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凶獸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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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巴圖站起身，亦是高興道“沒想到堂堂大荒神鶴，竟然肯跟著你這個伶牙俐齒的毛小子，嗬嗬，當真奇怪啊，哈哈。”
白鶴黑眸斜睨一眼，似是頗為不屑，隻令象巴圖趕緊斂了笑聲，道“不說啦，不說啦。”
見白鶴肯跟著，鹿野著實高興，不管危險不危險，帶上這個活了幾百歲的巨鳥，肯定不吃虧。
象巴圖雖然納悶神鶴消失多年怎麽就突然現身，還從辛夷手裏救了他二人，但看到人與鶴相處如此，也未深究。
鹿野翩然一躍，跨上白鶴背上，此刻他體內那層薄冰已然消逝不見，心下又驚又喜，暗道黑衣女子說的不假，不由對那黑衣女子多了幾分好感。
“大哥，我們下山吧。”
象巴圖輕身躍起，還未躍上白鶴背脊，便被它巨翅拍落，所幸白鶴用力不大，若不然象巴圖非得受傷不可。
象巴圖始料不及，猝不及防，吃了它一記招，又怒又笑，嘿嘿道“老子縱橫大荒這麽多年，頭一次栽在一個畜生手裏，可笑可惡。”
但他說罵一會，也不往心裏去，瞪著白鶴道“不看在我兄弟顏麵上，我定不饒你。”
白鶴喉中發出低沉的嗚嗚聲，俯睨象巴圖，好像隨時都會發起進攻。
鹿野見勢不妙，拍拍白鶴，道“我大哥並無惡意，鶴兄你就讓他騎上來吧。”
白鶴聽鹿野言語，氣勢有所緩和，轉頭不去瞧他。
象巴圖暗暗吐了吐舌頭，心中好笑，這隻畜牲果然隻聽鹿野的。
兩人騎白鶴衝天飛起，按照象巴圖所言，鹿野轉達，白鶴直往南麵飛去。
水潭邊隻剩下轟隆隆不絕於耳的水聲，再無別的聲音。
其時已過正午，太陽偏西，雲彩潔白，靜靜飄蕩，將碧藍色晴空劃割一片一片。金光穿透雲朵，射下萬道光芒，煞是壯觀。
他們飛在數百丈高空，以防被水軍飛騎軍發現。
起初連飛機都沒做過的鹿野還恐高眼暈，可白鶴極善飛翔，哪怕高空風急，卻也比較平穩。
俯身瞭望，但見大地草色連綿千裏，廣闊如海，江河湖泊縱橫交錯，星羅棋布，宛若一條條玉帶明珠，閃著銀光，鑲嵌在大地上，瑰麗無比。
鹿野見所未見，癡癡呆了，半晌方回過神來，夏風撲麵，呼呼回響耳畔，呼吸如窒，心為之震。
遠處幾座高山險峰橫臥，越發顯得巍峨秀麗，他突突亂跳，忍不住叫道“大荒真是美麗！”
如此美景，在現代社會，可是要收費的。
象巴圖輕笑一聲，道“還有更美的呢，叫你以後茶飯不思，流連忘返。”
象巴圖忽然自懷中衣裳裏掏出一團紅色物件，道“這混天綾送給你，我想你最是適合這件天下第一的神兵利器，收著罷。”
鹿野錯愕，傻傻盯著混天綾。
他雖然不富裕，但對於不是自己的東西，倒也不去企圖。
象巴圖嘿然道“辛夷狗賊老奸巨猾，時刻算計別人，卻不成想被我們占了便宜，也算是報應不爽。前方凶險未卜，你真氣在我之上，有混天綾在身，更能發揮你強勢之處，也算大哥我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罷。”
鹿野現在懂得武學，自然對有助於武道修煉的神兵利器感興趣，但那隻不過是好奇心而已，卻從未動過據為己有之圖。
急忙推辭道“大哥救我性命，於我有恩有情，我感激還來不及呢，怎能收受如此大禮？大哥經驗豐富，武功厲害，用它再好也沒有了，鹿野無知，何德何能配做混天綾之主？”
他說的義正言辭，不似做作。
象巴圖感歎道“好兄弟，果然有聖人君子之風，淡泊名利，天下神兵寶物，不知引多少豪傑覬覦紛爭。義弟卻推而不要，象某好生敬佩。”
這話出自真心，象巴圖喜愛鹿野便是看重他正義無邪，見他麵對混天綾這等神兵利器，絲毫無動於衷，感念佩服之餘，更是欣喜。
象巴圖暗暗敬佩鹿野豪情，不由對他增添幾分好感，歎道“當年將軍便是淡然慷慨之人，身居重位，絲毫大架子都沒有，對待屬下像是兄弟一樣，關照有加。”
“虞舜有意將帝位傳給將軍，卻被將軍婉言推辭，此等大好機會在將軍眼中卻不過是雲淡風輕。你小小年紀竟具有將軍那樣的性格，哥哥我著實高興，倘若將軍還在人世定會喜歡你的。”
鹿野搖了搖頭，道“我哪能和白馬將軍相提並論？他是受世人敬仰的大英雄，我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怎可望其項背。”
神色黯淡，語中略帶傷感，念及自己碌碌二十幾歲依舊一事無成，不由鬱悶。
象巴圖道“以你的真氣，天性，多加修煉，日後必然能成就一番大事。將軍的遺願也需要你這樣的後起之秀才能完成，莫要小瞧了自己。混天綾你還是收著罷，於我也是無用，你真氣卓強用之修煉事半功倍！”
一席話燃起鹿野對未來的神往，強忍心中激動之情，正瞧見象巴圖看他的眼睛裏充滿了希望肯定，當下重重點點頭，心道“他一番好意，我若是再推辭豈不惹他不悅？”
當下接過混天綾，仔細端詳起來。
那混天綾抓在手裏，微涼滑膩，陽光下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暈，極是漂亮。隻一角，鹿野便發現上麵繡了圖案。
驚奇之下，迎風展開。
混天綾呼啦招展，獵獵鼓舞，一隻似龍非龍，似鳳非鳳地怪獸赫然印在上麵，栩栩如生，隨風鼓舞，仿佛馬上就要騰雲駕霧而去。
象巴圖道“那是龍鳳獸，極是珍稀，黃帝之時就已經消失匿跡了。”
鹿野怔怔盯著龍鳳獸，滿臉震驚。
而象巴圖卻是一臉嚴肅的打量著他。
“大荒稀奇古怪的神獸凶獸多的猶如東海水珠，有你驚歎的時候。”
話音未落，隻聽陣陣尖銳叫聲，從後麵忽然破空而來。
聲音甚是尖銳，象巴圖陡然一驚，轉頭望去，登時臉色劇變。
但見後麵七八十丈遠，黑壓壓一片，烏雲滾湧一般，正朝這裏衝來。
待鹿野瞧見那層黑影，臉刷的白了，象巴圖叫道“雷劈地，黑騎蝙蝠軍！終究還是被跟蹤追來。”
這時那團巨大黑影，呼啦急速朝這電衝，隻見無數隻長尾蝙蝠獸，呲牙裂嘴，瞪著血紅色的凶睛，飛速撲來。
那長尾蝙蝠獸是大荒一大凶獸，體型如一頭乳牛大小，嗜血如命，其毒劇烈，在大荒凶獸中排名前十。水軍馴服它們用來充當空中偵察，進攻，人稱黑騎蝙蝠軍。
轉眼間那密密麻麻的長尾蝙蝠已經鋪天蓋地衝上來，白鶴憤怒鳴叫，朝下疾落。
鹿野叫道“這就足以讓我驚歎啦！”
白鶴想是也畏懼這惡名昭彰的長尾蝙蝠，不與其交鋒，沉落趁勢往前狂衝。
怎奈那長尾蝙蝠極是凶悍，飛速極快，任憑白鶴飛得再快也仍甩脫不得。
象巴圖罵道“爺爺的血苦得很，你們這些畜生沒福分！”揚起雙掌，真氣轟然暴突，氣浪狂飆撞在蝙蝠群裏，立時悲嘶痛命之聲響起，幾隻蝙蝠被他真氣擊中，拋彈飛甩。
鹿野情急之下，揮拳四掃。
此時他經脈上的薄冰盡數消散，真氣運行通暢，雙拳揮舞間，青光閃閃，真氣狂浪激湧，十數隻長尾蝙蝠鮮血飛濺，哀嘶拋彈，掉落下去。
這時遠處不斷有蝙蝠湧來，象巴圖急道“越來越多了！如此下去咱們凶多吉少啊！”
鹿野聽若罔聞，青光在其體內旋轉縈繞，真氣運行不休，倍覺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傳遍全身。
先前經脈受那黑衣女子真氣所襲，冰封窒堵，甚是難受，此刻經脈暢通，真氣流轉說不出的暖和舒服，不禁陶醉其中。
象巴圖一邊怒罵，一邊擋敵，鬥了百餘回合，仍不見蝙蝠減少，不覺怒氣衝天。
鹿野今日方覺得過癮，平日裏隻是自己修煉真氣，毫無實戰經驗，今日遇黑衣女子，遭長尾蝙蝠的攻襲，險中求勝，真氣受外界危險所急，澎湃如潮，狂飆似風，每一次出手都極具霸道。
一隻長尾蝙蝠從頭頂倏地擊落，抓向鹿野天靈。他鼓舞護體真氣，那蝙蝠方甫還未近身，便哀嘶一聲，利爪蜷縮，翅膀陡震，彈飛出去。
他越戰越勇，酣暢淋漓，胸中豪情激漲，哈哈大笑。反手一撩，青光氣芒爆舞，勢如巨龍破空狂舞，海浪狂飆。
“轟”當空青芒炸舞衝湧，蝙蝠群掀起一道縫隙，數十隻蝙蝠被炸為粉末，血肉被大風刮逝，散落無影。
象巴圖哈哈狂喜喊道“兄弟真氣越發強猛了，來，瞧瞧咱哥倆哪一個殺得蝙蝠多。”
當下縱聲狂笑，猛地一陣急攻，真氣猛衝急撞。
他本來就十分厭惡水軍，現在被其馴養的畜牲凶獸圍困攻襲，心中已然憋悶，又恨又怒，出手極盡狠辣。
二人一路鬥戰蝙蝠群，不知不覺已經飛了二十裏之遙。
白鶴飛速放緩，想必疲累不堪。
“兄弟，可會氣刀，劈死這群畜牲！”象巴圖深知鹿野真氣遠在他之上。
鹿野雙臂以手為刀，狂劈猛砍，氣浪衝卷，當空劃出道道刀形氣芒，青碧耀眼，與太陽光輝相互輝映，煞是美麗。
刀芒撩出十餘丈，熾眼奪目。
象巴圖感受威力無匹地氣刀，又驚又喜，叫道“好厲害地氣刀，兄弟真有你的！”
感受到鹿野體內那股雄渾澎湃的真氣，似曾相識，豪氣陡燃。
大荒氣刀以強勁霸道猛烈著稱，真氣強盛者越能激發其淩厲狂猛。
六十年前昆侖山大戰，昆吾樊憑借一記氣刀“問天斬”劈斷昆侖山天女峰，引發雪崩掩埋數千條性命，有此可見氣刀之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