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李牧,新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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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頗出發後的第十天,李建的府邸中來了一個風塵仆仆的客人。

    “末將李牧,見過李卿!”

    和之前相比,李牧明顯沉穩了許多,身材更加精幹,給人一種精華內斂之感。

    看著李牧,李建難得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你終於來了,快,陪我喝酒!”

    酒席之上,李牧將這段時間的經曆娓娓道來。

    滅亡燕國之戰中,李牧屢立戰功。

    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他率領一千趙軍奇襲四千燕軍,將數倍於己的敵軍全殲,己方傷亡不過百人。

    這讓時任趙軍主將田單都大為震動,親自召見李牧,當麵好好的嘉獎了一番。

    李建聞言連連點頭,笑嗬嗬的說道:

    “你現在也是五原郡郡尉,大趙下大夫了,將來家族的建立可是要多費一些心思啊。”

    到了大夫以上的級別,就有資格另立門戶,自建新的家族分支。

    李牧如今是趙國裨將,爵位也在滅燕戰後的封賞中晉升到了下大夫。

    李牧聞言也是笑容滿麵,正色朝著李建行禮:

    “多謝李卿在朝中為李牧助力,這番恩情李牧銘記在心。”

    趙國政壇的慣例是官職易升,爵位難得。

    官職隻是暫時的,隨時都可以撤換。

    爵位就算不能世襲,但至少也是終身所有。

    若非出了大錯,爵位是輕易不能罷免的。

    就好像田單,沒了趙國相邦的官職,但都平君的爵位依然保持不變。

    說回李牧,他這麽快就能登堂入室,和李建在背後的大力推動脫不開關係。

    李建、藺相如、廉頗三大重臣聯手,若是連區區一個下大夫的爵位都搞不下來,那才是真正的笑話呢。

    李建笑嗬嗬的說道:

    “其實我幫助你,也是為了讓你更快的晉升起來,可以為我在軍方獲得更多的助力。”

    李建是非常熟悉李牧性格的,他知道開門見山的直白說話,更容易獲得李牧的好感。

    李牧果然笑道:

    “李卿這話說得未免太過客氣,將來若是有什麽事情,李卿隻需要吩咐一聲,李牧必定無條件完成!”

    兩人相視而笑,把酒言歡,氣氛極為融洽。

    “對了,你馬上就要去給廉頗大將軍當副將,關於這一戰,你可有什麽想法?”

    麵對著李建的詢問,李牧停下筷子,露出了認真思索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李牧開口道:

    “我覺得,此戰隻能守,不能攻。”

    李建饒有興致的問道:

    “為何?”

    李牧沉聲道:

    “武安君之才天下無雙,若是正麵和他對壘,我不覺得如今這個世界上有人能與之對抗。”

    李建追問道:

    “廉頗大將軍也不行?”

    李牧遲疑片刻,道:

    “若是廉頗大將軍,應該有三成勝率。嗯,也可能是兩成。”

    李建看著李牧,道:

    “若是你來當這個主將,有幾成勝率呢?”

    李牧認真的說道:

    “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

    李建不由啞然。

    李牧接著道:

    “但十年之後,若武安君還在人世。我和他對陣,他也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

    李建定定的看著李牧好一會,忍不住失笑:

    “你啊……”

    十年嗎?

    從李牧的年紀來說,還真不算久。

    畢竟,對麵可是這個時代的終極戰神。

    隻是,十年這個時間,終究還是太久了一點。

    李建收回思緒,看向李牧。

    “那你去到地方之後,可一定要好好幫助廉頗大將軍應對白起才是。”

    李牧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明顯的光芒:

    “不瞞李卿說,我確實也是很想要會會那傳說中的秦軍和武安君的。”

    年輕的李牧臉上,滿是對勝利的渴望和野心。

    敵人越強大,他就越興奮!

    這一夜,雙方痛飲一番,盡興無比。

    當夜,李牧自然就留宿在了李建府上。

    李牧在侍者的引領下,搖搖晃晃,鼻孔裏冒著酒氣,朝著後院而去。

    路過一處長廊,一陣叮當環佩的聲音由遠及近,前方拐角突然轉出幾名婦人女子。

    侍者俯身行禮:

    “見過兩位老夫人,見過五姑娘。”

    李牧雖帶醉意,但並未失去理智,聽到聲音之後趕忙拱手行禮:

    “在下李牧,見過兩位夫人,見過姑娘。”

    處於尊重內宅女眷的心思,李牧甚至都不敢抬頭。

    陳氏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牧,微笑道:

    “原來是李牧將軍,建兒說過你是他的好友,今日是要在家中留宿嗎?”

    李牧忙道:

    “正是要厚顏叨擾一晚。”

    劉氏站在陳氏旁邊,突然笑道:

    “李牧將軍這般英俊,可有婚配子嗣啊?”

    李牧汗顏了一下,道:

    “家中原有發妻,但兩年前亡故了,尚未來得及留下子嗣。”

    陳氏和劉氏同時哦了一聲,音調拉得很長。

    陳氏對侍者說道:

    “李牧將軍是貴客,你們須要好好的招待他。”

    “若是有任何的不周,老婦就拿你們是問。”

    侍者連聲應是。

    李牧心知陳氏等人要走,趕忙直起身來,讓在一旁。

    兩名上了年紀但卻依舊優雅的中年貴婦率先走過,隨後是一名含羞帶怯,穿著精致衣裙的少女。

    雙方四目相對,李牧看著少女,突然身體頓住。

    少女嫣然一笑,和李牧交錯,隻留下一陣淡淡的香風。

    “李將軍,這邊請。”使者熱情的招呼道。

    李建深吸一口氣,有些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少女離去的方向,然後邁開步子,跟著侍者離開。

    片刻後,書房中。

    李建放下手中的毛筆,笑著看向麵前剛剛抵達的親媽和姨媽。

    “如何?”

    陳氏道:

    “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就是不知性格如何,還得再觀察觀察。”

    劉氏笑道:

    “這孩子長得就有男人味,我喜歡。”

    陳氏瞪了劉氏一眼:

    “長相又不能當飯吃!”

    劉氏嘻嘻一笑,不敢再說話了。

    陳氏轉頭看向李建,道:

    “他也是李氏,能通婚嗎?”

    李建不以為然:

    “有什麽不能的?我已經讓人查過族譜了,他早就出了五服,和我們家共同的祖先最少是十代之前。”

    李建可不是傻瓜,近親通婚當然是會出問題的,但雙方之間的親緣都遠到八竿子打不著了,自然沒什麽可擔心的。

    陳氏見李建堅持,便點頭道:

    “好吧,若是你覺得可以,那就試著安排一下。”

    劉氏總算是得到了說話的機會,笑嘻嘻的道:

    “反正我是支持的,早點嫁出去也好,了掉這一樁心事嘛。”

    此刻在床榻之上輾轉反側的李牧還不知道,一場姻緣已經悄悄朝著他伸出了細絲。

    翌日早晨,李牧頂著個大黑眼圈,來向李建告別。

    正在吃早餐的李建看李牧這般模樣,大感疑惑:

    “你沒睡好?”

    李建訕訕的笑了笑:

    “可能……有點認床。”

    李建無語。

    你特麽一個當兵打仗的,和我說你認床?

    李建也不戳穿李牧,道:

    “吃吧,吃完再去前線。”

    李牧坐下來,開始吃早餐。

    他多少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李建邊吃邊道:

    “有件事情我和你商量一下,聽說你目前還是單身?”

    李牧有些茫然的點頭。

    李建道:

    “我有個妹妹想嫁給你,你看行嗎?”

    李牧楞了好一會,才道:

    “哪個妹妹?”

    李建笑道:

    “你昨晚見過的那個。”

    李牧震驚得張大了嘴巴,半晌無言。

    他一時間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李建有些不耐煩了:

    “娶不娶?”

    李牧將桌子一拍,斬釘截鐵道:

    “娶!”

    李建打了一個響指。

    “就這麽定了。”

    李牧連連點頭,隨後突然想起什麽,道:

    “可我們是同姓……”

    李建打斷了李牧的話:

    “我就問你娶不娶。”

    李牧長出一口氣:

    “娶。”

    李建點頭道:

    “那你盡管去打仗吧,打贏了之後就回來成親,其他事情我自然給你想辦法解決。”

    “打輸了,那就再議。”

    李牧不敢置信的看著李建:

    “輸了就沒妻子?”

    李建理所當然的表情:

    “難道你想要我把妹妹嫁給一個失敗者?”

    李牧啞然良久,露出極為鄭重的表情:

    “大舅哥,盡管等我凱旋歸來便是。”

    李牧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

    三個腦袋從大堂的側門同時探了出來。

    李建沒好氣的說道:

    “在自己家,就別和賊一樣好嗎?”

    媽媽妹三人組走了出來,妹妹的臉上還帶著明顯的羞紅。

    陳氏埋怨道:

    “這可是終身大事,你怎麽能如此隨意的就將你妹子托付出去了?”

    “你確定你足夠了解這位李牧將軍了嗎?”

    “也太不莊重了。”

    李建摸了摸下巴,一時無言。

    這要怎麽說,難道要告訴老娘,我上輩子和李牧都處成生死之交,對這貨的性情脾氣再了解不過?

    劉氏倒是一臉歡喜,笑道:

    “姐姐,你看兩個孩子不都很滿意嗎?你呀,就少操點心吧。”

    陳氏歎了一口氣:

    “都是自家孩子,怎麽可能不操心?”

    “唉,算了算了,我一個老女人,也管不得什麽事。”

    對於女兒即將出嫁的事實,陳氏似乎還有些難以接受。

    畢竟,這是最後一個還跟隨在她身邊,尚未成家的孩子了。

    平原君府。

    平原君和平陽君兩兄弟,分別在上首落座。

    下首,趙括恭恭敬敬的行禮:

    “見過兩位君候。”

    平原君淡淡點頭,道:

    “今日,你就要和那李牧一起,率領最後一批兵馬前往野王城前線支援廉頗大將軍了。”

    “大王之所以任命你和李牧同為副將,裏麵的意思你應該是很清楚的。”

    趙括忙道:

    “還請兩位君候放心,末將這一次絕對不可能讓李牧出什麽大風頭的。”

    平陽君皺眉道:

    “李牧出不出風頭,那是他的事情。”

    “你要做的,是無論如何都要比他更優秀,明白了嗎?”

    趙括自然連聲應是不迭。

    平原君揮了揮手,道:

    “那就去吧。記住,我們已經給了你一次機會,不要再讓我們失望。”

    這句話語之中並非全是鼓勵。

    細品之下,反而是威脅居多。

    片刻後,注視著趙括離開的背影,平陽君趙豹搖了搖頭。

    “兄長,我覺得李建可能說得對,趙括此人或許並不適合作為主將。”

    平原君默然片刻,道:

    “李建確實是有些才能,但他的話也並非就是真理。”

    “當年閼與之戰前,誰又看好趙括之父趙奢了?趙奢還不是贏了下來。”

    “當年王兄能選擇在趙奢身上豪賭一把,今日我同樣押注在趙括身上,又有何不可呢?”

    平陽君道:

    “可是愚弟聽說,就連趙奢當年在世時,也並不看好趙括。”

    平原君道:

    “無稽之談!這世上焉有父親不看好兒子的道理。”

    “你且等著吧,趙括就算比不上廉頗,也不至於連個從高闕野蠻之處冒出來的李牧都比不過。”

    “那李建這段時間也是上躥下跳的很是起勁,還搶了不少田單的心腹。”

    “本侯這一次就要讓他知道,論到看人這方麵,他是決計比不過我的!”

    平陽君聞言,也隻能無奈止住話頭。

    自小到大,自家這位兄長的好勝心之強那是人所共知的。

    或許這是平原君為了向所有人證明,他的才能並不在長兄趙惠文王之下。

    平陽君很想說,那有什麽意義呢?

    再怎麽證明,王位終究也是……

    平陽君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

    “也不知道廉頗究竟能否抵擋得住白起的攻勢。”

    平原君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沉吟半晌,道:

    “廉頗這個人,雖然和藺相如臭味相投,不是我們這一邊的,但他的領兵才能還是毋庸置疑。”

    “對白起,怎麽也得是五五開吧?”

    平陽君聞言,眉頭微微舒展。

    五五開的話,至少還是可以的吧?

    野王城。

    廉頗站在城牆之上,注視著城外重重疊疊的秦軍大營。

    在這些秦軍大營的最中央,依稀有一座最大的營帳矗立。

    廉頗知道,那就是秦軍主將武安君白起的帥帳。

    “白起……嘿!”

    廉頗冷笑一聲,轉頭看向身邊的諸多趙軍將領。

    這些趙軍將領之中,有一部分精神抖擻,躍躍欲試。

    也有一部分無精打采,甚至眼底帶著隱隱的驚懼。

    生力軍和潰軍之間的區別,竟然是如此的明顯。

    這也讓廉頗心中生出幾分無奈。

    這樣的一支軍隊,能守住白起的瘋狂攻勢嗎?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