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傷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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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雙宜疼得幾乎暈死過去,屋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人影晃動進了殿中來,她眼前一片模糊,連一片衣角都沒能看清楚,就真的昏了過去。

    鄭雙學身形其實動了一下的。

    畢竟鄭雙宜這樣子躺在地上,也實在是不好看。

    但是被薑莞按了一把,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鄭雙雪一咬牙,竟然真的乖乖站著不動了。

    薑莞身上的茜紅襦顏色有那麽一小塊兒是明顯要更重些的,且這殿內有撲鼻而來的血腥氣。

    眾人進得殿中來,一看鄭雙宜躺在地上的情形,無不吃驚。

    而掃量過去,鄭雙雪卻擁著薑莞的肩頭,靠著殿中圓柱站立。

    薑莞手上有一把匕首,沒人知道那匕首上的猩紅色究竟是何人的。

    事實上周宛寧是看見了鄭雙宜手腕上的傷的。

    總不可能是鄭雙雪傷了她。

    但眼下薑莞麵色發白,她皺著眉,跨步上前去,擠開鄭雙雪,從她手上接過薑莞。

    等走近薑莞身邊,那股子血腥氣更重,周宛寧麵色一寒“你受傷了?”

    她下意識拉了薑莞肩膀要檢查她身上哪裏受了傷的。

    結果這舉動牽扯到薑莞手臂上的傷口。

    薑莞嘶地倒吸一口涼氣,鬢邊冷汗越發盜出的多。

    她這樣子,把周宛寧嚇得不輕,趕緊撒開了手“我弄疼你了?你傷在了哪裏?”

    周宛寧的話音才剛剛落下,趙行已經黑透了一張臉站在了薑莞身前。

    頎長身形拖出一地的陰影,他周身戾氣布滿,實在是嚇人的厲害。

    周宛寧算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反正從小因為黏著薑莞,就老跟在趙行身後到處跑,她何曾見過這樣的趙行?

    就連裴清沅和鄭雙雪兩個人也嚇得噤了聲,誰都不敢說話。

    趙行麵色鐵青,然而開口時候還是盡可能的穩著聲兒,平緩著,似乎怕嚇著薑莞。

    他又繼續收斂,略一彎腰,遞了一隻手過去,從薑莞手上抽走那把匕首。

    匕首尖端還掛著血珠。

    趙行掃了一眼,眸中更凜“告訴我,哪裏受了傷?”

    薑莞抿著嘴,拉平了唇線。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她不說話,趙行不生氣,耐心的等著。

    正打算再問,反倒是鄭雙雪纏著聲兒,柔柔弱弱甚至帶著些瑟縮替她回了句“手臂,大姐姐方才發了瘋,劃傷了阿莞的手臂……二殿下,先請了禦醫給阿莞和大姐姐包紮吧,我大姐姐她……她也弄傷了手腕。”

    手腕。

    趙行倏爾回頭,低頭去看躺在地上的鄭雙宜,銳利的目光定格在她手腕上。

    那是筋絡位置。

    所以她是被珠珠挑了手筋,這隻手算是廢了!

    珠珠是——故意的!

    ·

    兩個姑娘在殿中大打出手,一個傷了手臂,一個被挑了手筋,這事兒很大,根本就瞞不住的。

    生辰宴是辦不成了。

    鄭皇後尋了個由頭,說鄭雙宜突發舊疾,吩咐人把等在集英殿內那些不相幹的小娘子們送出了宮外去。

    含章殿中氣氛凝肅,壓抑得很。

    鄭雙宜還在昏迷中沒醒過來,就躺在西次間裏。

    禦醫給她請過脈,也包紮了手腕傷處,可是那隻手確實是廢了。

    就算是精心調養,往後也是連日常起居都很難用得上那隻手。

    是因為出手傷人者不會使巧勁兒,一刀下去挑了她的手筋,那就是切切實實的挑斷了,今後是一丁點力氣也用不上,拿東西都費勁,更不要說什麽提筆寫字,握筆作畫之類的事情,彈琴也不成,不中用了。

    薑莞手臂上的傷隻是看起來嚇人,不過是皮肉傷,匕首開了刃,刀鋒太利了,劃過去就是血肉翻開的傷口,再加上她流血多,上襦的袖口黏在傷口上,血肉模糊的一片,得剪開袖口,才好給她清理傷口之後再行包紮。

    金尊玉貴養大的小娘子平日裏連磕一下碰一下都要哭半天,皮膚那樣嬌嫩白皙,碰一下都會紅腫半日,說不得還會積了淤青化不開,更不要說實打實讓利器給劃傷了。

    薑氏看著薑莞包紮傷口的,一見她胳膊上的傷,眼淚簌簌往下掉,想抱著薑莞哭心肝兒,又怕碰著她的胳膊弄疼了她,一時又生氣又心疼,倒險些背過氣去。

    鄭皇後是等到兩個姑娘的傷口都處理過,才把人叫到正殿中的。

    薑氏的眼淚早擦幹了,沉著臉坐在官帽椅上。

    薑莞和鄭雙雪比肩而立站在前排,趙行站在薑莞另一側。

    至於趙曦月還有周宛寧和裴清沅,也隻是低垂著腦袋站在她們兩個身後而已。

    鄭皇後心氣兒不順,語氣就好不到哪裏去“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好的一個生辰宴,高高興興的叫了你們進宮裏來玩,熱鬧上一場,貞妃花了多少心思布置的地方,你們做什麽要鬧成這個樣子?”

    她眼風掃過薑莞,麵色陰沉鐵青,隻是到底礙著薑氏在場,稍有收斂“阿莞,你說,元娘的手腕是不是你傷的?”

    薑莞低著頭呢。

    一聽這話,心下嗤笑,其實臉上也溢出不屑一顧。

    她沒猜錯。

    事情發生了,皇後她果然還是這樣的態度。

    所以今日她才非要拉上姑母一同進宮。

    也好在她是沛國公府唯一的掌珠。

    皇後到底還是有所顧忌的。

    若換做別家小娘子,今日這樣傷了鄭雙宜,皇後還會管什麽前因後果?

    降罪的旨意發出宮外去,一家子就等著被發落吧!

    趙行劍眉蹙攏,越發往薑莞身旁擋著“母後,據兒臣所知,是鄭大娘子出手傷人在前,先刺傷了珠珠,還在她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她握著匕首再要刺來時候,珠珠為了保護自己,才會錯手傷了她。

    況且依兒臣看來,她是咎由自取!

    她既有傷人意,如何怪旁人弄傷她?

    怪也隻能怪她自己本事不濟,打不過珠珠罷了!

    也幸而是珠珠自幼練功,這些日子更勤勉,未曾丟下過,否則今天豈不是要把一條命交代在鄭大娘子的手裏嗎?

    就算珠珠真的傷了她的手腕,挑斷了她的手筋,母後又怎麽這樣來質問珠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