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95)一更(流金歲月(95)搬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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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新家了, 這個那個的打電話,問什麽時候辦一下喬遷宴。
    不能辦的!要不然大家都難受, 送不送禮, 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個難。
    這一不辦喬遷宴, 那人家就零零散散的上門。
    先是四爺一個單位的, 這個送一盆綠植,那個送一套餐具。來了都是心意,對吧?這就是不能拒絕的禮物了。行!都收了。以後人家有事也得這麽送。
    回頭像是方向、沈楠, 還有常青山這些人, 因著電器公司的事,自己跟常青山用不上那麽見外。常青山來送的當然不是電器, 而是兩個手機。
    哎喲!還真沒注意,可算是有這玩意了。方便多了呀。
    客人一撥一撥的,可最叫人意想不到的客人是誰呢?是畢家的人。
    這天,王主任才走。他是來送了幾個適合做保姆的人的資料來的, 他們後勤事務上有這一方麵培訓,人都是知根知底的, 有些人沒有合適的去處,不是能力不行,是其他方麵不合適。林雨桐從裏麵選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姓楚, 跟王主任說好了,說是能來試試。
    跟王主任相處, 不能這麽理所當然的。人家是打著祝賀喬遷來的,送了個小小的擺件, 順道的,說是手裏剛好有幾個人要找雇主,問需要不需要人。
    林雨桐特別高興的選了一個人,然後想著哪天把廠裏新出的電飯鍋和高壓鍋選一個,給人家王主任送家去。
    跟人家平等交往嘛,人家幫忙了,咱得承情。這邊才把王主任送到樓下,看著王主任上車走人了,從對麵的樓下調頭轉過來一輛車,這車肯定見過,不能裝作看不見。結果車到了跟前,是畢家的大兒子和兒媳。
    大家都認識,之前倆孩子還在一個班。這進進出出的,不熟悉吧,但絕對不是陌生人。沈楠請客,人家去了,麵上大家都挺熱情的。
    那人家現在來了,隻能高高興興的迎了。
    畢家的兒媳婦叫呂清雅,車門子才打開,人還沒下來呢,就笑道:“小桐,你說你們真是的,要搬走,是一點也沒跟人言語。”
    要走之前,林雙朝已經帶著四爺挨家挨戶的告辭過了。
    林雨桐隻笑:“也沒搬遠,總也能見到,勞師動眾的,就沒打擾。快!家裏坐。”
    畢家的大兒子叫畢元孚,在博物館工作,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這會子環顧了一下四周,就笑道,“那邊住著固然是安靜,但要論起自在,還是這樣的小區自在。”
    “我家金明明也嚷著自在,拿著錢出門就能買到想吃的,且高興著呢。”
    帶著兩人往家裏去,呂清雅就說,“我們家圓圓回家就哭,說是金明明走了,在班裏她都沒有要好的女同學了……”說著話,就進了家門。一進門,呂清雅就道,“這環境,我都想搬出來住了。”
    “坐!”林雨桐請兩人坐了,又倒了茶給兩人,“今兒沒上班?”
    呂清雅指了指畢元孚,“就他們那個單位,清閑的很。別說一天不去,就是三五天不去,又能怎麽著?”
    林雨桐就擺手,“話不是那麽說的!而今一再提第三產業,可見旅遊的重要性。旅遊,要麽看人文,要麽看景觀。景觀得看自然條件,但人文,卻得看咱們這些文物工作者,這個工作在而後,可不是一般的重要。”
    呂清雅馬上道,“這個行業重要,但也不是他重要!他這個人呀,特別沒勁。不過這說起旅遊呀,這個行業很多人都看好。我的幾個朋友還說要過來,看看咱們這些的山呀還是什麽自然景觀,當地有沒有引進資金的念頭,要是想要發展旅遊,人家是肯投資的。”
    林雨桐給兩人添茶,“那這可得好好看看。我雖是本省的人,但就是從老家的鎮子上到省城,哪裏也沒去過。各地的交通情況也不甚清楚。不過,聽人說,省裏要辦什麽招商會,說不定哪個地市就把自然景觀當成招商的一個項目也不一定。若是能請些有投資意向的,不妨去看看。”
    呂清雅一下子就明白了,請人去看,這是最合適的途徑。既支持招商工作,又能合理的跟當地政府接觸。做生意嘛,那句話怎麽說的?上趕著的不是買賣。
    怪不得很多人都說,可以跟小桐接觸接觸,那是個妙人。
    林雨桐可不願意作陪,你這些朋友各個都是有來曆的,你們想搞旅遊投資,這裏麵的水也很深,摻和你們那個事幹啥?她就說她的難處,“你知道的,我的小說改編了,拍成電視劇,人家喊我過去看看……”
    其實並沒有!合作熟了的導演,知道自己的脾性,自己也知道導演的水平,就不浪費那個時間了。
    不是說跟人交往不交心,實在是這個呂清雅辦事有點沒分寸。她說她的朋友投資,敢問她在裏麵占不占股份?必然是占的。隻是明暗的差別而已!
    關鍵是,他們這種是要跟當地合作的。跟純粹的民營實業還不同。
    她要真是說,幾個朋友想做生意,賺幾個零花錢,那其實常青山的電器公司是需要很多配套產業的,也是實業性質的。這種實打實的生意,牽線搭橋的話,這不是不行。可她想弄的這種,林雨桐覺得他們的目的本身就不純。
    大好河山那麽多地方,南邊的山水更好,更容易發展旅遊,跑北邊幹啥來了?
    因此,她借口電視劇後期製作時間緊,推脫了。
    “另外,出版社一直在催稿,是一些曆史人物傳記類的小說,最近還真有點忙。”
    兩人沒多坐,林雨桐也沒留飯,然後把人送到樓下,看著車從眼前離開。
    車上,呂清雅朝後看看,“你看看人家,那錢賺的多放心呀。不僅沒牽連長輩,還幫了長輩不少。那兄弟姐妹,家裏的親戚他們都關照到了,自然就不怕有人打著林領導的旗號幹什麽事了。我就說,咱們不用跟過來,隻要朋友在這邊有生意,咱們才方便。可你呢?你是非要來,整天守在破博物館裏,能幹什麽呀?”
    男人隻開車,任由她嘟囔,也不言語。
    到了家了,呂清雅下車,畢元孚卻沒下去,“你回去吧,今晚上我不一定按時回來。”
    又不回來?爸問起來我怎麽說?
    “實話實說嘛,那古建築維修,重新上彩繪,那是細活,出去三五個月都是正常的。”畢元孚就說:“車上有行李,我要是想下去看看古寺佛塔之類的,跟著我們單位的專家就走了,別總找我。”
    呂清雅咬牙切齒,到底什麽都沒說。
    等四爺回來的時候桐桐還問呢,“畢家的兒子你接觸過沒有?好像不太愛說話,不過那個呂清雅,很能折騰。”
    四爺搖頭,“有些場合見過,不近不遠。怎麽了?”
    也不是怎麽了?就是兩口子很不親密,隻坐在那裏的姿態就能看出來。
    連這你都看出來了?
    四爺能怎麽說呢?這個畢家的兒子自己倒是真見過,身邊從不缺女人。他也不大避人,反正是你情我願的事,在小圈子裏一時傳為趣談。
    男人嘛,酒桌上難免說這些事。但是回家來,跟桐桐說這個?他怕桐桐把自己的社交圈子清繳一遍。
    於是,趕緊表態:“那咱管不著人家這個事。”然後,果斷的轉移話題,“保姆還沒找到合適的?”
    “明兒來試試。”桐桐說著,就說起王主任來的事,而後話題又繞回來了,“搞旅遊,這個畢家的兒媳婦其實是很有眼光的。”
    這怎麽還繞不出去了?四爺再往一邊拽,問起來廠裏都有誰家來了,誰家沒來。
    這回給拽回來了,“我還正說問你呢,就康廠長沒來!你不是把人給調到總廠主管人員管理嗎?按說是權利大了呀,怎麽像是把人給得罪了?”
    四爺就笑,“這老頭子,很倔強!這是覺得把很多工人轉為合同工之後,看著工資是高了,可工作強度大了,要求的工作效率更高了……關鍵是,怕合同工將來老無所依。”
    林雨桐:“……這不是一個企業領導該考慮的問題。要求企業改製,這必然是社會層麵上會給予保障。”
    對!他理解這一點,但是他覺得完全可以不用這麽著急,等到社會保障跟上來了,再去改革也行。
    “可問題事財政拖不動這麽大的包袱了呀。”然後就為這個生氣,一直到現在?
    “他覺得合並之後上馬的新項目,企業馬上就會轉虧為盈,那麽肯定是負擔的起的。”四爺搖頭,“因此,在這事上又較勁了。”
    跟著這種不謀私利的強種老頭,一點法子也沒有,“要我改天上門去嗎?”
    四爺搖頭,“隨他去!特種鋼材馬上上馬,忙開了他也就顧不上別的了。”
    桐桐一邊跟四爺東一句西一句的扯著,一邊收拾今兒客人帶來的禮物。結果從呂清雅帶來的紙袋子裏取出了:“睡衣?”
    是的!是絲質睡衣,一看牌子,是進口貨。
    這玩意現在在省城不好買到,但再不好買到,咱也不是閨中密友,送睡衣來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林雨桐就說,“知道呂清雅的娘家什麽情況嗎?這人辦事真叫人一言難盡。”四爺:“………………”圍著這個事沒完了?他特別嚴肅的說,“畢省主管企業這一塊,咱們還是跟對方私下少些來往。這跟謝家還不同,當時謝省是主張提拔我,有這個前提在,又住的近,來往不可避免。但是跟畢家,不用過於親近。”
    林雨桐拎著睡衣,左右想想,還是沒想通四爺的邏輯點在哪裏。但他的表情那麽認真嚴肅,她還心說,是我還有沒領悟到的東西嗎?
    然後就聽四爺說,“沒事,想不通就不想了。”他再打岔,“不是說燉了鴿子湯嗎?好長時間沒喝了。”
    哦!對了,我的湯!去盛湯的時候她還琢磨呢,他說的那個事,這前後之間都是啥邏輯呢?
    端了湯出來,給了四爺一碗,才想問呢,四爺一手接了湯碗,一手攬著桐桐的腰叫坐在他的腿上,“咱倆喝一碗。”
    林雨桐:“……”想問啥來著?忘了!忘了就算了,“給孩子把湯端進去我就來。”
    好啊!
    給兩個孩子端到房間,一人給了一小碗,放在邊上,涼了就能喝。
    金明明嘴裏含著糖,椅子不好好坐,腳非要跟屁股一起擱在凳子上,那膝蓋聳那麽高,下巴放在膝蓋上,以一種蜷縮著的姿態在寫作業。左右拿著魔方在手裏盲轉,瞎轉的,不是她牛到隨便一扒拉就轉好了,是她左手閑著呢,沒處放去。練習冊就那麽斜著放著,右手拿著一根圓珠筆,在練習冊上劃拉呢。嘴裏念念有詞,“等於幾?等於幾?四分之三你滾蛋,你是壞蛋我不跟你玩。四分之二你站一站,給你一拳縮一圈,變成二分之一真順眼呀嘛真順眼……”
    林雨桐:“……”算了!拿這種孩子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樣子每次看見都想抽她,但是她用她的姿態她的邏輯做的還挺認真的,那就這麽著吧!不就是嘴不閑著嗎?隻要考試不出聲嘀咕,那就沒事。
    金鐧呢,已經在看閑書了。湯給放過去,她問說:“你作業完了?”
    “完了!”
    林雨桐一掃,這生字才抄了一遍。一般語文布置作業,怎麽不得抄寫個三遍五遍,然後聽寫一遍嗎?你就這兩行,然後完了?
    “我會了。”金鐧要多無辜有多無辜。我會了為什麽要多寫,“這是我默寫的,我對照了,都是對的。”這字我早會了,我看了那麽多書,那麽些字反複的出現,我還記不住,是傻子嗎?
    不是,“老師布置的作業應該完成。”
    “我姥爺說隻要會了,就不必浪費時間再機械的重複。”金鐧指了指客廳的電話,“不信你打電話問姥爺。”
    林雨桐沒問,林雙朝確實說過這個話,她關心的是:“明天你們老師要是檢查作業,你沒完成,怎麽辦?”
    罰站呀!我站後麵去就好了。
    林雨桐:“……”這麽理所當然的語氣,我都無言以對。不過,也行呀,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覺得能承當後果,那你繼續。要是實在罰站的扛不住了,也就知道該乖乖的完成作業了。
    不過這一般的孩子,都挺要臉的。被罰站羞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感覺頭都抬不起來的孩子大有人在吧!反觀金鐧呢?
    這算是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