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帝都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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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為之一亮。
鹿野一愣，隨口說說而已，龍族公子挺會來事兒的誇人。
敖如真旋即道“在下龍族敖如真，見過前輩與鹿野少俠，倘若沒有二位相助，我命休矣。敖如真無以為報！”
說著又要作揖。
其實他自然甚想知道黑衣老者高姓大名，這大荒高手眾多，敖如真深處大荒海外東海深處，但對於大荒那些奇聞異事也知道一些，隻是眼前這位黑袍鼓舞一招製敵的老人家卻猜不出是誰。
但他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老頭如此打扮裝束正是不願拋頭露麵讓人知曉身份。
老頭背過身道“敖公子言重，我師徒二人出手可不是貪圖什麽，隻因碰巧遇見，路見不平幫個忙罷了。日後能記得今時今夜之事即可。”
敖如真忙道“晚輩莫不敢忘！”
老頭兒不解道“此地林木茂密，人跡罕至，敖公子怎麽會星夜來到這，而且遭到追殺？”
這也是鹿野想問的。
敖如真乃爽朗之人，恩人相問，微微猶豫下，歎道“實不相瞞，敖某此次來大荒是奉龍神之命往帝都聯姻，迎娶若瑤公主。”
他輕描淡寫道來，鹿野與老頭俱是一震一驚。
老頭兒霍地轉過身，急道“帝都與龍族聯姻？”
敖如真點頭道“正是。”
“大荒竟然一點消息都未傳出！”
老頭兒比較驚訝。
“那日帝都派出使者，來到水晶宮，說什麽帝都欲與龍族聯姻，龍神出於對龍族未來著想，於是便應允答應。而我那兩個哥哥都已有妻室，所以隻好犧牲我啦。我要娶的是帝舜最小的女兒若瑤公主，那小丫頭古靈精怪，聽說是出了名的刁蠻公主，誰要是娶了她可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而且那小丫頭隻有一十三歲，我比她整整大了十歲呀。唉我雖不願意卻也無可奈何兮，我父親貴為龍神，又有族中長老支持，他們做的決議，便決定了我的幸福！都說身在帝王家身不由己命不由己，此話一點兒也不假，古人真是與我同感兮。”
聲音淒婉哀歎，倒與此時狀態頗有呼應。
鹿野卻暗想他真能裝，竟然嫌棄，娶公主那是多大的喜事兒，就算是個聾子瞎子，也是駙馬啊！
老頭疑道“帝都派使者欲求與龍族聯姻？你確定使者是虞舜派去的，並且讓你娶得是若瑤公主？”
敖如真卻搖頭道“我卻未見，龍神與長老他們召見使者，又秘密將其送出東海，我在龍宮中壓根就沒見過什麽帝都使者。父親隻說是帝都聯姻來的使者，讓我做一回大荒天子的駙馬。於是五日前我們一行動身來到大荒，父親有事不能相陪，我隻帶了十幾衛兵婢女，攜黃金珠寶千斤趕去帝都。待我到了帝都卻聽說若瑤公主為帝舜求仙草去了昆侖山，不在帝都。因此我又趕往昆侖山去迎接她。今天不想走到這個地方，還碰到那夥黑衣人。若不是二位恩人相救，我敖如真的小命就真的在這交待了。”
老頭兒若有所思，沉吟道“此事是你父親龍神決斷由你來大荒帝都聯姻，如此大事卻又不與你同往帝都，簡直視如兒戲，換做平常人家婚嫁迎娶雙親親至，更勿論娶得是大荒公主。著實有點令老夫費解。”
龍族等人聞言俱是吃驚，尤其敖如真，此事太過突然，父親（龍神）不跟著也就罷了，居然也不讓母親（龍妾）跟著，好似無事發生一樣。此外龍宮裏什麽也未置辦，就這麽帶著幾個隨從就出發了，弄得他還以為自己不是親生的。
“若瑤公主不在宮中你便又趕往昆侖山。又是誰告訴你公主不在宮中，你見到帝舜與帝後沒有？”
老頭兒又問道。
敖如真道“我並沒見到帝舜與帝後，當日是帝妃女英召見於我，說陛下龍體有恙不易理事，她又告訴我公主親自去了昆侖山為陛下求取仙草，特令我前去接應，我這才趕去昆侖山迎接公主的。”
忽然一驚，慌道“難道其中有什麽隱情？”
老頭啞然嘿笑道“帝舜染病已是眾所周知，天子有病其女聯姻這麽大的事按理該由帝後召見你，再說她也是若瑤公主的親生母親，帝妃這樣做難免有些令人生疑。”
鹿野插話道“公主千金之軀，親自到昆侖山采集草藥，今時大荒藏龍臥虎甚是危險，況且帝都到昆侖山兩千裏，一個姑娘家跑這麽遠，反正我是不信。”
龍族眾人均覺事有蹊蹺。
敖如真歎道“奇怪之事都撞我頭上啦！”
“那些黑衣刺客不知受誰指使，竟然對我們一行趕盡殺絕，想來那幕後凶手一定對我痛恨不已。”
老頭哈哈笑道“你來聯姻便是帝都駙馬身份懸殊，龍族與帝都本就交好，如此一來強強聯手，令某些人惴惴不安呐！凶手一下出動刺客門五大高手可見是非要至你於死地，再者你若在聯姻之時被殺，龍族會怎麽想？到時免不了心生仇隙。嘿嘿，一箭雙雕之計。”
大荒局勢危在旦夕，帝舜病危，覬覦帝位之人大有人在，這時龍族來聯姻便是擺明了向著帝舜，那些心懷不軌之人豈會老老實實等聯姻成功？
這時聽老頭兒細細道來，立刻恍然，無論他聯姻成功與否，眼下勢必將龍族推到風口浪尖。
老頭又道“昆侖山雖是名川，已荒廢多年，凶險異常，野獸出沒，哪裏求仙草呢？”
敖如真不禁冷汗涔涔，越想越是心驚。
深處東海龍宮的他對大荒之事並不是不知道，相反龍族常有探子往來大荒東海，探聽大荒局勢，諸侯動向，近日關於帝舜病危的消息不脛而走，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恐怕連天涯海角那裏也人盡皆知。
他心思縝密也考慮到聯姻一事，來得太突然，又有點奇怪，隻是哪裏奇怪他也說不清楚，隻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直到碰到刺客門的殺手，他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已然關乎他的身家性命。雖然聯姻之事暫時未傳得沸沸揚揚，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會有人聽到消息的。
但他表麵上並未流露出內心的想法，而是長歎一聲，道“本以為能娶到若瑤公主那樣冰雪聰明的大美人兒，也算是我敖如真一件幸事，雖然她刁蠻無禮，唉……”
說到這裏低首歎息，接著道“原來是禍水，紅顏禍水哦！”
鹿野心下莞爾，名震大荒的龍族四公子真乃性情中人，剛才還驚疑不已，一轉眼又拿自己開起玩笑來。
問道“不知道敖公子眼下作何打算？”
敖如真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回東海，把事情告訴我父我母，再作計較。”
老頭擺手道“不妥，過幾日帝都與龍族聯姻之事恐怕大荒就會傳的沸沸揚揚，如果你回東海，等於是不服帝命，恐怕有的人又要做文章，陷龍族於不忠之境。這其中多半另有隱情，若瑤公主想必也不在什麽昆侖山，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她一直都在帝都。”
敖如真若有所悟般點點頭道“前輩所言甚是，我不能就這樣逃婚回東海，豈不叫天下人笑話。”
“既然這樣，我便再回帝都，我就不信想殺我的人敢在天子腳下動手，我可是大荒天子帝舜的駙馬。”
說著自嘲也似笑了笑。
其實他也心有所思，就是想去看看這位若瑤公主未來的妻子到底長得什麽模樣。
“再有幾日也就是這月十五軒轅台將有大場麵，天下群雄匯聚，人多眼雜，你的仇家縱算三頭六臂也不敢貿然出手，敖公子放心即可。”老頭兒說道。
“軒轅台之盟！正好到時龍族也會赴約，此事就好商議了。”
一改先前玩世不恭的模樣，敖如真冷靜下來。
老頭兒道“正巧我們也要去帝都，臭小子你便陪著敖公子一同前去。”
鹿野旋即明白他的用意，拱手道“遵命，師傅。”
敖如真道“難道前輩不與我們一起麽？”
老頭嘿嘿哂笑道“我需得拜見一位老朋友，事畢便會趕去，軒轅台之約名震大荒老夫豈可錯過！”
鹿野知道老頭兒來去無常行動神秘，常常一天一夜不現身，有時突然就會出現在床邊，令他驚嚇不已。
所以對老頭兒的去向也懶得追問，衝敖如真道“這樣也好，敖公子傷勢較重，那夥刺客要是再伺機下手，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心裏想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將人情送到帝都。
二人正說著話，耳邊勁風呼嘯，老頭兒身影閃動，待二人驚神轉頭望去，他的身影已在數十丈外，樹影重重，晦暗夜色下已望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