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七章 燕王沈青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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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是不會,那是王都。”

    鄭鐸說著,肅然起敬。

    大周朝的王都,乃是一座古城,往前數去,不知道換了多少國姓,這座城池外的護城河裏,亦是不知道沉澱了多少王侯將相的鮮血。

    有了一個能看得穿的豁口,藍田軍將士們,亦是士氣高漲了幾分,吭哧吭哧的挖了起來。

    段怡將手中的水袋遞給了鄭鐸,朝著一旁碩果僅存的一顆大樹下走去。

    鄭鐸瞧著身前虎視眈眈的長孫二郎,頭皮一麻,快步的跟隨著段怡而去。

    他抿了抿嘴唇,猶疑了片刻,說道,“即便如今老夫已經成了你的降將,但是先前我說過的話,也不會收回來。”

    “王都就是王都,沈青安自身實力非凡。且手下兵力,遠非你們一道之地所能比擬的。”

    鄭鐸說著,頗為唏噓。

    “周天子有禁衛軍,崔子更有玄應軍,沈青安藏了一支軍隊,名叫銀影。”

    他說著,想起了段怡的父親,沉默了一會兒,在一旁的青石頭上坐了下來。

    “銀影人數不多,但是個個武藝高強,隨便哪一個人拿出來,都可軍中為將。你在襄陽城遇到的田楚英,便隻不過是銀影中普通的一人罷了。”

    段怡聽到這裏,神色認真起來。

    她同田楚英對戰過,那人功夫不弱,可以說同她在伯仲之間,即便她的武功一日千裏,再回過頭去,她覺得自己能夠輕鬆殺死田楚英。

    可若是銀影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田楚英的程度,那就當真是難纏了。

    “將軍可知曉,那沈青安為何要背叛陳鶴清,又同我父親段思賢有何過節?”

    鄭鐸搖了搖頭,“說來慚愧,老夫也是近年方才知曉,原來沈青安從前乃是鄭王舊部,同你父親師出同門,他們之間有什麽過節,我是不知。”

    鄭鐸頓了頓說道,“不過老夫從前一直鎮守北關,在沈青安很小的時候,便認識他了。”

    “你年紀小,隻知大周同北蠻不睦,常年征戰。可早些年中原強勢,北蠻之地十分貧瘠,需要中原的糧草絲綢。曾經我們也送公主和親,互相開市,過過一段蜜裏調油的日子。”

    “那會兒在北關,兩族通婚並非是個稀奇事。”

    段怡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所以沈青安便是兩族通婚的結果?”

    鄭鐸點了點頭,“他的父親,當時也算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物,當時是去北關鍍金的,便在那裏結識了沈青安的母親。我認識他的時候,兩國已經開戰。”

    “沈青安的父親回了京都,卻是將他拉在了那裏。北蠻入侵城中,殺了不少平民百姓。”

    “邊城的人都群情激憤,幾乎是見到北人便殺。沈青安的母親也被殺死了,我們趕到的時候,他被吊起來示眾,險些丟了性命。”

    “我們救下了他,他傷好了之後,便離開了邊關,不知所蹤了。”

    段怡想著,十有,沈青安離開邊城,入了江湖。然後在江湖中遇到了貴人,也就是段思賢的師父。那老師父帶著沈青安,一起投到了鄭王麾下。

    看來那老師父挑人,倒是有些共同的特點。

    選的都是瘋批世家子,一個個身世曲折得像是山路十八彎似的。

    “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鄭鐸說著,思緒又跳躍到了現在。

    “後來見到他的時候,他是朝廷派給我的副將,同我一道鎮守北關。周遭的人,好似都不知曉他的身世,我並非多嘴之人,又看中他身上有大才,從未透露過半個字。”

    “起初我還擔心,他身上有北人的血,怕是未必對我大周忠心。可他一直都兢兢業業的,除了殺敵手段殘暴之外,並未有過任何逾矩之舉。”

    “老夫傷了腿,離開北關之時,他便接替了我,成為一方大將。”

    鄭鐸說著,有些唏噓,“老夫也沒有想到,再後來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燕王了。”

    “我同沈青安淵源深厚,雖然並不讚同他的血腥手段,但是那陳鶴清又有什麽好的呢?他同樣屠城之主,並非明君。”

    鄭鐸的話語音未盡。

    但段銘卻是十分明白他的意思,左右是要選擇一個主君。一個是臭魚,一個是爛蝦,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選一個有交集的熟人,乃是人之常情。

    他說著,又自嘲的搖了搖頭。

    “這人年紀大了,總是囉嗦,說話也說不到重點。那沈青安的過往,我同將軍說來有何用?原本是要說那京都的軍力布防。”

    “那禁軍統領,名叫尉遲案,使的乃是大關刀,此人有勇有謀,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起初周天子還在的時候,尉遲案是禁軍統領,如今換了沈青安坐天下,他還是禁軍統領。”

    不等段怡往深裏琢磨。

    那鄭鐸又說起了銀影軍,“銀影軍是燕王嫡係,比禁衛軍更加得到他的信賴。”

    段怡點了點頭,“那其中可有一個名叫穀雨的刺客?”

    鄭鐸一愣,“沈青安手底下有六員猛將,平日裏領軍作戰。穀雨不在六人當中,被稱作是隱形的第七人。那人殺人如麻,京都都在流傳,若是朝堂之上,有人對燕王不敬。”

    “那麽到了夜裏,穀雨便會登門,收割人性命。”

    他一頓,詢問道,“主公可是在襄陽城中,見到過穀雨?”

    段怡點了點頭,“沈青安派他去監視田楚英,我同穀雨有私仇,下次見麵,乃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局麵。鄭老將軍不必理會這個,繼續說那六員猛將即可。”

    “那六個人,京都人聞風喪膽。那頭一個,名叫荊玉,是個白麵書生,擅長使用的兵器,乃是一杆竹笛……”

    鄭鐸說到一半,卻是話鋒一轉,又道,“說到這荊玉,就不得回過頭來說我先前說的話,這一回那陳鶴清必敗無疑。別看他如今圍城,好似十分的囂張。”

    “可是”,鄭鐸說著,神色認真起來。

    “主公若是信我,便晚一些攻城,離那陳鶴清遠一些。不出三日,他們便要出大問題了。”

    “什麽問題?那姓荊的有何古怪之處?”

    段怡來了興致,這田楚英當初搞什麽四虎將,十有,便是在模仿他的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