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李建的用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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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牧獲勝的情報,頓時打破了大殿之中原本有些凝滯的氣氛。

    趙王喜不自勝,直接放聲大笑了起來。

    “誰說白起就一定厲害的?寡人麾下一樣有將軍能識破他的詭計,給他一次重創!”

    其他趙國大臣,大多也是麵帶喜色。

    武安君白起給人帶來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沒辦法,誰讓白起出道為止,至今的戰績是全勝呢?

    麵對一個100勝率的敵人,誰心裏不犯幾句嘀咕。

    更何況趙國上一任相邦田單,就是因為輸給白起而被免職。

    新的相邦遲遲不任命,眾人早已經嗅到一絲不對,多少猜測到了趙王的意思。

    趙王是想要通過這場戰爭的結果,來推出新的相邦人選。

    在這種時候,任何人的勝利或者失敗,都將會影響到將來的相邦爭奪。

    平原君臉色很難看,非常的難看。

    李牧的聲音適時響起,猶如惡魔耳語,在平原君的耳邊回蕩。

    “平原君,你剛剛說什麽來著?”

    這句話好像一記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平原君的臉上。

    平原君剛剛說了什麽?

    他說,趙括輸了,李牧基本也是歇菜的命運。

    可現在,事實證明,趙括輸了,李牧沒輸!

    不但李牧沒輸,而且還幹淨利落的贏了秦國人。

    燒毀了數十萬石糧草物資,給秦軍的後勤以沉重打擊。

    李牧笑嗬嗬的看著平原君,句句紮心。

    “平原君啊,你看人的眼光或許不行,但別以為我看人的眼光也和你一樣!”

    “你可以想著怎麽給趙括脫罪,至於我嘛,隻能想想怎麽給李牧請功囉!”

    平原君氣憤的看著李建,臉頰都在顫抖。

    這家夥說話,也太氣人了。

    但偏偏,平原君還無從反駁。

    李建說的是事實。

    在這場戰爭中,李建推舉的李牧,就是比平原君推舉的趙括更強!

    趙王看著平原君,眼底也帶著失望。

    作為趙國重臣,本身的能力很重要,識人之明也很重要。

    畢竟有很多趙國的中下層官員,都是經過趙國重臣們的點頭才能提拔。

    如果沒有識人之明,豈不是隻能提拔起一批才不配位的庸碌之輩,危害到趙王的統治?

    想到這裏,趙王目光漸冷,平靜開口。

    “平原君,李卿確實沒說錯,你將來再推舉別人的時候,可要好好的動一動腦子!”

    聽著趙王的批評,平原君這叫一個氣啊。

    都已經被說成沒腦子了嗎?

    平原君無奈,低頭道

    “臣知道錯了,下次一定吸取教訓。”

    跟誰頂嘴,平原君也不可能和趙王頂嘴啊。

    趙王轉過頭來,看向李建,表情和和語氣又完全不同。

    趙王笑道

    “李卿啊,老實說寡人之前對你推舉的李牧也是比較不放心的,但沒想到你和他都給了寡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傳令下去,給李牧晉爵為中大夫,賞黃金百鎰。至於其他的,等凱旋歸來另行封賞!”

    聽到趙王的這個決定,在場的趙國重臣也不由有些微微騷動。

    李牧這下子,是真的入了大王的眼,要起飛了呀。

    頓了一頓,趙王繼續道

    “中卿李建,為國推舉人才有功。賞黃金五百鎰,絹一千匹,良馬二十匹,侍女五十人!”

    李建含笑謝恩。

    眾臣看著李建,臉上都是羨慕。

    在場的都是趙國有數的大貴族,當然不是羨慕趙王那點賞賜。

    他們真正羨慕的,是趙王對李建的信任!

    平原君臉色灰暗,低著頭,沒有任何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位趙國君候十分的挫敗。

    一個滿臉笑容,一個低頭無言。

    趙國兩大重臣的這一場沒有硝煙之戰,顯然已經分出了勝負!

    魏國,陶邑。

    一場大戰正在爆發。

    十一萬魏軍,對陣的是十五萬楚軍。

    總計超過二十萬的兵馬,在陶邑城外殊死搏殺。

    這場戰爭,可說是關係到雙方國運。

    魏國辛苦忙活這麽久,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新鄭卻被秦國奪走。

    楚軍同樣出兵數月,若是不拿下陶邑,也是平白消耗國中大量戰爭資源。

    楚軍主將春申君黃歇表情凝重,注視著戰場。

    “這魏軍的戰鬥力竟還如此強勁,真是奇哉怪也!”

    春申君的感慨,並非無的放矢。

    魏軍真正的主力,已經在西線戰場新鄭方麵被白起打敗。

    東線陶邑這邊,除去少部分駐守國都大梁的魏軍精銳,大部分都是臨時征調的壯丁成軍。

    但就是這樣一支魏軍,卻依然和春申君所率領的楚軍打了一個難解難分。

    在春申君的旁邊,一位濃眉大眼,氣勢逼人的楚國將軍淡淡說道

    “春申君,你這戰略怕是出了問題吧?”

    春申君聞言,臉色頓時一變,怒視說話的楚國將軍

    “景陽,注意你的態度!”

    楚軍副將,楚國大司馬景陽嗬嗬一笑,毫不示弱的看著春申君

    “黃歇,你將你的主力放在後麵等著撿便宜,讓我們昭景屈三家的兵馬去前麵送死?”

    “你覺得你這樣的做法能服眾嗎?”

    景陽也是不甘示弱,甚至直呼春申君大名。

    眾所周知,楚國境內有三大家族,分別是昭、景、屈三家。

    三家長久以來把持著楚國朝政,勢力盤根錯節,根深蒂固。

    作為三家之中的景氏族長,景陽自然也就有了和春申君頂嘴的底氣。

    景氏先祖把持朝綱代代出任令尹的時候,你黃歇爺爺的爺爺輩都沒出世呢!

    春申君大怒,和景陽一番爭吵。

    “本侯才是主將,你隻不過是副將,必須要聽從本侯的號令!”

    “如若不然,本侯一定會在大王麵前稟明此事!”

    景陽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行,你是主將,那你就帶著你的兵馬好好的打。”

    “至於我們景氏,就不奉陪了!”

    景陽離開不過片刻時間,一名斥候策馬而來,魂不附體的稟報了一個消息。

    “君上,景氏昭氏和屈氏的私軍都開始撤離戰場了!”

    春申君聞言,不由臉色大變。

    “什麽?這個景陽是發瘋了嗎?”

    楚國和其他戰國時代的諸侯國不同,它的改革是比較不徹底的。

    當其他國家基本都建立了君王集權製度時,楚國是唯一一個還保留著春秋時封地製度的國家。

    春秋時候的封地,領主是擁有征兵權、收稅權和立法權的。

    換言之,昭景屈三大家族能夠合法的擁有家族私軍,甚至他們的家族私軍比楚國的官方軍隊還要更加精銳。

    當確認了這個消息之後,春申君的腦海中頓時亂成一團。

    昭景屈三家的軍隊數量足有接近四萬,他們這一撤,直接讓楚軍的戰線變得混亂。

    對麵的信陵君魏無忌也是一代名將,怎麽可能會錯過這種機會?

    果然下一刻,無數急報傳來。

    “君上,魏軍突破了我軍左翼!”

    “君上,魏軍擊潰了我軍右翼!”

    “君上,我軍中軍被兩路夾擊,情況緊急!”

    春申君腦袋嗡的一聲,差點就當場暈倒過去。

    這一戰,還怎麽打?

    ……

    當天傍晚時分,無數明裏暗裏窺視著這一戰的各國間諜,正在用最快的速度送出情報。

    “魏軍和楚軍戰於陶邑,魏軍大勝,楚軍屍橫遍野!”

    臨淄城。

    大殿之中,聲樂悠揚。

    齊王左擁右抱,鶯鶯燕燕,鼻間滿是女子的香氣,再加上那溫柔細膩的觸感,讓他極為快樂。

    後勝快步走進大殿之中,躬身行禮

    “大王,有緊急軍情,信陵君魏無忌擊潰了楚國春申君的進攻,楚軍已經全線撤出魏國境內了。”

    或許是因為聲音太過嘈雜,齊王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後勝,隻顧著和身邊的女子嬉戲。

    後勝無奈,隻好走到齊王麵前,確保齊王注意到他,然後大聲重複了一遍。

    齊王咦了一聲,表情有些驚訝

    “這魏國居然能頂住了,還真是神奇,看來那個信陵君多少是有幾把刷子的。”

    “對了,秦國和趙國的戰事如何了?”

    後勝道

    “據說廉頗派出了兩支奇兵去偷襲白起的後勤,一支成功了,但另外一支則被全殲。”

    “白起眼下還在猛攻野王城,戰爭尚未結束。”

    齊王點了點頭,道

    “那就先密切關注著吧,好了好了,你要不要和寡人一起喝酒?”

    “不喝的話該幹嘛該幹嘛去,別在這打擾寡人的興致!”

    後勝唯唯諾諾,退出了宮殿之外。

    站在大殿門口,後勝露出笑容。

    齊王如今沉迷享樂,幾乎將國政都交到了後勝的手中。

    後勝隻需要偶爾將重要的事情稟報給齊王,其他一應事務都可以自行做主。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鹹陽城,秦國太子府。

    說是太子府,事實上這座府邸的麵積已經堪比一座小型王宮。

    亭台樓榭自然是不在話下,假山巨石馬場湖泊也是應有盡有。

    太子嬴柱正帶著他唯一的嫡子嬴子楚一起,在湖邊釣魚。

    “釣魚是要有耐心的,如果過於急切,沒完全上鉤之前就拉杆,魚兒就會溜走。”

    “若是過於緩慢,魚兒把餌料全部都吃完了,優哉遊哉的離去,更是白費精力。”

    “禦下之道,和這釣魚之道大同小異。”

    “你乃主君,你的權力就是魚餌,要學會利用權力來激發臣子們的積極性,讓他們好像魚兒一般心甘情願的被你釣上來,入你囊中。”

    “但權力又不可分享太多出去,不然就好像魚餌被吃完一般。肥了魚兒,你卻隻落得一場空。”

    聽著嬴柱的教導,嬴子楚連連點頭,道

    “父親教導得是,孩兒記住了。”

    不遠處,華陽夫人和趙姬兩名女子立在亭中,麵帶微笑看著這一幕。

    華陽夫人笑道

    “老婦一生求子而不得,老來能得到子楚這麽一個聰穎出色的兒子,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趙姬嬌笑點頭,心中卻浮現起了另外一個人影。

    那人的年紀,可是比嬴子楚更年輕幾歲。

    他也並非王族,卻在二十出頭就成為了趙國中卿,為世間矚目。

    和他想比,嬴子楚隻不過是靠了出身和鑽營才獲得秦太子唯一嫡子的位置,又有什麽才能可言,談得上什麽聰穎了?

    趙姬臉上笑意不變,一臉真誠的說道

    “母妃所言極是,能嫁給子楚,趙姬也是極為自豪的。”

    若是能嫁給他就好了……

    趙姬目光鎖定在嬴子楚的身上,腦海之中突然產生了一個極為奇怪的想法。

    如果秦國滅亡,嬴子楚也死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嫁給他了?

    一名官員從兩女麵前路過,急匆匆的來到嬴柱身旁。

    “太子殿下,大王請您立刻入宮!”

    嬴柱有些疑惑的站了起來,跟隨官員入宮。

    大殿之中,秦王表情不變,朝著麵前的諸卿平靜開口

    “寡人已經決定,讓武安君即日撤軍。”

    此言一出,頓時在場秦國眾臣一片嘩然。

    範睢忍不住道

    “大王這是為何?大秦日前雖然損失了數十萬斤糧草,但也不是不能補充。”

    陸續也有幾名大臣開口,意見都和範睢一致。

    在他們看來,這一仗還是能繼續打下去的。

    秦王哼了一聲,麵色冷峻

    “難怪寡人不知道你們說的這些嗎?寡人告訴你們吧,剛剛得到的消息,義渠……反了!”

    這個消息一出,在場秦國眾臣又是一驚。

    這一次的驚訝,遠比剛剛更甚。

    “這義渠又反了?”

    “大王,必須調集兵力,立刻將其鎮壓!”

    “臣明白了,確實應該讓武安君即刻班師。”

    義渠是一個遊牧民族,位於如今秦國的北地郡,曆史上曾經和秦國征戰數百年,多次威脅秦國國都。

    直到二十年前,秦王嬴稷才將義渠徹底滅亡,並入秦國版圖。

    北地郡就位於關中北邊,若是義渠人掌控北地郡,隻需要兩三天就能打到鹹陽城下。

    如今白起大軍征戰在外,關中兵力相對空虛,萬一被義渠人來禍害一番,後果不堪設想。

    秦王麵色陰冷,緩緩道

    “義渠人這些年降而複叛,一次又一次,寡人已經忍無可忍。”

    “這一次,等白起歸來之後,寡人要盡屠義渠,以儆效尤!”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