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

    林季皺起眉頭，嘴裏麵雖然重複著，但是心裏麵卻是已經有了答案。

    他看著沈不言的時候，眼神都複雜了起來。

    “所以，你意思是之前的小組，裏麵壓根不存在什麽厲害的破案高手……他們隻是聽從上麵的人指揮，然後找一些替罪羊頂替凶手？！”

    林季說完這個話的時候還有些猶豫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但是他抬眼看到沈不言的眼神後，居然確定了自己的說法。

    沈不言的眼神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看著林季的眼神，已經從之前帶小孩那般的從容，轉換成了自信。

    他在因為林季能猜出事件真相而驕傲？！

    林季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沈不言臉上重新掛上了他標準式的笑容，站起身，走到了牆邊的相框處。

    “我一開始隻是有些不確定，但是現在我幾乎可以肯定，關於你，關於我們現在的一切，到底都是什麽情況了。”

    “以及，真相。”

    ……

    許十七手裏麵端著白冰給他倒的熱水，手都在顫抖著。

    他吞咽著口水，又低頭抿了一口水杯裏的熱水。

    “幼薇死了。”

    “她死了，我就來找你們了。”

    “我聽說了最近有大量的人進入昏厥狀態，和多年前的情況一模一樣，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我先前已經知道你和沈不言那小子都被小組的人選中了，猜測以你們兩個的聰明才智，肯定能當個隊長什麽的混混。”

    “再後來，我聽說沈不言當了隊長，但是又辭職了。”

    “然後就是你……”

    許十七感慨著，抬臉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疲憊。

    “又是江濤搞出來的事兒，我猜測，你已經知道了吧？”

    白冰點點頭，“我知道了，但是我不能理解。”

    許十七苦笑著，“有什麽不能理解的？”

    “江濤就是個天才啊！”

    “他的確很天才，但是心術不正而已。”

    “又或者是，他的野心太大了，已經不是常人能夠接受的野心了。”

    許十七越說，聲音越小，語氣就像是快要睡著了一般。

    白冰低頭看了一眼許十七的側顏。

    就算被歲月摧殘了，她依舊能夠看出來許十七曾經是一個很帥氣的男人。

    臉上的線條以及五官，是無法掩蓋出來的。

    隻不過，她印象裏麵的老舅，好像不是這個性子才對。

    正想著，許十七突然打呼嚕了。

    手裏麵的水杯緩緩從他的手中滑落，“啪”的一聲就碎了一地。

    許十七打了個哆嗦，被這一聲驚醒了。

    他詫異得看著白冰，又看了看地麵上碎了一地的玻璃。

    “不好意思啊，我又睡著了。”

    許十七歎了一口氣，揉了揉眼角，讓自己精神了起來。

    他站起身，倚靠在櫃子旁邊。

    “我站著說比較好吧，不然我又要睡過去了。”

    白冰不解，疑惑得問許十七：

    “舅舅，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這麽多年，家裏人一直在找你，居然找不到一丁點關於你的消息！”

    “你現在……”

    許十七抬起手，對著白冰擺擺手。

    “小冰冰，別說那些，還是趁著我還清醒的時候聽我說吧。”

    白冰話到嘴邊了，又咽了回去。

    她眼神複雜得看著許十七，眼底滿是心疼。

    許十七清了清嗓子，繼續說起了跟這個小組有關的事情。

    事情要從他的【偵探事務所】被挖出來很多具屍體開始。

    那些被殺害的人是誰，凶手又是誰，現在都還是個謎。

    許十七逃跑之後，這個案件找不到最合適的凶手，就隻能被壓了起來。

    與此同時，趙幼薇在不久後就因為上麵的人懷疑她跟許十七串通，也被罷了職位。

    接下來，遭殃的就是趙幼薇的家人，一個二個都染了奇怪的病死了。

    直到他們都被下葬，趙幼薇最後親近的人隻剩下了許十七一人。

    她才實話告訴了許十七家裏麵出的事兒。

    原本許十七也隻是懷揣愧疚，對趙幼薇好好安慰了一番，並且發誓要用餘生對她好。

    二人離開了天海市，去了國外旅遊。

    許十七雖然是個不入流的偵探，但是多少年下來也攢下來了一些錢，帶著趙幼薇在國外的一個旅遊小島上搞了個民宿。

    就這樣過了大約五年，都是相安無事。

    直到趙幼薇懷孕，才發現趙幼薇早就中毒了。

    她中的毒，就跟之前她家人的情況一樣，以及，現在的許十七這般。

    渾身變得越來越紫，嗜睡，吃飯喝水的時候都能突然睡著。

    與其說是睡著，倒不如說是昏厥更為合適。

    許十七帶著趙幼薇找了許多醫生都沒有得救，隻是遇見了一個老中醫，才查出來趙幼薇的病因。

    由此，他得知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

    那就是趙幼薇在跟著他離開天海市之前，是服用過解藥的，可以維持體內的毒素不會增長。

    這個解藥，五年一吃。

    算下來，趙幼薇懷孕那年，剛好是第五年的三個月。

    接下來的五年，倚靠著那個老中醫的藥，趙幼薇都吊著一口氣。

    雖然身體狀況大不如從前，但是也不至於死亡。

    至於孩子，更是別想了。

    許十七原本是個放蕩不羈的人，現在被熬成這樣，也是吃了許多勞苦的。

    但是不巧的是，老中醫就是老中醫，他年齡到了，先一步駕鶴西去了。

    老中醫人好，給他們備足了五年的藥，又給許十七寫了配方。

    許十七就這麽又帶著趙幼薇過了十年，趙幼薇的身體每況愈下，直到上個星期，她徹底幹枯了。

    人瘦的皮包骨頭，渾身發紫，皮膚幹裂，像極了一具幹屍。

    趙幼薇下葬後，許十七消沉了一陣，這才又打起精神調查這個事情。

    這些年雖然他打聽和調查的消息都是斷斷續續的，但是也大概知道了這個【特殊案件處理小組】的一些事情。

    也知道，這個小組的前幾任隊長都下台之後，自從沈不言和白冰接手小組，世間又少了些冤魂。

    他本來是深感欣慰的。

    可是在沈不言接手小組的第三年，許十七發現，自己也中毒了。

    一直熬到他現在油盡燈枯，以及聽聞了這二十年前就發生過的大型昏厥事件重演。

    他這才決定出麵來告訴沈不言自己知道的事。

    隻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沈不言居然是受害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