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104)三更(流金歲月(104)這段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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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是學習, 但何嚐不是一個彼此了解的過程。
    學習完了,考核都是滿分,董事長把答過的卷子和成績在公示欄裏張貼了, 都看看!看看咱們有多重視安全生產。
    四爺就覺得, 雖然各有想法,但總體上來說, 都是一群學習能力很強的人。這就足夠了!想法不同是正常的, 隻要善於學習,都有上進心,這就好辦了。
    關於這個房子的問題, 四爺就說, “各位是怎麽想的,不要有顧慮。咱們現在不缺地皮, 幾個廠子合並,當時的各廠的一係列產業都合並在一起了,地段都很好。便是地方不夠,可以用地段好的地方往稍微偏一些的地方置換嘛!咱們一個企業就能調動一個區, 咱們所在的地方,就能自己形成商圈。”
    古月明就認為, “應該遵照政策,公積金單位可以幫著繳納,不給繳納的話這是違法的。再加上,咱們一線多為合同工, 並非正式職工。所以,分配房子, 並不是咱們的責任。若是為這個鬧起來,這就是無理取鬧!不能縱容。若是有人揪集人員, 影響正常生產和秩序,可以考慮給予一定的處分,甚至於開除。”
    大家心裏點頭,一般這樣的事情就是這麽處理的!上麵定了調子了,在這個調子上來處理事情,怎麽也不算是錯的。現在其實要做的就是叫誰去做這一項工作,或者說是內部分工的事,這次是不是能定下來。
    於是都朝上看,都看坐在最前麵的四爺。
    四爺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一開口就說,“……我有一個不一樣的想法,還不成熟,說出來大家參詳參詳……”
    話說的這麽客氣,不還是不同意古總的話嗎?這是第一次開會,在對方沒有說錯什麽的情況下又有不一樣的看法,這位的看法怎麽這麽多呢?
    古月明心裏就很不爽了,他本來胳膊是放在桌上的,雙手交叉很隨意。這會子直接朝後一靠,卻一臉的笑意,“哦?哪裏有不周到的,還請董事長補充。”他這會子就是覺得這個金四海做的事跟他的年齡一樣,很不成熟。便是要補充,那咱隨後再補充可不可以,非要現在就來補充幾句嗎?這是一種不成熟,也是性格霸道的具體體現。
    他臉上的笑恰如其分,等著四爺補充。
    補充什麽呀?四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合同工不當正式員工,有合同是為了激勵大家好好幹的,待遇不能區分。
    四爺的意思是這樣:“咱們可以給自建房,哪怕位置偏一點。一則,咱們有自己的學校,偏一點不影響孩子上學。二則,咱們有自己的醫院,偏一點不影響基本的醫療。三則,城市發展迅速,五年後,也就不會顯得偏了。這種房子不賣,屬單位所有。凡是咱們的職工,單職工可以分四十八平到五十平左右的房子,水電費物業費用等等,都各自承擔。每月繳納給單位房屋折舊費和使用費。雙職工家庭,可以住六十平米上下的房子,也一樣需要繳納上述費用。當然了,選擇著這種住房,就得自己去繳納公積金。不選擇著這種住房,單位負責繳納公積金。”
    如此一來,其實職工繳納不繳納公積金,這完全是個人的選擇。如果不想繳納,也可以一直住著單位的房子,象征性的繳納些費用。沒有住房的壓力,沒有孩子入學的煩惱,也沒有就醫的困難。一線工資其實很高,真要是攢錢買房,未必就買不起!但這是以後要打算的事了,就現在而言,職工心安了。單位損失了什麽嗎?也沒有!等將來職工們都能拿的出錢了,單位內部的房子按照市價隻怕也都賣了,單位並沒有因此而損失什麽。
    不同的是,相當於企業拿出不少的一筆錢,變成了固定資產了。
    這玩意,誰敢說不同意?這是上上下下歡呼雀躍的事,誰反對工人就不支持誰。
    事本身是好事吧?但是從大局上來說,這得把多少企業領導給逼死。人家動輒就問:機械能源那邊怎麽就行,咱們就不行,錢去哪了?
    天地良心,這麽大的工程量,不是一筆小錢。玩轉這一圈圈,沒有能耐是真玩不了的。拿啥跟機械能源那邊比呢?那邊生產的全是剛需,懂?
    誰都知道蓋房要鋼筋,可他們自己就有鐵礦,就產鋼鐵。這占了大頭了,剩下的反而好弄了。這就沒法比嘛!最關鍵是,他們的地皮大呀,他們可以置換的偏一點,那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成規模嘛,啥都帶著呢,就是個生活圈子。
    這事開會了數次,敲定了細節,就給定下來了。不敢說國內頭一份吧,但也絕對屬於佼佼者。
    尤其是隻要進了企業,合同工同等待遇。便是在裏麵保潔的,人家兩口子都保潔的,怎麽了呢?按照規定,人家就是能住一套六十平左右的房子。雖然現在房子還是一片荒地,但那又如何,好好的幹下去,咱就能在城裏安家。
    正式通知一發下去,黑塔都傻了,真給咱房子住呀!四五十平的房子,能做個小兩居了。兩口子帶上個孩子就能住了。他就大膽的問工會的領導說,“那咱的孩子能去入學不?”
    能呀!有你的工作證明,你跟孩子的關係證明,拿著戶口本就去上學就行了。
    黑塔一下班就給老家打電話,電話能打到哪裏?隻能打到金家,叫先喊一下自家哥接電話,在電話裏他把事說了,“我想把那娘倆接來,在城中村租一間房先住著,叫娃先在這邊上學。等單位的房子分下來了,就搬進去了。我媳婦隨便幹個啥,就是去菜市場賣個菜,推個小車車賣個糖葫蘆呢,掙下的錢夠她吃喝都行了。”
    你就是個合同工,人家還叫分單位的房子住呢?
    “是這麽說的!”黑塔就說,“哪怕是真有啥變故,但娃能在城裏上學,這就不一樣吧。”
    後來,連劉新潮也把媳婦和孩子接到城裏去了,陸陸續續的,小學初中那邊總也有插班生,都是從鄉下或是縣城給轉過來的。
    金印在電話上把四爺誇了又誇,“這事辦的好……人有房子心裏就安穩了。”
    四爺掛了電話,看著窗外飄落的樹葉,久久沒有說話。
    桐桐給遞了個開衫過去,“窗戶前冷的很!”暖氣已經燒起來了,集體供暖溫度還可以。但是深秋初冬的季節了,晚上還是有些冷的。
    四爺看著外麵樓上的燈火,低聲跟桐桐說,“我最近心裏總是想起一句話……”
    桐桐心裏動了一下,便知道了:“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四爺點頭,總覺得心裏執拗的很,好似隻有這麽做才是對的。又好似曾經為這句話蓋過好多好多的房子。
    這種念頭才一閃,就被電話鈴聲打斷了,是林雙朝打來的。
    四爺過去接電話,林雙朝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你的這個決定……我知道了!很多媒體對此進行了報道。聲音很雜,有人說這是嘩眾取寵,有人說這是求名邀功,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
    “住房商業化,將房子與就學掛鉤,勢必出現種種問題。教育的不均衡,醫療的不公平……之後怎麽解決呢?這許是用不了多少年……怕是十多年之後,等金明明長大的時候,問題就會凸顯出來……”林雙朝沉默了,良久良久,他才說了一句:“睡吧!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了,育材遞了牛奶過去,“怎麽?又為我姐夫操心了?”
    不是!“是你姐夫想的問題……很可能是對的……每一種變革都會給後續帶來新的問題,可也不能因為會有新問題而不去改!你姐夫想在小範圍內繞過一些彎路,他有他的道理和理念,能這麽做,敢這麽做,必然是深思熟慮過的。”
    林雙朝沒說什麽,隻一口把牛奶喝了,“我得健健康康的……得長壽一點……”
    沒人不盼著您長壽,但是您是第一次這麽堅定的表示,您得長壽一些。這是又想到什麽了?
    吳秀珍出來給杯子裏添熱水,這才跟兒子說,“你爸得長壽一點,隻要人活著,就有法子給你姐夫保駕護航!那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姐夫身上了。”
    育材就笑,朝裏喊:“爸,我是親兒子。”
    親兒子怎麽了?咱倆壓根就不是一路人!
    把育材給笑的,回臥室的時候給麥粒學這個事。麥粒就說,“回頭我找我們主任去,去做一期專訪。”
    你們搞軍事新聞的,跑去采訪人家幹嘛?
    怎麽就不能采訪了?“他們產特種鋼材,主要用於什麽呢?怎麽就專訪不成了?有些人就是閑的!說的什麽鹹淡話,去樓,是今年才有了自建房,為買自建房的,把這些年的積蓄全搭進去了,等將來蓋好了,裝修的錢還不知道在哪裏呢?要是有什麽單位,把職工的福利放在第一位,這就是值得誇讚的,“我也不懂有些人的道理,我就是感同身受!要不是跟你結婚了,我聽說了那條件我都動心!”
    然後第二天正中午就打電話,“三姐,我大後天就到了,叫姐夫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