就笑道,“如今金廠長在我們醫療係統可出名了,他是唯一一個給女職工安排了婦科體檢排查的領導。這是將關愛女同誌做在了前麵。婦那邊都計劃給咱們金廠長發獎了。”
    把林雨桐一下子都逗笑了,“這個獎可太珍貴了!要是頒獎,我得陪著去的。”
    說笑了幾句,林雨桐還想著這個沈大夫必是要問什麽的,結果人家什麽都沒問。她就說:“打車不方便,我開車送你回去……”
    “醫院的車在門口等著呢。”沈楠朝外指了指,“我自己出去就行!以後咱們常見麵,謝榮那個麻煩精,有點病可會折騰人了,少不了見麵的。”
    好!
    目送沈楠離開,林雨桐不免對此人多了許多好感,這是個非常熱心而又特別有分寸的人。
    回來吳秀珍就急著問:“怎麽樣?好著沒?”
    沒事!這種老毛病,一犯病就要死要活的,這一陣兒過去了,就又沒事了。
    中午果然吃的是燉豆腐,這會子已經在鍋裏燉著了。林雨桐喊金明明,“去叫小俊來,吃飯了。”
    金明明在外麵呢,應了一聲,還離謝家老遠呢,就喊:“馬小俊,吃飯了!”
    馬小俊從二樓就往下竄,見他爸在客廳裏,規規矩矩的站好,“爸,我去金明明家吃飯去了。”
    馬均田擺手,馬小俊把腳塞進運動鞋裏都不提,踢踢踏踏的就出去了,大門還沒出呢,就喊:“啥飯?”
    “燉的凍豆腐!”
    “有肉沒?”
    “烤雞腿!”
    馬小俊歡呼著跟著金明明跑遠了。
    馬均田看謝榮,謝榮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自家兒子以前不這樣,這不是整天跟金明明混的,學‘壞’真就三天,徹底的野了。今兒要不是他姥爺不舒服,他早竄了。
    放寒假呢,自家這邊就四個,再加一個,五個孩子,吃飯用盆裝的,搶著一個比一個歡實,風掃殘雲,轉臉就吃完了。
    結果,等晚上的時候,孩子都睡下了,林雙朝回來了,帶著個盒子,“不能給孩子再吃了,你趕緊吃了吧。”
    什麽呀?
    林雨桐一打開,是一塊蛋糕:“從哪弄的蛋糕呀?”這玩意其實不算稀罕,想吃總能買到的。
    林雙朝擺手,“這個蛋糕不一樣,你嚐嚐就知道了。今晚有個商務洽談會,有自助餐。”
    不是!自助餐的東西不能往回拿的。
    “知道!”林雙朝解釋說,“叫喬正找人家買的,付過錢的。”
    但是喬主任一定很尷尬,估計要尷尬死了。
    而且,喬主任一定沒敢叫人知道是領導要的,他隻能說他要買,他給家裏人帶。再這麽下去,喬主任的名聲都不能要了。
    林雙朝這邊催促著桐桐趕緊吃,那邊又操心,“過年得回老家去的吧,你公公婆婆也想孩子了。”
    “我也想著趕緊回去,可廠裏那邊到現在都沒放假。估計過年都不能歇。四海最多休息兩到三天,我們年三十再回去。”
    也成,“別怕你媽一個人在家寂寞……你大姐他們不回老家去,說好了的,他們回來過年。家裏的大件別急著洗,你大姐放假早,她回來洗。”
    然後育蓮過來就來了,一年了,幫著拆洗大件,不叫桐桐動手。
    桐桐要幫忙,育蓮推開了,“就這點事,我慢慢幹著不就得了。要不然一天天的閑著幹啥?你省下的時間寫點東西能變成錢,我呀……最不值錢的就是時間了。”
    你不是也準備考試著呢嗎?
    “還不叫我趁機歇幾天腦子了?”育蓮說起看書就苦大仇深的,“是腦子不成了,記東西吃力的很。”
    那是得慢慢來,別弄的跟有個多大的負擔似得,“不過,你今年過年不回老家去?”
    育蓮搖頭,“我那後婆婆,未必樂意我們回去!回去還得單伺候我們,吃的總得更用心一點,要不然人家怕是要罵的。不回去……叫你姐夫寄點錢給我公公,人家更樂意。現在這,有兩百塊錢就能過個好年了。我叫寄上三百,也就行了!要不然,回去這一趟,給一家老少買衣裳,再給點錢,完了給孩子壓歲錢,其實也得兩三百的花,可叫人家說起來,還說咱過年沒給老人過年錢。如今正好,就說你姐夫單位忙,過年嘛,他們那單位確實是忙。正好不回去!你姐夫那單位全員在崗值班,爸得去慰問去,我跟媽在家……估計也就年三十晚上沒人,從初一開始就有人來拜年了,也不得清閑。”
    也行!
    桐桐真沒累著,連過年的菜之類的都是小招那邊的師傅做好的,人家給送來了。
    那就收拾了收拾,等年三十一大早,就開車回家。
    這一年,農村幾乎就沒有變化。
    路還是那條路,樹還是那棵樹,倆孩子暑假在家裏呆了一個月,這也有半年沒回來了。早早的就趴在車窗上朝外看。
    金鐧問他爸:“……金鎖伯伯他們可累了,為啥總也掙不到錢?”
    林雨桐就笑,“你知道人家沒掙到錢呀?”
    金鐧嗯了一聲,“暑假的時候,下雨金鎖伯伯穿的那件衣裳……你看,這麽冷了,金鎖伯伯還穿那麽一件衣裳……”
    林雨桐朝前看去,路邊慢悠悠走著的金鎖才三十多而已,背微微有點躬著了。他身上的是一件老舊的中山裝,是他當年跟桃嫂子結婚的時候置辦的。這衣裳四季都穿,夏天光膀子,但要是下雨或是早晚的時候,光膀子披一件外套,就行了!冬天呢,外套穿在舊棉襖的上麵,來來去去的,就這一件。
    孩子是在問:他那麽辛苦!一年到頭的幹活,累死累活的,可卻添置不了一件新衣裳,這是為什麽?
    還沒來得及再說話,金鎖轉過身來了,四爺把車子一停,才打了一招呼,金鎖就給四爺使眼色。
    四爺先下了車,然後桐桐和倆孩子在車上看著,看著四爺掏出錢包,從中抽出兩張錢遞過去了。
    金明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都年三十了,隻怕金鎖伯伯家的年貨還沒準備。他其實就在這裏等著呢,等著自家爸回來的時候借點錢,好叫一家子能過的去這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