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情懷(31)一更(天地情懷(31)正在桐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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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桐桐尷尬的不知道怎麽解釋的時候, 皇後來了。
哎喲!您可真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呀!
皇後急匆匆的過來,隻聽說是桐桐闖禍了,聖上要打板子!
要麽說呂城貼心呢?人家都參見皇後, 喊著‘皇後萬安’呢,就他趕緊過去,扶了皇後,還順帶的通風報信:“娘娘,是郡主調|戲了盧家七郎……”
桐桐:“……”呂公公,我得謝你全家!
她急切的想要解釋,皇後卻抬手將她拉起來, 還安撫的拍了拍她,然後將她往身後一藏, 帶著幾分埋怨的說文昭帝,“就這點事……也值當您生這麽大的氣?”女郎都愛俏, 人之常情而已。
文昭帝心說,她犯下的事要是叫人知道了, 再想袒護, 禦史得排著隊撞死在大殿上的。
四爺心裏冷哼, 這點事,那可當真是一點都不大!
桐桐悄悄給四爺比劃了一下:誤會!真沒有!
四爺將臉一扭:你說沒有?這話你信嗎?
皇後真不知道什麽事, 一扭臉看還跪著三個, 視線先落在韓嗣源身上:“不怪聖上生氣,你妹妹年紀小, 什麽都不懂,你這個做兄長的, 你也不懂?可見,都是跟你學壞的!”
韓嗣源指了指桐桐:“她……我……”
韓嗣源沒法說呀, 隻得道:“我沒調|戲盧七!”怎麽能是跟我學的!
大皇子實在沒忍住,吭哧一聲給笑出來了。
這一笑,好些大臣都沒忍住,在
文昭帝指著光調|戲盧七了嗎?要不是她犯下的案子,你們能這麽晚了還在宮裏挨罵反省!從天牢裏把要犯偷出來,你們連怎麽被偷的都不知道,還有臉在這裏笑。
她可笑嗎?笑笑笑!還笑!文昭帝朝呂城喊:“板子呢?人呢?各朕狠狠的打!”
呂城看皇後,皇後朝大臣們看去,沒人求情呀!那……就打吧!她一擺手,且揚聲道:“確實是不像話!板子呢?拿來!”
然後郭公公端著盤子氣喘籲籲的來了,“娘娘,板子來了。”
皇後拿了,點了四個宮人,“一人一個板子,狠狠的打!”
文昭帝用餘光一瞟,馬上更大聲的嗬斥,“不要留餘力!狠狠的給朕打!”
幾個大臣抬頭一看:“……”什麽板子,不就是戒尺嗎?虧的跟要大刑伺候一樣。
得!桐桐乖乖的把左手伸出去了,手裏裏橫貫著一條疤痕,跟陛下手裏的疤痕一樣一樣的。打板子的太監看見這條疤痕就猶豫了,下不了手呀!
幾個宮人彼此對視一眼,大殿下和韓世子左手的手心裏也有疤痕,而雍王殿下的左手是六指,還被人打傷過。
他們可不是死腦筋的大臣呀,咱在一個皇宮裏住著,真給打呀?
蹭的一下,他們也跪下了,一說話就帶著哭腔:“聖上,娘娘,饒了殿下們吧!手上都有傷呢!”
對啊!左手都有傷呢,右手還得寫字吃飯。
這一帶哭腔,皇後馬上道:“是呢!都帶著傷呢。是什麽大不了的罪過嗎?不過是小孩子貪玩罷了……既然知道錯了,不若把這二十大板記下,若是敢再犯,兩罪並罰!”說著就帶著幾分埋怨,“臣妾知道您今兒心裏有火,但不能拿著孩子撒氣呀!誰惹您生氣了,您衝著誰去呀!”
大臣們:“……”感情罪魁禍首是我們唄!我們惹的皇上不快了,皇上舍不得處罰大臣,便拿孩子撒氣了?
現在怎麽辦呢?橫不能咱們惹禍了,叫聖上打他家的孩子撒氣吧?
左傳典就說,“陛下,臣當年親見太|祖教養陛下,太|祖曾說過,對孩子,當有七不責。當眾不責,悔愧不責,暮夜不責,飲食不責,歡慶不責,悲憂不責,疾病不責【1】。而今,已是暮夜十分,又是當著臣等的麵……臣瞧幾位殿下,已然有了悔愧之意!以太|祖當日所言,實不該訓斥責罰了。”
皇後馬上道:“臣妾以為,左大人說的很是!”緊跟著又道,“太|祖之言,臣妾心中頗有感觸!”說著,她就緩緩跪下。
文昭帝趕緊去扶,皇後堅持跪下去,雙手卻拉著皇上的手,“陛下,不僅不要責罰孩子們了,便是諸位大人,也當放出宮叫他們好好歇著呢。陛下不對大臣們動板子,這是尊大人們,敬大人們,關切大人們!父親愛子不是錯,陛下愛臣如子亦不是錯。既然都已然悔愧了,便叫先歇著,有什麽話以後再說吧!”
文昭帝攥著皇後的手,這便是皇後了。今兒發了這麽大的脾氣,其實是無濟於事的!皇後總是能在最好的時間遞上最合適的台階,勸諫最合適的話。
他將皇後扶起來,才跟大臣道:“既然皇後求情,那今兒就這麽著吧!”關鍵是再罵下去,他也覺得虧心!案犯就在邊上呢,朕包庇的!
於是,大臣們謝陛下,謝娘娘,就都散了。
皇後一看人散了,拉著桐桐就跟文昭帝告辭,“女郎的事,是臣妾的責任,臣妾這就帶回去管教!”
“不著急!”文昭帝冷哼一聲,“都進來。”然後看了一眼呂城,呂城帶人進去把門窗打開了,卻把伺候的都打發遠了,“必是訓斥郡主呢,小女郎的臉麵要緊,都退遠一些。”
確實都遠了,文昭帝才低聲跟皇後把事說了。
皇後點了點幾個人:“膽子太大了。”說完又看聖上,“雖然膽大魯莽,但好在事情辦成了。這招數出的奇,事情做的密,安排的又甚至巧妙,蒙住了朝中大臣的眼睛,自然也就蒙住了那些人的眼睛。結果卻是好的!而今倒是看接下來怎麽安排。”
文昭帝‘嗯’了一聲,就看大皇子,“以你之見呢?”
大皇子直接道:“一事不煩二主!此事也不宜叫更多的人知道,不若,就交給四郎和二弟三妹處理!其他人越是保持常態,越是不容易叫人警醒。不若,將四郎從刑部調出來,監管城防營。”
接下來便是大案子,皇室明麵上不摻和案子本身。
加強城防營的管理,是怕事發了城中生事。
“至於私下探查的人……就交給二弟和三妹,二弟辦事利落,有膽識。三妹雖為女子,然縝密果斷,善察人心。另外,沒人注意他們,也沒人了解他們……乾坤會神秘……他們許是就藏在我們身邊,對我們的性情習慣處事方法都極為了解。他們了解咱們,可咱們卻不知道對方是誰,更談不上了解……因此,不管咱們怎麽做,先天便不占優勢。那就不如換新人上來!他們對四郎都可能了解,但絕對不會花費時間去了解二弟和三妹……父皇最喜太|祖講的猴王的故事,一隻弼馬溫能大鬧蟠桃會,花果山動用了那般多的天兵天將,也拿不住那潑猴……幸而咱家有一隻潑猴,為何不能一用呢?”
林雨桐:“………………”前麵說的挺好的,後麵這個……以後別說了。
皇後意外的看了大皇子一眼,其實如今已經無人敢用女子了!自己便是當年隨著聖上上過戰場,可在而今已然很少在朝政上說話了。不是聖上不許,而是朝臣不許。聖上倒是什麽都不瞞著自己,可為了叫br >
文昭帝當時沒言語,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道:“桐桐先回去歇著去吧!明兒再說。”
隻叫桐桐去歇著了,留下其他三人還是有話說的。
桐桐起身,還故意踉蹌了一下朝四爺身上倒,四爺特君子的扶了一把,然後人家收手了,還很有禮的說:“郡主小心。”
咋弄呀?回去得想個招哄一哄的!她磨磨蹭蹭的走了,皇後在兩人之間又掃了一眼,才說喊呂城,“打發人去送送郡主。”
是!
然後桐桐真回去了,洗漱上床,沒想文昭帝留那三個和皇後商量什麽,隻想著明兒怎麽哄一下四爺呢。
可誰知道一早起來就聽說昨晚四爺連夜的出宮了,“去哪了?”
白嬤嬤說,“人犯丟了,哪能不找呢?說是雍王殿下接管了城防營,需得在城中和各個路口盤查。”哦!這個戲得做下去!要不然就不真了。
青芽道:“韓世子也出宮了,說是要封鎖盤查碼頭,……”
那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桐桐看看外麵的天,選了最輕薄的衣衫,還專門對著鏡子給自己化了個美美的妝容,然後喊青芽,“等會也出宮……”
正說著呢,皇後宮裏來人宣召她了。
文昭帝正在皇後的宮裏用早膳,一見她來了就指了指邊上,“沒用膳?”
那就坐下,用點。
桐桐坐過去了,拿著小籠包啃。
文昭帝放下筷子,從袖子裏抽出一塊腰牌來,遞過去,“敢去嗎?”桐桐掃了那腰牌一眼,上麵赫然兩個字——詔獄!
詔獄這種東西呀,其實每個朝代都有的!明朝的時候,錦衣衛就是詔獄的一種。啥是詔獄呢?詔獄就是關押犯官的地方。這官還得是大官,小的裏麵還不接待。得是皇帝下詔才能被送進去的地方,一直都是帝王親自掌管。這玩意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在朝廷法度之外的特殊衙門……因為一般的律法管不到,所以,凡是一聽進詔獄,誰不膽寒。這地方,進去了想出去就難了。
桐桐驚訝的是,太|祖竟然沒有廢了這玩意!要知道,詔獄自來沒好名聲,這是一個誕生酷吏的地方。
文昭帝就說,“太|祖早將其廢了,自大陳以來,從未曾有詔獄。可乾坤會之惡,單以律法來判,很難將其處理幹淨。朕沒打算留著詔獄,因此,這塊牌子隻能交到可靠的人手裏。她得能撐起來,也得能廢了它,不使它為禍!”
原來如此!桐桐放下包子,到底是伸手拿了詔獄的腰牌,“皇伯父,沒有詔獄!”
什麽?
“兒不會叫人知道大陳有過詔獄的。”
文昭帝緩緩的點頭,這事隻能不拘一格的人去辦。這些孩子裏,隻這個孩子不拘一格。便是四郎也不成!四郎總是謀定而後定,辦事慣常走正道,用陽謀。可眼前這個孩子不是,她若為將,必能帶奇兵。
皇後將一杯牛乳遞到桐桐手裏,“喝吧!喝完帶你見個人。”
誰?
用完膳之後,文昭帝去忙了,皇後一拍手,進來一個一身鎧甲的女將。
“這是?”桐桐疑惑的看皇後,宮裏從未曾見到女護衛。
皇後這才道:“這是貴太後的女衛,因此你一直不曾見過。他們是太|祖為貴太後訓練的,貴太後知你愛闖禍,特調撥了五十精銳給你!以後不管去哪,這些人你都得帶著。”說著,就看那女將,“過來見過郡主。”
那女將隻用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對桐桐欠身,“末將劉雲見過郡主。”
皇後抬手,將桐桐散下來的碎發輕輕的理了理,“去吧!貴太後說,太|祖當年……因不能將長公主培養成才,不能叫你父親和你的伯父們肆意而活,常暗自神傷,引以為憾!你皇伯父說,他這輩子需要遺憾的事太多了,不想再多添一件!去吧,太|祖沒能在長公主身上看到的風華,你皇伯父希望在你身上看到!”
桐桐什麽話也沒說,隻起身朝皇後鄭重的行了一禮。
皇後將人扶起來,看著桐桐帶著人走出了視線。她問郭道生:“她行嗎?”
郭道生歎道:“奴婢聽聞太|祖曾說,大唐女子的風貌,不該折損在大陳!奴婢不懂這個話,但想著太|祖不是凡人,總歸是不會錯的。”
皇後笑了笑,是啊!女子邁出一步不容易!若是皇家都不堅持這一點,以後還能剩下多少人認可太|祖呢?
行不行,都隻能是她了!
四公主有膽無謀,五公主有謀無膽,而三公主是毫無向上一爭的野心。
好容易娶了大皇子妃,卻是吳東珠那般的。其實,若是兒媳婦如桐桐這般,是聖人不能容,還是本宮這個皇後不能容。
數遍了皇家,竟是找不到一個聖上想看到的女郎君來!
昨兒,聖上發了好大的脾氣,可晚上躺下了,卻又笑了:終是天有不負,在他都近乎了絕望的時候,看到了一絲曙光。
紈絝怎麽了?調|戲美男子怎麽了?她隻要敢,我就敢慣!
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