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82)一更(流金歲月(82)林雨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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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桐不愛跟謝榮說話, 可這人又是不得不常不常碰到,要打招呼的人。其原因呢,不外乎是看在謝家的麵子上。謝伯伯這人, 對四爺的支持力度很大, 對自己也多有維護。常青山的事情說起來並不是大事,自己也沒吃虧。但他依舊是護短的很, 竟是直接給常青山的父親去了電話。這樣的回護之情, 往往叫人動容。
    便是馬均田對謝榮的包容,未嚐不是看在謝伯伯的麵子上。一個跟他的親生女兒離婚的前女婿,他信任如初, 天大的事都不避諱, 說一句以他為子都不過分。這份情厚重到馬均田拋不下謝家不管。
    謝伯伯行了春風,所以謝榮才處處得以滋潤。便是沈楠, 為什麽一叫就到,這其中必有其他人不知道的緣故。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便再是故交,多年不見, 也不能將人家當巴結他們的人…………一點不舒服就折騰的沈楠不能過周末,跑來給她瞧病來了。
    自己此刻的感受, 就跟沈楠似得。看在謝伯伯的麵上,包容她一二吧。
    她就問謝榮,“沈楠給開藥了?按時吃了嗎?”
    “都是一些疏肝解鬱的。”謝榮就道,“之前我爸聯係了中醫給我瞧了, 說是很厲害的大夫,早不對外看診了。我媽帶我去了一次, 給我開了中藥。可那個中藥味太難喝了,我喝了藥就吐出來了……沈楠給開的是中成藥, 說是慢一點,我勉強能喝。其實還看過西醫,西醫的態度竟然說是精神類疾病……差點沒氣死我。”
    林雨桐就知道,人家大夫開的藥其實是對的。她就試著問:“沒想著去運動運動,城外開了射擊俱樂部,要不每周抽一天,我跟你去俱樂部轉轉,咱倆射擊去。”
    又沒正經事,遠點怎麽了?反正是不樂意去,“那要不然,遊泳去?新開的遊泳館有兩家,設施不錯,周末咱帶著孩子,過去玩去。”
    林雨桐:“…………”你說拿這種人怎麽辦?她就打量謝榮,“晚上睡不好,氣色不好,皮膚也太糙了。”
    是吧!我換了多少護膚品,都沒用。
    林雨桐指了指自己的臉,“怎麽樣?皮膚好吧。”
    特別好!我最羨慕的就是你天生皮子白。
    “隻白也不行呀,得抗老,得細膩,得有彈性,得有光澤,要不然慘白慘白的,好看呀?”林雨桐把領子拉開,“渾身上下一個色,羨慕吧?”
    是啊!這不科學,見太陽的地方永遠要比不見太陽的地方黑才是呀。
    “得泡湯藥!你看我二姐就知道了,我二姐住的環境能常泡,我大姐就不行,所以我二姐的皮膚就瞧著更好些。”
    “真的!要不,你找人家大夫去,叫人家給開個方子。”“你把你泡藥的方子給我,我抓藥去。”謝榮很積極,女人便是病了,也得是個病西施的樣子才好看呀!像自己這樣,麵色浮腫蠟黃,雙目無神,自己都覺得太醜了。
    林雨桐搖頭,“人跟人不一樣……要不,我把我用藥種類給你,你去找人家中醫大夫,叫她給你調配劑量。”
    林雨桐真回去,一樣拿了一點放在小藥包裏,然後把小藥包一起放到塑料袋裏,拿出去給了謝榮,“去問問人家,別跟身體不相和了。”
    謝榮是個急性子,回去換了衣裳就拿著去了,走之前還跟她爸打了電話,“您幫我再跟大夫約一下,看看人家在不在。”
    嗯!一樣隻一點點,說是得找大夫另外給調配劑量。
    謝伯伯心裏便有數了,“我知道了,你收拾吧。”
    老大夫在家,也給接待的看診了。拿了藥材聞了聞,再看了一眼劑量,心道:這是個特別懂行的大夫。這給的藥材和劑量配比其實就是最合適的。
    可這個大夫真正高明的不是藥,而是看病人下藥!這藥是有調理肌膚的作用,但其實真正的作用是疏解肝氣的。氣順,神安,諸病皆消。病消了,不浮腫了,不蠟黃了,氣色好了,其實什麽就都好了。
    老大夫把這個劑量成比例的放大,“按照這個方子,用大鍋,三大盆水熬成一盆水,洗澡的時候,把藥堂倒進浴桶裏,以微微燙的溫度為宜。不要久泡,二十分鍾就起,多了是害,懂嗎?”
    謝榮問說,“那我拿的這個藥材,都是對的?”
    當然是對的!且一般的大夫開不出這樣的方子來!但是,不管什麽樣的大夫,其實都不願意給這些人瞧病的。尤其像是眼前這樣的病人,真真是能給把人給瑣碎死。老大夫就說,“是個懂藥的人!”再其他的,跟她說不著呀。
    謝榮兀自道:“那也很了不起呀!您不知道,給我藥的是林作家……就是那個有名的作家,小桐。她爸是林副省,您知道的吧。人家文章寫的好就算了,你說這中醫這麽難入門的東西,她愣是看了十多年就通藥性了。人都說久病成醫,聽說她早些年身體也不好,老吃中藥,現在那身體,誰有她棒啊!”
    這個林作家是不是真的久病成醫了咱不知道,但是你這個嘴呀,是成不了醫的!嘴上沒把門的,便是成了醫生也做不了名醫。她這麽大年紀了,不想為這個費神。等謝榮念叨完了,她才道:“天不早了,你抓緊回去吧。保持一個好的作息,早晨不用太早,七點起床就可以。把自己收拾利索,然後散步。不用太快,怎麽逛街怎麽走。也不用太長時間,四十分鍾就足夠了。晚上九點按時上床休息,堅持泡藥浴,有半個月,你就會覺得有明顯改善。”
    謝榮:“……”好吧!那就不聊了。
    人一走,老大夫就給老謝去了電話,“……給藥的大夫是個會看人的人,抓住人的性格特點用藥,是個有心人。藥用的好,堅持半月之後,偶爾泡一泡,百病不纏身。”
    好!
    謝東勝掛了電話,問秘書,“礦場那邊……金廠長沒有求助?”
    暫時沒有。
    “你多留意!”謝東勝臉上帶上了幾分肅殺,“有些時候,是得殺一儆百。”是!
    事實上,四爺今兒的事,辦的並不如何順利。廠裏的幾個領導回來,誰都沒回自己的辦公室去,都在大的會議室裏呆著,當企業蒸蒸日上,發展勢頭良好的時候,都是有衝勁的。攤子越大,級別越高,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
    路秋山給倒水,石書j就喊:“要涼水,一天都忍著呢,一口水都沒喝。”
    副廠長齊南就說,“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保留一半領導層,幹工人什麽事?攛掇老礦工鬧事,都是牛安軍這一夥子的主意!真他娘的豁得出去,不怕釀成大事故。”
    龐昌玉端著涼水咕咚咚的往下灌,就說,“本來留些實幹的原班子領導,他們熟悉廠子,熟悉工人,也便於管理,不是不能考慮!可現在……我就覺得金廠長說的真對,這夥子就得從跟上給掀翻了。壓根就不用客氣!太他娘的氣人了!”
    路秋山心說,這是受了多大的氣呀,把人氣成這個樣子了。
    穀穗跟著去了,在外麵也正灌水呢。在路秋山出來的時候就說,“……弄了一群炸山受傷殘疾的離退休老礦工,把領導們堵在辦公室裏,一天別說吃飯喝水了,便是上廁所都費勁……”
    這麽缺德呀!
    “可不是!”穀穗就說,“那個牛礦長說是身體不舒服,去檢查去了。先是不在,後來找回來了,又一副拿那些老功臣沒法子的樣子……那樣子真是……恨不能給倆巴掌。”
    路秋山都覺得哪裏不對,“廠長可不是個人氣吞聲的人,他沒說啥?”
    今兒一天,廠長沒發一言。
    路秋山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好說好話這好辦……耍無賴這一套,那是找死呢。”
    可不在找死呢嗎?
    四爺輕輕敲了敲桌子,“人家既然不想談,那幹脆就掀了桌子吧。這個掀桌子的人……大家別管,三天內,必有人掀!累了一天了,都早早回去歇著吧。緩著些,最多三天,必見結果。”
    老石就看四爺:“把穩嗎?”
    把穩!
    桐桐把掀桌子的人都給約出來了,常青山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之前,跟礦山所有的來往賬目,從中謀得的私利,你全部返還!牛安民等人,到底在其中幹了什麽,你最清楚。”四爺看他,“把你自己的根底徹底掙脫幹淨,而後咱倆合作,萬萬不會叫你吃虧。你隻看到了廚房刀具的利,豈不知真正的利在廚房電器。”
    這玩意你也能做?
    “為什麽不能!”四爺看他,“一邊是你去掀了桌子,其他的合作,你不用本錢,卻能跟我利益共沾。一邊是我掀了桌子,你不至於進去,但你在外麵蹦躂的日子也到此為止。之前掙的錢,照樣一毛不剩的得上交。哪一邊,你選一個。我便是合作,其實不愁找不到一個幹淨清白的人來,為什麽就非你不可?”
    常青山直搓牙花子,“這玩意要是我幹了……那我他娘的也忒不是個東西了。”
    那你們侵吞了那麽多公家財產不還,又是什麽好東西?
    常青山一臉的為難,而後假惺惺的歎了一聲,“現在想想,我幹的那些事……要叫我老子知道了,我得完蛋呀!與其叫人家查出來,還不如我主動交代。坦白從寬,這是一貫的政策。雁過都留痕,紙也包不住火!要現在不說,那他們以後被發現了,罪過更大。算了,擔著個壞名聲,但好歹咱是誠心救人的,對吧?”
    對!牛安軍這些人,會謝你全家的。
    常青山歎氣,“他要是聽話,其實不至於如此的!”誰叫他們不聽老子的話呢!
    四爺就起身,“兩天時間,夠嗎?”
    常青山點頭,伸出手,“後天晚上,還是這個時間,這個地方,不見不散。”
    好!不見不散。
    然後常青山走了,忙活去了。跟這樣的二世祖打交道,好處和壞處一樣多。他們以為抱上大腿了,以為有這樣的二世祖在前麵擋著,他們幹點啥不太要緊。可其實呢,二世祖幹點啥,那是看好了線的,便是踩線,也絕不過線。可他們但凡幹點什麽,必是過線的。
    一旦出事,二世祖能利索的脫身,他們知道怎麽規避風險。
    可有些人,見識少,一看見利就往上撲。撲的時候不覺得,隻覺得掛在大腿上很安穩。可卻不知道,他抱著的大腿是站在懸崖峭壁上的。很危險,但撤的及時還能救。可他們卻全在懸崖上掛著呢。這個時候,那大腿要不踹了你們,還怕你們把他給拽下去了。
    可笑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不自知。
    常青山算是有良心的,不叫他們動,就是給他們機會順著大腿爬上來,之後再想法子。可是無奈呀,自己懸空著,還總試圖扯著自己掰腕子。常青山再是嬉皮笑臉,看起來慫慫的好似特別好操控,嗬嗬!那你們試試就知道了。
    是啊!常青山也是這麽想的,姥姥的!就怕這種不識時務的!當人家認真的時候,乖點吧!娘的,一手扯著自己的腿,一手還跟人家掰腕子。現在好了,把老子的褲子扯掉了。老子再不一腳踹開你們,一定會被你們拉扯著一起掉落懸崖的。
    於是,常青山一大早就去有關部門說明問題去了:“……當時我真不知道那些礦石來源有問題……隻以為他們產能過剩在找銷路,就這麽糊裏糊塗的,確實是從裏麵賺錢的,但賬目清晰,如今賬目徹底封存的,我的賬戶我也申請凍結,有幾處房產可以上交……”
    他把他摘的幹幹淨淨之後,把廠礦那些誰索賄誰抽成說了個清楚明白,“這個也有詳細的賬目,我都帶來了。”
    時刻關注情況的人立馬向謝東勝匯報,礦場那邊牽扯出了窩案,而今案發了。
    謝東勝皺眉:“怎麽扯出來的。”
    秘書低聲道:“是常青貿易公司的常總常青山。”
    謝東勝一愣:“你說誰?”
    常青山。
    謝東勝把手裏的筆慢慢的合上,‘嗯’了一聲。秘書就知道,這是叫自己詳細的說說。於是,秘書就詳細的說了。
    謝東勝緩緩放下筆,而後抬手抓了電話,不知道電話打到哪裏的,秘書隻聽見說,“……不動則已,一動便得有雷霆之勢!礦場是個口子,順著這個口子要往深的挖……”
    要挖多深沒人知道,反正張念心就看見正開會了來了很多的人,然後會議室裏,除了胡主任,都被請去了!
    前兒,把人家堵在這裏出不去。
    今兒,被人堵著門口誰也別想走。
    胡主任艱難的吞咽,但是還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可他知道,得去找金廠長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