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藺相如為相,李建的新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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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相如還真沒和李建說過這件事情。

    從始至終,李建都不覺得自己是這一次相邦之位的有利爭奪者。

    他今年甚至還不到二十二歲,剛剛邁入趙國政壇不到兩年時間。

    成為中卿,就已經是火箭一般的升遷速度。

    若是晉升相邦,爵位必然也會提升到上卿。

    那就不是火箭,簡直就是光速了。

    這怎麽可能?

    李建微微定神,對著趙王正色道

    “雖承蒙藺卿錯愛,但臣資曆和能力確實遠遠不足以執掌大趙國政,還請大王明察。”

    相邦之位,李建當然不是不想坐。

    但坐上去的前提,是他能坐得穩。

    不然李建不但不會享受到相邦之位帶來的權力,反而會遭遇更大的反噬。

    趙王目光一下子變得十分的意味深長。

    良久,趙王揮了揮手

    “你下去吧,寡人自有安排。”

    李建離開之後,郭開隨之出現。

    趙王看著郭開,淡淡的說道

    “寡人按照你的建議測試了一下李建,他拒絕了出任相邦的可能。”

    郭開有些愕然,失聲道

    “這怎麽可能?”

    趙王哼了一聲,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郭開。

    “你若是能如李建一般聰明,何愁寡人不給你一個卿當!”

    郭開羞慚無比,無言以對。

    李建的馬車離開王宮,在宮門口被攔下。

    藺相如看著李建,道

    “老夫知道一個地方的夜景不錯,要不要和老夫去吹吹風?”

    李建點頭道

    “好。”

    牛首水在夜色下緩緩流淌,橫穿整座邯鄲城。

    夜風吹拂而過,帶走了酒精給身體製造的燥熱,讓李建感受到了幾分清涼。

    他左右看了一下,撿起一塊扁扁的小石頭,用力的朝著水麵投擲而去。

    石頭以近乎和水麵平行的線條如水,在水麵上打出一連串的水漂波紋。

    油燈的照耀下,河麵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藺相如站在李建的身邊,淡淡的說道

    “大王找你,應該是為了相邦之位的事情吧。”

    李建點頭道

    “我向大王推薦了你。”

    藺相如笑道

    “我也是。”

    李建轉頭看向藺相如

    “為何要推薦我?”

    藺相如回看李建一眼

    “你應該知道,老夫命不久矣。”

    李建道

    “有當代扁鵲,可保藺卿身體無憂。”

    藺相如哈哈的笑了起來

    “扁鵲雖是神醫,但畢竟也不可能對抗天命。”

    “能多數年可活,老夫已經是心滿意足,不會去怪罪任何人。”

    李建默然。

    若是按照曆史的走向,如今藺相如的墳塋恐怕已經建好數月了。

    藺相如看著李建,道

    “給老夫一份名單。”

    李建露出疑惑的表情

    “名單?”

    藺相如笑道

    “一份你能信得過的名單,等老夫出任相邦之後,自然就會把他們提拔到該提拔的地方去。”

    李建明白了過來。

    藺相如這是想要為他鋪路。

    利用相邦的權力,提前把李建的人往上晉升。

    這樣等李建將來上位,再繼續晉升就更容易。

    李建認真的看著藺相如

    “真的有必要這麽著急嗎?而且,藺卿你也不是沒有自己的班底。”

    藺相如嗬嗬笑道

    “老夫在朝數十年,該提拔的人早就已經提拔得差不多了,那些提拔不起來的,再提拔也沒有多大意義。”

    “你,才是老夫真正的希望。”

    李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道

    “雖然這麽說有點煞風景,但您不是還沒有確定當上相邦嗎?”

    藺相如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你就當成一個老夫的美好希望吧。”

    回府之後的平原君坐在院子中,注視著天上的明月,良久無言。

    一旁的平陽君想要說些什麽,卻被平原君伸手阻止。

    “相邦已經是藺相如的了,你我都知道,不是嗎?”

    聽著平原君幽幽的語氣,看著自家兄長有些發白的鬢角,平陽君心中突然有些不忍。

    拚搏數十年的目標,近在眼前,卻被一次次的打破。

    先是田單,然後是藺相如。

    論權勢,論地位,論威望,他們都不是平原君的對手。

    但他們卻一次次的從平原君的身上跨越過去,成為了趙國相邦。

    這對於平原君而言,確實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

    平陽君默然半天,道

    “李建出了大力。”

    平原君緩緩點頭

    “是啊。”

    廉頗出任大將軍,和李建有關。

    李牧偷襲秦軍糧隊成功,離不開李建的大力保舉。

    甚至就連田單的失敗,也和不聽從李建的建議有著很大關係。

    至於藺相如?

    在平原君看來,藺相如的才能雖然毋庸置疑,但僅僅憑借才能,是遠遠不足以讓藺相如在相邦之位中競爭過平原君的。

    “時也,命也!”平原君一聲感慨。

    旋即,他的眼中有火焰燃起。

    “藺相如已然老邁,就算是出任相邦,也做不得幾年時間。”

    “到那時,本侯再和李建來一次博弈便是。”

    “本侯就不相信,每一次都勝不過他!”

    月光皎潔,照耀人間。

    月色之下,有人滿懷期待,有人心懷憤怒,都在等待著迎接明天的到來。

    三天後,新的旨意頒布。

    “上卿藺相如,多年忠勇為國,勞苦功高。”

    “命藺相如為大趙相邦,望今後再接再厲!”

    繆賢當著趙國文武百官的麵,念完了這份任命旨意。

    藺相如的身體不停顫抖,幾乎要老淚縱橫。

    自趙惠文王時期至今,數十年趙國卿位任職,今日終於走到了盡頭。

    相邦,人臣之極。

    他,到了!

    藺相如單膝跪地,朝著趙王鄭重行禮。

    “老臣,謝大王隆恩!”

    更加正式的拜相儀式,將會在幾天之後進行。

    諸多趙國大臣或嫉妒,或豔羨的看著藺相如。

    坐在群臣之首的平原君看著這一切,臉上的表情極為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

    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已經在昨夜消逝。

    李建麵帶微笑的看著這一切。

    藺相如的上位,對李建而言絕對是一個極佳的消息。

    田單作為相邦,雖然偶爾也會和李建合作。

    但,藺相如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有了藺相如的支持,李建就可以瘋狂的在趙國政壇內部擴張自己的勢力了。

    甚至,將來還可以接受藺相如的政治遺產和人脈。

    距離當一個權臣的目標,已經很近很近了。

    趙王同樣也麵帶微笑的看著這一幕。

    這位年輕的趙國君王,這一刻心中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原來這麽多人的喜怒哀樂,都是因為寡人的一句話,一言而決。

    這種掌控別人命運的感覺,真的很好。

    這些所謂的重臣,一個個位高權重,在民眾的眼裏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但對於寡人來說,也隻不過是可以隨意擺布的棋子罷了。

    隻有寡人,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宰!

    趙王站了起來,施施然的離去。

    藺相如立刻就被包圍了起來。

    “藺卿,恭喜恭喜!”

    “藺卿,今後為相,還請多多指教。”

    “藺卿,咱們之間的關係不用多說了吧?今後還請藺卿好生指導下官的工作才是。”

    廉頗和李建站在外圈,看著這一幕。

    廉頗輕輕的碰了一下李建的臂膀,笑道

    “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李建回以一個笑容。

    “希望如此吧。”

    廉頗歎了一口氣

    “如果老夫說,到時候先讓老夫當幾年再到你,你願意嗎?”

    李建看了一眼老廉頗,想起了一個典故。

    二十年後,趙國屢戰屢敗,時任趙王派郭開去找廉頗。

    那時候的廉頗已經七八十歲了,一頓飯還能吃幾斤肉,還能拉得開硬弓。

    李建認真的點頭,道

    “沒問題。”

    廉頗大笑起來。

    “雖然是哄老夫的話,但還真的是很中聽啊。”

    藺相如的上任,在邯鄲之中掀起了一陣巨大的波瀾。

    趙王還是很給藺相如麵子的,三日後正式封壇拜相。

    君臣互拜的情形,對於後世而言也是頗為少見。

    如果是看慣了某個朝代的電視劇,總會以為臣子是君王的奴隸。

    事實上在漢人掌權的絕大部分朝代之中,君臣之間確實和平等扯不上什麽關係,但表麵上的客氣和禮節還是可以做到的。

    君王,說白了也隻不過是“臣”這個統治階級的領袖罷了。

    大家有姓有氏,說明上古時期都是出自豪門大族。

    我是黃帝後裔,你是周王後代,他是商王之後。

    誰又真的比誰高貴呢?

    各領風騷數百年罷了。

    平原君沒有參加藺相如封壇拜相的典禮。八壹中文網

    這位君候待在家中,看到什麽就把什麽給砸爛。

    整個房間之中一片狼藉,所有心腹家臣都跪在外麵,不敢說話。

    有人機靈,派人去找來了平陽君。

    平陽君急匆匆的趕到,推門而入。

    看著麵前的一片狼藉,平陽君也是有些愣神,隨後趕忙拉住平原君的手,開始規勸。

    “兄長何必如此介懷?那相邦大位隻不過是遲來一些時間,終究是逃不出你手掌心的。”

    平原君雙目赤紅,抬頭看著平陽君。

    這一刻,就連平陽君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後退兩步。

    一起長大,共事了幾十年的兄長,好像變成了隨時都要擇人而噬的猛獸!

    平原君吐出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道理為兄都懂,為兄隻是咽不下這口氣!”

    誰都知道麵對失敗要盡可能的坦然,這樣將來才有希望東山再起。

    可失敗真的降臨之時,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坦然受之呢?

    知易行難。

    平原君瞪著平陽君,冷冷的說道

    “藺相如本侯一時半刻是動不了,但李建……”

    “這一次,本侯一定要給李建一個深刻無比的教訓,讓李建滾出邯鄲!”

    幹不掉藺相如,那就幹掉藺相如最得力的幫手!

    藺相如坐在相邦官署之中,麵前是李建、廉頗還有虞信。

    虞信的出現其實有些不在李建的意料之中。

    虞信倒是相當識趣,主動上前和李建打招呼,也算是化解了一下雙方之間的尷尬。

    藺相如咳嗽一聲,正色道

    “三位,老夫昨日進宮和大王商談了一番,對於接下來的人事安排,想要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

    新官上任三把火,調整官職那是必須的。

    藺相如原本是內史,晉升相邦之後,這個職位也就空了出來。

    這個職位相當於後世的戶部尚書,掌管著整個趙國的錢糧,是真正的要害部門。

    藺相如開口道

    “內史這個職位,說是關係到整個大趙的安危存亡也不為過。”

    “若是想要出任這個職位之人,必須要有極強的能力,才能讓大王信任,讓其他人信服。”

    “老夫已經向大王提名了人選,並得到了大王的認可。”

    李建聞言,不由看了虞信一眼。

    看來藺相如應該是想要用這個職位來拉攏虞信,讓虞信站在己方這邊。

    仔細一想,倒也不算壞事。

    虞信的能力還是有的,戰略眼光在趙國重臣之中也算出色,又得趙王的信任。

    當真能加入藺相如這邊,確實是一大助力。

    藺相如繼續道

    “所以李卿,接下來你出任內史之後,可要好好的辦事,不辜負大王對你的期望啊。”

    李建愣住了。

    過了好幾秒,李建才道

    “是我?”

    藺相如嗬嗬的笑了起來

    “不是你,還能是誰?”

    看著藺相如雙目之中隱藏的那絲促狹眼光,李建終於明白過來。

    這老家夥,故意的呢。

    李建長出一口氣,正色道

    “多謝藺相舉薦。”

    這個職位,藺相如可是當了很多很多年。

    如果不是藺相如的全力支持,那是肯定拿不下來的。

    藺相如笑嗬嗬的點頭,然後看向另外一邊的虞信。

    “虞卿啊,你即將出任大行,也希望你能吸取之前的教訓,為我們大趙的外交活動創造出新的勝利。”

    虞信同樣也是非常嚴肅的點頭。

    “今後還請藺相和李卿多多指教了。”

    李建恍然。

    原來虞信這家夥看上的是李建即將離開的大行人之位啊。

    想想也是,虞信之前在出使楚國時栽了那麽大一個跟頭,可以說是極度丟臉。

    都說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

    出任大行,無疑就是虞信的一次自我救贖之旅。

    想到這裏,李建看向虞信的目光之中不免多了幾分同情。

    接下來趙國的外交形勢,那可是惡劣得很啊。

    一年之內,接連吞掉半個韓國和半個燕國。

    哪個鄰國不對趙國忌憚三分?

    考慮到滅韓和滅燕之戰,背後都有李建的大力推動。

    某種程度上來說,虞信……這也算是給李建背鍋了吧?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