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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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盧海鈞一向是寡言少語,心裏有疑惑卻不會說出來,反正倆人離婚了,除了居住在一個屋簷底下,同是孩子的父母,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有錢沒錢,都與他沒關係!
    而且之前她還有骨氣地表示,自己欠的債,自己還。
    喝了溫熱的水,爺倆都舒坦地忍不住歎口氣,像是一天的疲憊都減輕許多。
    桌子上的飯菜哪怕做出來有一會兒了,但是那模樣和味道並不比飯店裏差!
    盧海鈞給孩子夾了塊雞蛋餅放碗裏,又加了些菜包進去,讓她自己拿筷子吃。
    三歲的孩子筷子用得十分標準且靈活。
    她嚐試地夾了塊萵苣,小心翼翼地放入嘴裏咀嚼,經常被自私的母親和工作繁忙的父親忽略,小姑娘是饑一頓飽一頓,根本沒有挑食的可能。
    萵苣溫熱、裹著一層濃鬱醇香的芝麻醬,又有醬油、蒜末等調味,再澆上一層熱油……
    普普通通的萵苣脆口好吃,她眸子都是特別直白地一瞬間就亮了!
    番茄炒蛋也比食堂得更出味,西紅柿的酸、雞蛋的香軟,如果配米飯絕對能讓人將碗給吞下去。
    小姑娘不敢提要求,又咬了下雞蛋餅,香軟勁道……
    她埋頭苦吃,旁邊的漢子也不遑多讓。
    當過兵的人,那都是吃過苦的,而且部隊裏的條件算不得多好,盧海鈞從來沒有注重過口腹之欲,這會舌頭上的愉悅,讓人都有種白過這麽多年的想法。
    一家三口將分量不少的飯菜都給吃得一點都不剩!
    不用謝筱芸吩咐,盧海鈞就自覺地收拾碗筷去洗刷了。
    小姑娘瞧了她一眼,見媽媽衝她笑,趕忙搗騰著小短腿靦腆、緊張又有點害怕地跑走了。
    謝筱芸擺弄著收音機,這大鐵殼子能夠收信號播放各個電台頻道信息,也能含住磁帶聽音樂或者故事。
    她剛擺弄清楚,調到少年兒童節目,裏麵傳出來主持人感情充沛講故事的聲音,門口就有個小腦袋露了出來。
    謝筱芸抿著唇笑,裝作沒看見她的樣子,就進屋裏了。
    盧牧晴的衣服不多,都是盧海鈞幫著張羅的,因為家裏的錢大部分都被卡在原主手裏。
    是以盧海鈞沒法買成品衣,就拿著自己以前的軍裝給孩子花錢找鄰居改了兩套。現在的孩子也特別時興穿這個。
    不過他們夫妻倆個子都不矮,基因在這裏擺著呢,哪怕孩子飲食不規律,但耐不住基因好,小家夥個子蹭蹭往上漲。
    初春改的衣服還沒穿壞,已經小了一節……
    謝筱芸從謝家搜羅了不少布料,挑出些要麽素淨純色的,要麽鮮亮的來,準備給娃做幾身夏裝。
    是的,她選擇的第二個技能便是縫紉。
    在年代文中,大家夥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哪裏會花錢去店裏買成衣呢?
    哪怕有裁縫鋪、鄰居街坊都會踩縫紉機,可謝筱芸還是想自己做。
    當然了,在從謝家搜羅東西的時候,謝筱芸是把控著分寸,既能將屬於原主和盧海鈞的東西討要回來,又不會讓謝家人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就屬於原主吃不了多少虧,討要不齊的東西算作是原主孝敬給謝父和謝母的,而謝家也絕對到不了真豁出去撕破臉皮的地步。
    畢竟人但凡有點生路,也不會拋開名聲、麵子、工作等等一係列因素。
    謝筱芸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將錢存了兩千,想著明天把賬給還了,其餘的錢就當備用金。
    琢磨好這些,她就拿著本子開始勾勒起來。
    謝筱芸第三個技能可不是繪畫、唱歌或者跳舞,而是漂亮以一抵十的散打。
    身為一名漂亮到讓人走著忘了看路的美女,她深刻了解到自己潛在危險很多,絕對的武力有時候就像是萬能的金錢一樣有用。
    最起碼自己不會在武力方麵占優勢、或者數量上占優勢的惡人前吃虧。
    對她來說衣食行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呢,會做飯和製作衣服的人,本身就屬於心靈手巧的,像是繪圖可是裁縫的基礎課呢。
    來去謝家的路上,謝筱芸沒忘了觀察時下眾人的穿衣打扮,都比較規規矩矩的,而且一眼望去都是黑灰藍白四色,稍微出挑鮮亮的格子衫都不是一般人敢穿出門的,頂多會有各種碎花衣服。
    謝筱芸甚至未來的發展,為了不讓人拿捏住自家的把柄,她肯定處處小心些。
    是以她就用白底紅色櫻桃碎花布,給孩子縫製了個裙子,帶著紅色鎖邊的娃娃領。
    想到什麽,她又抿唇拿出兩塊鮮亮的紅布,給娃在裙擺上縫製上倆傾斜的兜,在縫製之前她還刻意在裙子上剪了倆口子!
    再用薑黃色和白色的棉布,給縫製了一套球服,拚接白色短袖,前胸白色口袋,墨汁塗抹的數字七。
    褲子兩側再加上兩條白色條紋。
    在後世拚接款特別受大家夥的歡迎,可是這個年代人人做衣服都是一個顏色的,出現倆顏色基本上就是打補丁了。
    想了想夏天孩子運動量大出汗多,衣服基本上一天一換,若是遇到下雨天氣,兩三身可就替換不了了。
    是以,謝筱芸又給娃用藏藍色棉布做了一個水手衫,和打底褲裙子。
    當然了,小姑娘肯定愛俏,謝筱芸又給便宜閨女縫製一個拚接的雙肩包、一個斜挎拚接包。
    她拚接的巧妙,既美觀好看,又會讓人覺得這補丁打得可真是費了心思。
    做興奮了,她還給自己和便宜閨女都縫製了兩身筒狀帶袖睡衣,能出門也能在家裏穿、吸汗、透氣、還舒服!
    折騰完這些,不知道為何謝筱芸想起來昨晚男人穿著白色工字背心的畫麵來。
    那背心不知道被穿過多久了,已經鬆垮變形,問題是常年侵染汗漬,哪怕每天都洗也都泛著黃,而且還有幾處窟窿。
    想想自己手裏的三千塊,都是男人貢獻的,謝筱芸眸子轉了轉,用藍色棉布給他做了個鎖邊的工字背心。
    任務者所繼承的技能可不一般,那都是從學徒一點點晉級成大師類型的。身為一名裁縫,她搭眼一瞧就能看出來人的尺寸。
    這背心做出來,不論做工和大小跟商店賣的沒差,甚至還要精細、舒服。
    當然了男人的背心上也被她在胸口封了一個淺藍的口袋。
    既然都做了,一個不夠替換的,她又做了個淺藍色的背心、縫製上深藍色的口袋,不過這口袋又挪了位置。
    她動作麻利,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都不用皮尺和粉筆,直接下剪刀哢擦,上縫紉機一陣咕嚕地蹬。
    這麽些衣服做完,庭外還有盧海鈞給孩子講故事的聲音。
    謝筱芸活動下脖頸,將一遝東西拿出來,往板凳上一放,揉著酸疼的胳膊說:
    “我今兒個回娘家,將屬於咱們倆的東西給搬回來了。”
    “這事兒我就給你說,而且就說一遍,你聽聽就行,過後忘了誰也不準說!”
    見她嚴肅的模樣,想想從昨天她落水到現在確實沒作妖,盧海鈞沉寂著眸子,冷淡地嗯了聲。
    謝筱芸繼續道:
    “東西我都歸整好了,除了我屋子裏的東西,其餘的你都可以用。”
    “還有呢,”她上前兩步,見到小姑娘已經藏到盧海鈞身後,就露出一雙狐狸眸子警惕地看向自己。
    謝筱芸忍不住莞爾一笑,無奈搖搖頭,又走近一步,連盧海鈞都渾身汗毛要豎起來了,才停住。
    沒辦法他們左鄰右舍都有人,房屋隔音效果不好,說不定鄰居正靠牆上偷聽呢。
    她壓低聲音道:“我也索要回來三千塊錢,按照夫妻離婚財產對半分的原則,我拿一千五,你拿一千五。”
    “不過呢,男人很難耐得住寂寞,時間久了會渴望有女人的陪伴。我也不阻礙你尋找第二春,隻是,到時候孩子得歸我。”
    “你的一千五先放我這裏。如果我從小院裏搬走,那我將錢歸還給你。如果你結婚我被迫搬走,一千五和孩子都是我的,怎麽樣?”
    盧海鈞沒想到她長能耐了,一向都是謝母從她這裏扒拉東西,如今她卻能從鐵公雞謝母身上扒拉回東西。
    他對身外之物一向不在意,更何況離婚後,他的工資雖然不高,但是養活他們爺倆足夠了。
    他點點頭,又是那副無所謂的態度:“隨你。”
    謝筱芸對他不甚在意,指指椅子上的衣服,微抬著下巴懶散地道:
    “我從娘家翻騰出些瑕疵布料,挑練了下,顏色不適合我的,就給你和孩子縫製了兩身。”
    “你拿去洗洗晾曬在院子裏,說不定明天一早就能穿了。”
    “記得啊,背心五塊錢一個,孩子的衣服十塊錢一身,從你一千五裏扣除!”
    本來蹙眉不想在離婚後跟她又太多牽扯、而要拒絕的盧海鈞,聽到她一貫施舍般的口吻,和扣錢的說法,也沒再客氣。
    新衣服沒什麽好洗的,他打來水用肥皂搓一遍,又用清水衝兩三遍擰幹掛上。
    男人動作很快又流暢,尤其是他臂膀上的肌肉隨之而動,讓五月微涼的晚上,都充斥著荷爾蒙的躁動……
    謝筱芸趕忙挪開視線,內心哀嚎一聲,肯定是自己之前在年代文中,過慣了沒羞沒臊的日子,所以這會兒她剛略微適應,就控製不住瞎想!
    誰讓這男人身材真沒得說。
    不過在她轉身的時候,看到男人的大手正拿著她的睡衣往晾衣繩上掛。
    這時候穿小內內都是很講究的人,原主就買了,而且還不止倆,有些穿的鬆垮了被堆積到一邊。
    雖然謝筱芸有些小潔癖,可她都用了原主的身子,那原主的衣服也沒得挑揀,洗洗穿就是了。
    是以她挑選了兩個小內內,給縫製到睡衣中。
    剛才她將衣服一股腦地塞給盧海鈞,忘了裏麵還有自己的睡衣。
    如今這衣服竟然被她剛離婚的前夫給洗了……
    她臉上有點熱,斥責的話又說不出來,能與原主離婚,不僅是原主所願,恐怕對於盧海鈞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不知道剛才盧海鈞發現自己洗的衣服中,還被順手塞了前妻的內衣,這得多雷啊?
    可讓她解釋下,是不是太過刻意?
    鬱悶的謝筱芸扭身回屋睡覺,等她關上門後,就聽見小姑娘小聲地問盧海鈞:“爸爸,繩子上的漂亮小衣服是,是媽媽給我做的?”
    今天是孩子第二次開口了,盧海鈞也很高興,蹲下來笑著將小家夥給抱起來,指著衣服說:“對,你之前在堂屋聽爸爸講故事的時候,不就聽見你媽媽一直哢噠哢噠地踩縫紉機?”
    “這是你的小裙子、小球衣還有小海軍裝。”
    小姑娘興奮激動地小臉通紅,雖然她三歲多,到了九月份才過四歲生日,但是她生活條件略微複雜、比同齡小孩早慧許多。
    她怎麽會不喜歡又新又漂亮的衣服呢?
    而且自己的媽媽每天都穿得漂漂亮亮、打扮得美美滴出門,小家夥不敢靠近,卻總是躲起來豔羨地瞧著,有時候她還挺驕傲自己有個漂亮媽媽,就是脾氣不大好。
    忍不住,小姑娘又扯著爸爸的衣領,“爸爸,爸爸,明天衣服會幹嘛?”
    盧海鈞笑著點頭,“肯定能幹,就是潮濕得話,爸爸給你用爐子烤幹,保管咱們的小晴晴明天穿上新衣服!”
    盧牧晴使勁地點頭,小手指著自己的衣服,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實在是個個都喜歡,讓她難以抉擇明天穿什麽了。
    最終她還是選擇連衣裙,和同色拚接斜挎包包,“爸爸,明天我穿這個花裙子,背著這個包包!”
    “好好好,晴晴說穿什麽咱就穿什麽!”
    小姑娘頓時又愁上了,趴到爸爸的耳邊說著悄悄話。
    殊不知她的媽媽已經換了芯,而這位的五官靈敏,小孩子所謂的悄悄話,清清楚楚傳入謝筱芸耳中。
    “爸爸我明天還是穿你給我做的吧。媽媽給我做得衣服太漂亮了,我怕穿壞了,以後沒有了……”
    小姑娘認真奶聲奶氣的話,讓倆大人的心都揪痛了下。
    而她還繼續說:
    “小胖說,爸爸跟媽媽肯定會離婚,就是你們不在一個院子裏住了。”
    “往後爸爸會娶新媽媽,媽媽也會給我找個新爸爸,你們再跟新媽媽和新爸爸有了新寶貝。”
    “我就成為拖油瓶了。”
    “爸爸,你有了新寶貝,還會待我好嗎?”
    “我為什麽會是拖油瓶呢?”
    盧海鈞緊緊抱著孩子單薄瘦弱的小身體,聲音略微更咽:“好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寶貝,不會有的!”
    “晴晴,我不知道你媽媽會不會給你找新爸爸,但是爸爸不會給你找新媽媽的。”
    孩子小,不愛說話,但是她心裏什麽都有。
    “大寶貝,你明天想吃什麽飯?”
    盧海鈞轉移話題問道。
    這會兒盧牧晴又閉上了小嘴,趴在爸爸的肩膀上,也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她從來沒有像是今天一樣開心快樂,能吃到媽媽做得好吃的,能在自己家裏聽大鐵盒子裏的故事,媽媽還給她做了好多漂亮的衣服……
    越是如此,她越發覺得自己不是好寶寶,希望爸爸媽媽為了自己,永遠不要找新的媽媽和爸爸。
    這樣,她是不是還能享受跟今天一樣的快樂呢?
    孩子年紀小,情緒波動大,加上跟著爸爸奔波一天,沒多大會就睡過去,開始打起了小呼嚕。
    將孩子送回房間,沒多大會盧海鈞遲疑下,敲響了謝筱芸的門。
    謝筱芸已經換上了寬鬆的衣衫,解開了束縛,頭發也披散下來,聽見敲門聲也沒多想,拉開了門。
    盧海鈞一個低頭,就看到她隱約的事業線,加上昏黃的燈光下,女人卸下張牙舞爪、乖巧柔順漂亮的模樣。
    不清楚是自己被她的假象騙到了,還是倆人離了婚身份不一樣,感覺也不同了,反正這一刻他心跳快了許多。
    他趕忙側過臉,淡淡地問道:“謝筱芸同誌,我不明白咱們都離婚了,你今天做這麽多事情是為了什麽?”
    “你為了那人跟我離婚,不更應該將時間放在他身上?”
    “我是大人,很清楚你無利不起早的性格,但是孩子小,什麽都不懂,你,你能不能不要做些迷惑人的舉動?”
    謝筱芸一愣,輕嗤聲:“我做什麽了,不就是做飯和縫製衣服了?”
    “盧牧晴也是我的孩子,我住在院子裏,怎麽就不能對她好點?”
    “而且今天還隻是開胃菜,往後我會讓你瞧瞧,我會是個合格的母親。”
    “到時候你尋找自己的幸福,也不怕有我媽母女倆絆腳了!”
    盧海鈞生氣地瞪她,女人微微仰著頭,露出頎長白皙的脖子,還有精致漂亮的鎖骨,一切對於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來說,真是一種巨大的考驗。
    他也不明白,為何從謝筱芸被救回來後,所有事情都不對了,連帶著他的情緒波動也很大。
    可能,他真得缺女人了?
    不過他還是咬著牙說:“你放心,我有了晴晴,不會再找外人給她氣受的。所以,你可以大膽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謝筱芸忍不住嗬嗬兩聲,果然男人的話能信,野豬都可以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