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九零豪門千金摔成貧民窟女孩兒(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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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廚裏,大廚們整天圍著灶台、心裏躁得緊,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會影響到調味品放入量的多少。”
    “那可是酒店的主要戰場,容不得有絲毫馬虎。”
    “別說零工了,就是幫廚如果不能合大廚們的心意,讓他們有個舒適的工作環境,我想,酒店管理人員也不會繼續任用他們的。”
    李曉芸輕笑著道:“所以,我不認為自己在後廚幹了兩天活,就能影響到管事對你去留的決定。”
    “畢竟,我在前麵吃飯,而你在後廚辛苦地洗刷碗碟,如此高低對比,我想我心情會更愉快吧?”
    這話說得格外拉仇恨,偏偏她承認得大大方方。
    眾人忍不住將自個兒帶入,莫名有些爽……
    季佳恩緊握著拳頭,深吸口氣爭辯道:“可是趙經理明明就是說,因為你進入到安保科,為了不得罪你隻能辭退我……”
    趙經理不高興地說:“你個小姑娘怎麽能張嘴說瞎話呢?”
    “我在後廚說得很明白了,難道還要我當著大家夥的麵,再說一遍嗎?”
    “小姑娘臉皮薄,適可而止吧,省得最後你非但不能留下來,還影響到你再尋找零工。”
    他隻是不想讓後廚弄得烏煙瘴氣,有錯嗎?
    季佳恩氣得渾身發抖,可是她還得佯裝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冤屈、被強權鎮壓又不願意屈服的倔強。
    “這位同誌,能麻煩您給我們評評理嗎?”她咬咬唇瓣,目光祈求地看向溫明坤。
    溫明坤看了一圈眾人,心情不錯地點頭,率先往大廳中央候餐的休閑區走去。..
    尋了個單人沙發舒服地坐下來,又點了一杯檸檬蜂蜜水,“說吧,容我這溫青天給大家斷一斷!”
    李曉芸嘖了聲,“季佳恩,這事是與否,能改變什麽嗎?”
    “你其實什麽都不要,僅僅為了要一個清白,對不?”
    “不會是想踩著我,逼迫人家酒店,收回辭職的決定?”
    季佳恩磨著牙,這木呐寡言少語的人,為什麽句句都說在自己的心坎兒了?
    不過她卻點頭,清冷著臉說:“難道人的清白不重要嗎?”
    “我莫名其妙受你連累,失去一份雖然辛苦,但是回報可觀的零工。我不過是要一個清白,好繼續尋找下一份工作。”
    “這種心情,恐怕是你這個跳脫出貧民窟的女人,理解不了的。”不過,她內心的憤恨太重,沒忍住多說了一句。
    李曉芸淡淡地抬頭,“你欺負我沒上過學,聽不出來你話裏有話?”
    “你認為我是憑借不正當手段,才能夠在一天之內,從一個零工進入到安保科?”
    季佳恩搖搖頭,“我沒有這麽認為。”
    “或許是你運氣好,所以在同樣沒有人脈的情況下,能夠從貧民窟跳脫出來。”
    “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身為一年多的老鄰居,我希望你能夠珍惜眼下所有。而不是濫用職權,心裏痛快了,卻可能再度失去眼前的一切。”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哪裏聽不明白她的意思。
    季佳恩一邊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可句句又引得眾人往這方麵想。
    一個小姑娘在沒有任何人脈的情況下,身份地位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動,除了利用了特殊手段外,大家夥是想不出有其他的可能性。
    可偏偏季佳恩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與周圍格格不入地挺直脊背,跟小白楊似的站在中間,緊抿著唇瓣,不甘心地看向溫明坤。
    季佳恩抬起手,輕輕將碎發攏入而後。
    隨著她的動作,那手腕上用紅線係的小巧精致的金佛牌抓取到眾人的目光。
    溫明坤眼睛一眯,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步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腕,“你……你上周天的晚上在哪裏?”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除了李曉芸的視線帶著趣味性地,在溫明坤和季佳恩身上來回瞧著。
    這季佳恩在劇情中是女主,而作為溫家被過繼為嫡次子的溫明坤則是男主。
    倆人很早就因為陰差陽錯發生了負距離的緣分,女主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絕對會見光死,連一朵水花都可能沒有。
    所以她當晚並沒有留下來,而是偷偷拿走了溫明坤身上的金佛牌,慢慢圖謀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
    要是按照她的計劃,肯定是要在合適的時候爆出來的。
    可是李曉芸的轉變太刺激人了,季佳恩很難耐住性子,跟獵人似的,一點點將溫明坤哄騙入陷阱,來個富家公子和灰姑娘刺激的戀愛。
    等她肚子裏揣了娃,那麽她哪怕不能成為溫明坤的妻子,也絕對能夠一輩子衣食無憂,絕對不會再狼狽地為了一日三餐奔波。
    這會兒她腦袋一熱,就將一直捂著的金佛牌亮了出來。
    季佳恩慌張地捶打著男人的胸膛,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你,你混蛋,你放開我!”
    略微讓人發麻的聲音,卻是倆人某個記憶的開關。
    溫明坤直接將人抗在肩膀上,冷冷地看向李曉芸,卻是對昌俊文倆人說:
    “這是我的女人,希望你們明天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什麽時候安保科成為某些人,耀武揚威的令牌了!”
    說完,他就扛著人進入電梯,直奔八樓自己專屬客房。
    昌俊文和包丁偉臉色難看得緊。
    “嗬,什麽時候安保科成為他討好女人的工具了?”
    昌俊文咬著牙小聲道。
    站在一旁的趙經理滿頭都是汗,都是因為他的自作主張、沒有妥善處理事情,導致自己夾雜在小老板和安保科中間。
    “對不起,李曉芸同誌,我,我沒想到事情會發生成這樣。”
    他低估了季佳恩的手段。
    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跟小老板勾搭上了!
    李曉芸聳聳肩,“事情既然發生,說什麽都晚了。”
    “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回到辦公室,除了兩個前台值班,還有四個男同誌打牌消磨時間。
    “呦,蚊子、葦子,是不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啊,吃完飯也不抓緊回來,還在外麵晃蕩?”
    “上班上出癮來了,這個點才回來?”
    眾人嘴裏叼著煙,眯著眼瞧牌,卻不耽擱調侃進門的三人。
    聽見動靜的尹雨童跑出來,“師父回來了,走,我帶你去宿舍!”
    昌俊文衝李曉芸笑笑:“妹子,你跟咱們小童先去休息吧。”
    “溫明坤和他女人的事情,我跟大家夥商量下,絕對不會委屈你的。”
    李曉芸笑著點點頭,沒說什麽,就跟尹雨童乘坐電梯去了樓上。
    “怎麽回事?那小妹剛上班第一天,就惹了事?”
    副隊長是個染了黃色頭發的男子,右臉頰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加上他魁梧壯碩,不笑的時候給人一種狠戾之氣,格外嚇人。
    昌俊文微微歎口氣,將事情說了一遍。
    “那女人一瞧就是個有心機的,你們是沒瞧她那矯揉造作的勁,也就是坤子眼睛瞎了,還當成寶帶樓上寵幸去了。”
    眾人都嘿嘿笑笑,“他那三天兩頭換女人的節奏,誰都比不過,說不定明兒個他就忘了,不用當回事。”
    “這個不一樣,”包丁偉補充說,“你們也知道溫家很亂,他換女人不過是個演給本家的表象,你們見他對誰動過真得?”
    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以及從小到大的玩伴,感情鐵得緊。
    雖然昌俊文和包丁偉是新人,經常被他們欺負,那也就是嘴上調侃下。
    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生疏,很多事情都不用遮掩。
    溫家因為唯一的嫡子身體弱、常年在國外養病,為了穩定家族內部和繼續在青龍碼頭商協組織占據席位,他們不得不從旁支扶持一位優秀的後輩。
    溫明坤遍是被選中的那位幸運兒。
    畢竟不是正統出身,他哪怕未來掌管整個溫家產業,可是族裏長老、股東們對他並不太尊重,儼然將他當成工具人,對他的方方麵麵都要插手。
    這種壓抑的氛圍之下,溫明坤以自己的方式來無聲抗爭,私生活方麵刻意營造得混亂不堪,是圈子裏有名的花花公子。
    而這種表象,十分得族裏長老們的喜歡。
    有欲望、致命缺點的人,更容易被人掌控。
    這溫明坤是個有手段的人,在與同輩相處中,又能打入嫡子們中,將自己的秘密全部爆出來。
    偏偏大家夥還都吃這一套!
    “他這是真沒將咱安保科放眼裏,還是覺得別人跟他一樣,為了個女人,就能不管不顧連臉麵都不要了?”
    有人意味深長地說:“或許咱們坤子聰明著呢,並沒有真動感情,隻是先下手為強,不讓人左右他的婚姻?”
    大家夥沉默下。
    他們都沒有弄明白這溫明坤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
    如果他想要在溫家站穩腳步,擺脫工具人的尷尬和無奈,隻能尋個背景厲害的媳婦。
    偏偏他真沾染上貧民窟的女孩兒。
    “明天他尋來再說,既然李曉芸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不管她因為什麽進來的,咱都不能任由人真被欺負了。”
    最後副隊長下了決定,結束了這個話題。
    李曉芸下午巡街的時候,真給尹雨童訓了一張畫著人體穴脈的圖紙,跟電影院張貼得海報般大小,上麵人體上畫著密密麻麻的點,旁邊標注的小字得湊近才能看清楚。
    尹雨童剛瞅了一眼,就表示自己暈字……
    “師,師父,真的要將這個全部背下來嗎?”她硬著頭皮問道,“我能隻認得幾個穴位,直接練習後,就能讓人說不出話、渾身不能動嗎?”
    李曉芸挑眉,“你以為點穴是誰都會的?”
    “哪怕醫學院那些,將這張圖倒背如流,也不一定能學會。你還想偷懶?不學多舒坦,是吧?”
    “這可是江湖幾近失傳的絕學,有的學就不錯了,你還想挑三揀四?”
    “你見誰眼前的鴻溝都跨不過去,還想飛縱到天邊的山頂?”
    尹雨童被說得,縮著肩膀小聲地說:“師父您別生氣,我就,我就是嘴上說說。”
    “能有機會跟您學習,我真是太幸運了。我保證會拿出當年參加高考的韌勁來……”
    提起這個李曉芸就有些氣得慌,這都九十年代了,她為什麽還是逃不脫文盲的設定呢?
    “這樣好了,我跟你一起學習。我教給你點穴,順帶著一些小魔術,而你呢輔導我學習怎麽樣?”
    李曉芸並不覺得丟人,很大大方方地說道:“家裏窮、孩子多,加上我爸媽有點重男輕女,所以我並沒有進過學校。”
    “我沒什麽雄心壯誌,要考什麽大學,起碼不睜眼瞎吧?”
    “一些常識類的東西,別人知道,我不能當傻子一樣被人看笑話吧?”
    尹雨童皺巴著小臉頗為同情她,也同時慶幸自己是投胎小能手。
    她拍著胸脯,頗為豪邁地說:“師父您放心,我學習成績是出了名的好,肯定能將您輔導成優秀學生。”
    “到時候我再讓我姐夫,給您整個漂亮的文憑。”
    “雖然吧,咱們安保科招人不看學曆,可是時代發展嘛,有個好看的學曆,出門腰杆都挺得直溜些!”
    李曉芸點頭,“這個可以有!”
    尹雨童就翻騰出筆和紙來,開始從上麵寫著計劃:
    “明兒個一早我就打電話給我姐,讓我姐夫過來的時候,將我侄子的小學課本捎過來一套。”
    “小學的知識很簡單的,都是死記硬背的基礎內容。咱們以後早晚背誦……”
    “我看看師父你學習的能力和進度,咱再定下來具體的複習方案。”
    辦公樓上麵是職工宿舍。
    大部分人資曆夠了,在附近分到了福利房。
    而這裏的單身宿舍一般是值班人員上來休息下,或者懶得回家的時候,睡一晚上。
    有專門的房管阿姨幫著打掃衛生、整理內務,而且房內設施齊全,住起來挺舒服方便的。
    尹雨童住得是兩室一廳的套間,如今正好與李曉芸一人一間臥室。
    洗完澡換上剛買的居家服,李曉芸躺在幹淨整潔舒軟的大床上,渾身滿足地微微歎口氣。
    何時後她對生活品質的追求這麽低了呢?
    吃飽飯、有個落腳的地方,她渾身的細胞都洋溢著愉快和滿足呢。
    一夜無夢,陽台上用洗衣機洗過的衣服已經幹了。
    天邊還沒有白亮起來的跡象,李曉芸便睜開眼,不光自個兒起來,還將對麵的小丫頭一起喊著起來。
    “師父,再讓我多睡一會兒,我昨晚熬夜看小說到兩點多……”尹雨童是被拖著塞到廁所的。
    洗漱完,尹雨童才徹底清醒過來,隨即她就被扯著來到牆上掛著的人體穴位經脈圖前。
    李曉芸輕笑著說,“我們今天先整體了解下人體,然後我教給你幾個口訣,你拿筆記下,爭取一天時間給熟練背誦。”
    “待會咱們去跑步,強身健體是你點穴成功的基礎……”
    尹雨童聽了無聲哀嚎兩聲。
    她可是體育白癡,從小到大都是仗著自己小舅是醫生,拿著張先天心髒病的病例,躲過了無數體育課上的跑步、跳遠、仰臥起坐等等可怕的項目!
    如今她卻要將缺席的體育課給補上,還是她主動上前要求的。
    尹雨童隻能含著眼淚泡,安慰自己,點穴可是失傳的武功絕學,自己要想練成就得勤學苦練,這世上可沒有免費的午餐、不勞而獲的好事!
    她想象著自己有一天能夠一鳴驚人,是以,尹雨童咬著牙強迫自己跟上李曉芸的節奏。
    李曉芸正好需要值班巡街,就扯著尹雨童去跑步。
    她們邊跑步,邊背誦著各自需要掌握的內容。
    路燈昏黃隻能照到巴掌大的地方,像是一個個橘黃色的燈籠,散發著暖人心的亮光。
    清晨四五點鍾,正是許多人們睡意正濃時,很多經驗老道的小偷,都喜歡在這個時候出動!
    所以這個時間安保科會安排員工兩兩一組巡邏,而巡邏的麵積比白天他們各自負責的要大一倍。
    尹雨童算是被抓了壯丁,不過她會給自己申報出外勤,能夠得到一筆獎金。
    李曉芸口中念叨著:“aoeiu……”
    而尹雨童則是:“人的身體是由……”
    跑了不過才十來分鍾,李曉芸突然扯著尹雨童停下來,眼睛看向對麵某個商戶的二樓。
    那裏有著廣告牌灑下來的陰影,人若是藏匿其中,很難被人發現。
    可是在這萬籟寂靜的清晨,哪怕耳邊有尹雨童跑步粗重的呼吸和斷斷續續背誦的聲音,李曉芸仍舊能夠感受到那人的存在。
    尹雨童雖然看不見,但是她本能感受到緊張氣氛,忍不住害怕地回拽著李曉芸的衣角。
    她的手已經摸向肩膀上的對講機,想著一不對勁就要呼救安保科的哥哥們。
    不知道他們騎著摩托車,能在她們倆被刀捅死前抵達不……
    尹雨童悲壯地在腦海中,已經來回演繹了好幾個版本的大片。
    李曉芸站在原地不動,就靜靜地凝視著那個方向。
    那個黑影抱著管道艱難地維持著不動,眼睛正好也能看到路燈下麵的倆個嬌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