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情懷(108)二更(天地情懷(108)這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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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突然要指婚, 好得叫人把李彥的祖孫三代都查了再說吧。
    文昭帝沒有立馬拒絕,但也沒有立馬答應,“點了狀元, 人家得返鄉,得祭奠祖先之後才回來任職,這就到明年春上了。到了春上吧,不著急。你就是賜婚了,人家也得回家去拜父母。”也不能留在京城不走。
    皇後招手叫小四到跟前來,“再著急不在於這幾個月。況且,賜婚雖咱家便可一言而定。可到底人家是有父母親長的。你們既然彼此都有意, 他此番回去必是要稟明親長的。若是長輩樂意,那若不是身子原因, 必是要跟來的。便是身子的原因,不好遠行, 也必是有族親跟隨。便是族人稀薄,也還有師長……又是狀元, 又是能娶公主, 師長難道會不樂意走這一趟?”
    “可若是人家沒跟來, 沒別的表示,那就是說, 這婚事你得斟酌了;若是幹脆連狀元郎也不能按時的返回了, 這就是說婚事不成,人家家裏一定有別的想法或是打算。兒啊, 婚事最要緊的便是兩廂情願。你再熱,得他跟一樣熱, 這才能結百年之好。”
    小四無法反駁,“那……等明春?”
    出來見桐桐和鄭元娘都在,她得意洋洋過來,跟桐桐顯擺,“剛才看見了嗎?”
    “有才有貌,比左小八要好許多吧!”小四說著便跑了,“他在宮門口等我,我們去拜佛。”
    鄭元娘想說什麽的,結果小四提著裙擺就跑遠了。
    直到小四的背影看不見了,鄭元娘這才看桐桐,“去我那邊坐坐?”
    鄭元娘跟桐桐慢慢的在宮中走著,“我時常想起去西北的時候……一路上擠在一輛馬車上,一起說說笑笑,那日子多好啊!誰知道住在一個宮裏了,卻難得有時間和機會一處說說話。”
    桐桐看著她便笑,“先開始是嫂子新婚燕爾,我又備嫁,一直沒機會。後來,我又新婚燕爾,隻怕兄長也拘著嫂子,不叫去找我吧。”
    鄭元娘搖頭,“王爺倒是不曾拘著,不過是突然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麽了。心裏也有些悵然所失!”
    桐桐一下子便明白了,悵然有所失的不是鄭元娘,而是大皇子。
    以前兄妹之間彼此依靠,兄弟之間相互扶持,而今,韓嗣源也為難。
    桐桐拉著鄭元娘的手重重的攥了攥,“大嫂先回去吧!大兄是我與四郎極為親近的人。您容我一點功夫,可好?”
    鄭元娘朝桐桐福身,“儲妃,是我叫您為難了。”
    桐桐轉身朝東宮去了,一路走的不快。
    晚上躺在了,她才跟四爺說這個事,“有時候想想,還不如去塞外牧馬放羊來的痛快!這麽別別扭扭的,心裏老是不大自在。”
    四爺就說,“明兒我提一提,叫昭王分府去吧!另外,吏部叫昭王監管吧!”
    吏部?
    “本來該先從戶部……但戶部如今正難,推給他這個是給他出難題呢。突然接手差事,他會進退失據的!那就不如吏部,吏部看似最難,但卻最容易上手。世上沒有用哪個人一定完美。所以,有時候反倒沒那麽重要!何況,他這人處事公正,無礙。”
    “至於二皇子,兵部正要調整,叫他去吧。平王管著宗室就可以,他不求差事。五皇子為人執拗,其實刑部是可以的。六皇子以前在禮部,而今卻不妨去工部。水利、道路修建之後的監察,總得有人去做!”
    桐桐心說,以前不管培養哪個兒子,都是從這些事一件一件的做起來的。
    四爺歎了一聲,“爺也是真心實意的!不管是哪一個,咱們都用心去培養。真要是他們有能耐,咱們能撒手了,不是還有東北嗎?咱們真去牧馬放羊去!關外那麽大的地方,咱們想要,還不是手拿把攥。”
    桐桐便笑,這其實才是四爺早前留的路吧!他沒想做太子,他是想著機會合適了,便去東北去。那地方如今在四爺的義兄手裏,當初一見麵,四爺隻怕就在謀劃怎麽能取而代之吧。
    她躲在四爺懷裏悶悶的笑出聲。四爺也樂:“而今做了太子,那地方咱還是得要!以後有那麽些大事要辦呢。”
    桐桐就問四爺說:“東北那邊,還沒聯係你?”
    這不是正安排這個事呢嗎?“打算叫冒度帶人去一趟,看看情況。”
    四爺說辦就會辦,在禦書房議事的時候,四爺當內閣和樞密院諸位大臣的麵,就把這個個建議說了。
    這個提議當真是……禦書房內當時就一驚。
    文昭帝微微皺眉看過來,四爺親手捧了茶,“皇伯父,您便是舍不得也不成呀,都成年了。大兄娶妻了,二兄的婚事也快了!王府都建好了,也該開府了。”開府就意味著有屬官,監管六部,這就意味著叫幾位皇子涉及朝政。
    唐時,諸王可不是如此的。最多叫去某個地方官做刺史,做的朝廷的官。哪有如今這樣,動輒監管六部。
    這意義可不同呀!監管……若是想管,這可什麽事都能管。
    這得接觸多少朝臣?長此以往,必定會有各自的勢力,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太子竟然這麽建議,什麽原因呢?
    四爺就道:“接下來朝廷得調整各個行省州府邊界,事多且雜……”
    文昭帝就道:“邊界調整勘定,你總領去辦吧。”
    是!
    於是,事便這麽給定下來了。
    散了之後,蕭蘊就跟在程大人身邊,低聲道:“大人,咱們這位儲君,心思不好猜呀。”
    程翰慢慢的走著,“儲君氣魄極大!”可卻也叫人憂慮呀。畢竟人心難測,人心難防呀!
    蕭蘊心裏歎氣,再沒言語。回府之後才知道,五皇子又帶著自家女郎出門去了。
    哎呀!朝中多少事呢,這位皇子當真是一點沒往心裏去。
    五皇子出門是看楓葉的,楓葉紅遍了,是難得的好景致。卻不想才下山,便在山下碰上韓成頌。
    “殿下。”
    “韓家世兄?”五皇子很驚訝,特地叫了未婚妻出來跟韓成頌見禮。
    彼此認識了,見風大,五皇子叫蕭家娘子進了馬車,才在外麵跟韓成頌客套“世兄怎麽一個人閑逛?早知如此,就該邀你們出門了。”
    韓成頌擺手,“原是出門給祖父送衣物的,路過了,遠遠瞧著精致不錯,這才轉過來了。不想隨意走了走,竟是耽擱了這半日工夫。”
    難怪呢!
    五皇子就問說,“也不知道韓家世伯何日能歸?”
    “快了!想來趕在入冬總能到吧。”
    兩人一路說著一路騎馬走的。
    半路上,誰知道韓成頌的馬越走越是無力,五皇子就道:“是不是馬吃了什麽不該吃的草了?”
    “這是從西南帶到京城的馬……別是吃了什麽水土不服吧。”韓成頌從馬上跳下來查看。
    五皇子跟著下來,一看馬糞竟是不成形:“還真就是吃壞了。”他前後看看,自家這邊的馬匹有多餘的,親隨坐在車轅上,也能騰兩匹馬來。
    韓成頌也不介意誰的馬,騎上就走。
    也是怪了!今兒這馬怎麽還換著竄稀呀?
    五皇子這一行的馬都有些腿軟,拉馬車的馬好似都要往下跪一般。
    給五皇子嚇的,趕緊接了蕭家娘子主仆下來,“先下來,情況不對。”
    韓成頌就問說,“是不是山上的獵戶為了捕獵,給山上灑藥了?”
    五皇子心裏一鬆,還真有這個可能。秋裏了,這麽著獵的獵物皮子完整,能賣上價錢。要不然馬不會隨便吃東西的!這些動物可比人靈敏,有毒的絕對不會碰的。
    這可怎麽辦?
    伺候的在邊上道:“前麵有莊子,是長公主府的。”
    那就過去吧,叫莊頭去城裏報信也好的!
    留了兩個伺候的照看這些馬,步行了一段趕在天黑前到了莊子上。結果到了莊子才知道哦哦,趙家兄妹都在莊子上住著呢。
    一聽說都迎出來了,三個人都一臉的莫名其妙:“怎麽在城外逗留到現在?”
    五皇子把事一說,趙家兄弟就笑:“山上確實有獵戶下藥……”
    趙德豐卻莫名其妙,“連拉馬車的馬也帶去山上了?”上不去呀?
    五皇子愣了一下,“那就是有人在山上套兔子吧?要不然在哪能吃到?”
    莊頭連連點頭,“山下有莊稼,野物晚上最愛去。改日得叫人去說一說的,再不敢怎麽隨意的下藥了。”
    說著話,就把往裏麵請。
    這兄妹都在,也不是非要趕回城裏的。住一晚也不妨礙什麽。
    趙德豐叫人安排房間,洗漱了,出來飯菜都擺上了。
    五皇子還問說,“這天都冷了,怎麽住到城外來了?”
    趙德豐就道:“還不是小五,最近拉著我出來管事。別的事倒是罷了,隻是義倉到底如何,總得要查個根底吧!義倉建在城外,我進出為了方便的,就住莊子。他們兄弟不放心,也就住過來了。”
    難怪呢!
    韓成頌連著喝了三杯熱酒,還問說,“義倉在哪呢?我竟是不知道。”
    趙德豐就說了義倉的位置,說閑話呢,
    五皇子聽了一會子就覺得沒意思,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轉臉跟趙家哥倆劃拳去了。這邊還得照看蕭家娘子吃好沒有。
    趙德豐朝那邊看了幾眼,這才發現她喋喋不休的說話,耐心聽她說話的隻有韓成頌。
    她愣了一下,就笑道:“瞧我,又囉嗦了。”
    沒有!沒有!挺有意思的。
    幾個人吃喝到很晚,酒宴散了,都帶著幾分醉意,緊跟著就歇下了。
    也就是這一晚,京城外四個義倉,盡皆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