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六零農場作精女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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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寶妮反應也很快,在接收到姐姐病逝的消息,立馬先尋到羅家開始哭嚎著討回公道。
    什麽姐姐身體強壯,從小就沒有得過一個小感冒,怎麽去農場的路上就沒了呢?
    姐姐不過是頂替人插隊,咋就賠上小命了呢……
    羅家人愛麵子啊,沒想到處理一個麻煩還有一個上門。
    這方寶妮很會利用輿論,在逼迫羅家的時候,又能保護到自己,是以她如願拿了一筆賠償,還獲得了一份工作,成為一名供銷社的售貨員,繼續過著體麵而被人羨慕的生活。
    方寶妮並不滿足於此,自己認識的所有人中,也就羅盛淮最符合她對未來丈夫的所有幻想。
    是以她不斷地出現在羅盛淮跟前,破壞掉他的相親,甚至一次倆人有了肌膚之親。
    羅家人被她氣得不行,可方寶妮就拿捏著他們注重名聲,堂而皇之地成為羅太太,並且好不遮掩地衝人表示,如果哪一天自己死了,肯定是羅家想要換個背景強大的兒媳婦了。
    有她這句話,羅家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方寶妮能力出眾,又慣會使用手段,很快爬上副主任的位置。
    而她的父母也被平反歸來,為她撐腰。
    羅盛淮也在朝夕相處中,喜歡上這個聰慧又有心機的女人,甚至為了她反抗父母。
    最終女主放下仇恨,沒有繼續為姐姐報仇,與羅盛淮過起了幸福的小日子。
    這樣的劇情跟芸姐以往接收到得不同,更像是寫實類的家庭倫理劇,並不是一味將女主塑造成為正直善良懦弱聖母,而是賦予其普通人該有的欲望、心機、嫉妒、敢愛敢恨等,更加立體和鮮明化。
    讓觀眾們對女主又愛又恨。
    男主更是一個等待被女主感化的渣渣,俗話說的好浪子回頭金不換,原本他多渣,等人變成寵妻狂魔後,眾多觀眾們紛紛黑轉路、路轉粉……
    如此她這個本該當背景板、替女主送工作送錢票、送嫁入豪門理由的女配,死而複生,劇情直接被遏製咽喉般徹底打亂!
    就衝著自己滿身頗有厚度的錢票,方芸妮也能想象到,自己以後的日子將會多麽的熱鬧了。
    拖拉機繼續突突著,車鬥裏的眾人瞧著入目不變的場景,心裏更加涼了。
    “師傅,還有多遠才到啊?”
    一個男青年禁不住扯著嗓子問道。
    “不遠了,還有一小半路……”那司機也扯著嗓子笑著喊,“你們這一批享福咯,咱們農場剛買了拖拉機。場長怕你們被凍壞了,特意批準我開著拖拉機接你們。”
    “不然,趕著牛車的話,車上放你們的行李,你們跟著車一瘸一拐沒五六個小時到不了……”
    眾人瞧瞧那泥濘得路,心裏也升騰起慶幸來。
    “師傅,農場距離鎮上這麽遠啊?平時場裏的同誌們買東西怎麽辦?”
    大家夥將彼此的信息了解完,就開始詢問司機關於農場的事情。
    司機倒是問啥答啥,聲音粗獷:
    “是啊,農場嘛,當然得建在人煙稀少的地方。”
    “五幾年的時候,農場剛健,周圍啥也沒有全是齊腰的草木,還能聽到狼叫呢……”
    “現在農場開墾出不少土地,狼都回山上了,不管是安全方麵還是各種生產勞作,都比剛開始那會兒好得多。”
    “農場裏有個小雜貨鋪,是場裏辦的,能賣些咱們常用的火柴、陣線、暖瓶、盆、毛巾、肥皂啥的,也有小零食。”
    “一個月補貨一次,咱們想買啥東西,也能加點錢托人家捎帶來。也是這個時候,咱們的信件和包裹才能郵寄出去,而親人給咱們的,再捎帶過來……”
    合著他們以後不僅要麵對繁重的生產勞作,還得與世隔絕呢!
    眾人的臉上都帶著頹喪,果然當知青去哪裏都不好過。
    司機明顯感到大家夥更加失落了,勾著唇角笑著搖搖頭,這才哪到哪裏呢?
    方芸妮是任務者,在進入身體的時候,係統對於幹細胞生長繁殖進行幹預,使得整個人體內的毒素、暗疾全部隨著生命力旺盛的細胞更替,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像是她這具身體被按了重置鍵,又針對性地對功能升級強化,不過她的壽命並不會有太大變動。
    不知道誰帶頭唱起了歌,一首首節奏強、歌詞向上而熱血的曲子,將眾人心頭背井離鄉、對未來的忐忑和害怕,全部給一點點驅散。
    畢竟他們還年輕,又被管著知青下鄉的負責人一頓教育,那股子投身建設的熱血,也在慢慢被激活。
    又晃蕩了會兒,他們終於在一片白茫茫中,看到那鮮豔飄蕩的紅色,以及聽到拖拉機聲音,跑出來看熱鬧、接待新人的一排黑壓壓的前輩們。
    “你們可算是到了,冬天天短,我們還以為你們要摸黑來呢,這冰天雪地裏的,再遇上下山的狼……”
    大家夥也滿臉都是慶幸。
    這些話真不是說著玩的,他們還真聽鄰裏街坊們說過,有些知青就是因為不懂規矩、傻大膽,被狼啊、野豬啊給糟蹋成一片血肉的。
    “什麽都別說了,都凍壞了吧?咱們先去安排住處,吃點飯喝點熱水暖和下,再說報道和以後工作安排……”
    前輩們都格外熱情地,攙扶著坐車腿軟的新人們,從拖拉機上跳下來。
    等方芸妮的時候,隻有一個瘦高冷峻的青年站著。
    因著她這次身體是受到毒素侵害,全身都進行了重置,而非以前對身體進行簡單的修補和升級,是以她渾身有氣無力,得兩三天才能緩和過來。
    “麻煩同誌搭把手,我暈車,一路上沒怎麽吃過東西,”方芸妮不用刻意裝,那股子的虛弱勁、賽雪白的小臉、因為難受而濕漉漉的眸子,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青年眉頭微蹙,左右瞧瞧,見大家夥都離開了,隻剩下拖拉機手等著將車子開入車庫保養呢。
    他有些不耐煩地上前,胳膊往上一遞。
    方芸妮手搭著他的胳膊,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靠上去,不過她還抿著唇偷樂,此情此景跟古代老佛爺被伺候一樣。
    這般想著,她也禁不住問道:“同誌謝謝您,我叫方芸妮來自京都北城京都大學家屬院。您姓什麽呀?”
    天色已經有些暗沉下來,像是被一層青紗給籠罩住,入目的一切都看得很模糊。
    等人走到跟前,揚起藏在大衣和紅色圍巾裏精致白皙的小臉,露出那帶著嬰兒肥的下巴,軟軟糯糯地說話。
    男人明顯一愣,實在是農場的條件太過艱苦,冬天寒冷、春秋風大、夏天炎熱,但凡下地幹活的知青,原本來的時候多水嫩白淨,不出倆月準臉上跟帶了厚厚一層麵具似的,皴黑黝紅!
    哪怕是他,都比之前糙且壯了許多。
    眼前的小丫頭比所有知青們容貌更勝,就連他看了都禁不住微微閃神,冷冽的氣質都無處安放般。
    就好似初春遍是荒涼中,顫巍巍生出一顆漂亮的小花朵,讓人不由地想要嗬護。
    可青年麵色不變,淡淡地說:“厲清澤!”
    噢,是小厲子呐。
    不過她覺得以他的氣質和模樣,更適合錦衣衛總管的位置。
    “厲同誌您好,”方芸妮笑著點點頭,就厚著臉皮讓他拖行一路。
    男人到底是在農場鍛煉過,別看著高瘦,但是力氣不小,一手托著女人的胳膊,一手將那麽多行李輕鬆地拎著。
    農場很大,經過十多年的改造,一批批知青的湧入,規模越來越大,一排排茅草土坯房整齊排布著,隻有兩排紅磚瓦房格外漂亮醒目地矗立在中央。
    方芸妮深知消息的重要性,原主的壞名聲,不知道被誰宣揚得連同一批去農場插隊的知青都知道了。
    相信用不了明天,就眼下分分鍾鍾的時間,她將會聞名整個昭陽農場!
    比如她這個忘恩負義的不孝女竟然將父母舉報,比如她不要臉皮追著男人跑,還為了未來的小姑子自願頂替來農場插隊,等等。
    每一項都足夠將她釘在恥辱架子上了,可以說往後她會被孤立,甚至享受最差的待遇。
    趁著自己的名聲沒有傳出去,以及眼前這位麵冷心熱的小厲子在,方芸妮十分有條理地對農場進行摸底了解。
    因著她語氣誠懇、分寸把握得很好,是以厲清澤也很簡單精確地進行了解答。
    等她抵達女生宿舍區的時候,已經將自己今後可能需要的信息給掌握個七八了。
    “謝謝厲同誌,等我安頓好,改天請您吃飯。”方芸妮客氣地說道。
    厲清澤嗯了聲,將行李往地上一放,瞥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方芸妮轉身衝著其中一間熱鬧的屋子裏走去,“您好同誌,請問下我住在哪裏?”
    女同誌們互相遞了個神色,眾人立馬安靜下來。
    “剛才送你來的男同誌,沒有給你安排嗎?”其中一位陰陽怪氣地嗤笑道。
    方芸妮神色淡淡,“同誌,我們來農場是為了建設,而不是勾心鬥角的。”
    “東西還沒放好,您這已經開始拉幫結派孤立我了嗎?”
    “為得僅僅是聽了一耳朵的傳言?”
    “抱歉我這個人比較直,有什麽說什麽,您們可別見怪。”
    另一個女同誌冷笑聲,“這裏可沒有男人,方芸妮你不要擺什麽清高的模樣,沒人會被你漂亮的臉蛋迷惑。”
    “是,我們聽了很多你不好的傳言,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那麽羅同誌為什麽巴巴送你幾站路?”
    “你們難道不是談對象嗎?”
    “我堂哥在糧食局裏工作,說你將好好的工作賣了,卻巴巴跑到農場插隊,嗬,如果不是被愛衝昏了頭腦,替未來小姑子插隊,我可真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麽理由。”
    見這新來的女同誌敢在當事人麵前質疑,說明事情八九不離十了。
    一屋子的女同誌,看向方芸妮的目光裏都是鄙夷和憐惜。
    鄙夷她不知廉恥地追著男人跑,又憐惜她蠢笨被愛情衝昏頭腦。
    方芸妮挑眉輕笑,“或許對你們來說,我做了傻事。”
    “可是我卻覺得還不錯,我父母被下放,我不覺得身為他們的子女,能夠不被波及。”
    “與其被人針對,倒不如我主動站出來替人來農場勞作。畢竟在農場裏我能吃飽,還照樣領工資和補貼。”
    “而且我賣了工作,能買些東西郵寄給父母,這才是保全自己、孝順父母的最好法子。”
    大家夥一愣,她的說法怎麽跟聽來的有出入?
    “啊呸,誰不知道你爸媽是被你舉報的?這時候跟我們麵前充當孝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當初拖拉機上嘰嘰喳喳的女同誌之一,憤恨地說道。
    方芸妮臉上毫無愧色,挑眉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問心無愧,沒做的事情我不會承認的。”
    “我又不是傻子,難道不清楚父母是我的靠山。他們倒了,對我來說百害而無一利。我像是那種為了愛情蒙蔽雙眼的人嗎?”
    “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狠毒,將這些帽子往我身上扣。而你們又偏聽偏信,成為那人手刃我的工具。”
    “萬一我心理承受能力不好,自掛東南枝,不知道你們睡覺會不會做噩夢呢?”
    屋子裏都是一群沒有經曆過社會毒打的青年,他們社會閱曆不足,並沒有多少壞心眼。
    一聽自己話重了,可能刺激人上吊,一個個都不敢隨便開口了。
    畢竟這事擱在自己身上,聽著別人指指點點、惡毒得話,她們也受不了,說不定一時想不開真能做出什麽傻事來。
    “喂,方芸妮,你都厚著臉皮做了,還怕人說?說你兩句又不會掉肉,別沒出息地拿著死威脅人。”最先開口的女知青,生怕自己攤上事,便說道。
    “隻要你檔案上沒有記過,那就是組織承認可以一起參加勞作的同誌。你端正態度,別四處招惹男人,我們、我們才懶得管你呢……”
    其餘的人也紛紛表示,她如何與大家無關,往後頂多不再議論大家的事情。
    農場蓋的宿舍不算小,是一大一小的套間,外麵擺放一張很大的圓桌,貼牆放著整麵的五鬥櫃,裏麵整整齊齊擺放著眾人的飯缸和碗筷。
    旁邊牆上也是各種格子,裏麵存放著各自的雜物。
    另一間則是臥室,兩個土炕大通鋪,一個床位配備一個木箱……
    雖然是不起眼的茅草土坯房,但是房屋幹燥潔淨,一絲怪味都沒有,比大家夥想象的條件好太多。
    眾人先來的,已經挑選好了自個兒的位置,隻剩下靠著門的那鋪位。
    方芸妮並沒有挑,自己吃力地將行李一一給搬進來。
    大家夥說說笑笑整理東西,還分食著從家裏帶的零食。
    方芸妮麵色不變地將貴重物品收放入木箱,掛上鐵將軍後,又跟在眾人身後去後勤部登記領自己的物品。
    農場的待遇還算不錯,不需要自帶床鋪,一切生活用品都是統一發放的,不過這些物資將會以工分的形式,從以後她們的勞作中慢慢扣出來。
    方芸妮就像是大家的小尾巴般,又跟著她們大包小包將東西拎回宿舍,鋪好床鋪後,打水打飯!
    鬧得眾人也沒有脾氣了,就像是剛才她們所說的,既然組織沒有對方芸妮記過懲罰之類的,說明人家沒有過線、把握分寸了。
    那她們又如何淩駕於組織之上,對她一棍子打死?
    大家夥已經做好充分地準備,麵對未來艱苦的環境,比如說冰天雪地修建河道、堤壩,比如住宿條件惡劣,又比如一天兩頓飯,還是難以下咽的粗糧。
    這些都是他們從鄰裏街坊口裏探知的真實消息,可是呢,鋪上被褥、燒了炕的屋子,有了點家的暖和與溫馨;
    大廚師傅知道他們今天到,特意切了熏野豬肉,下了肉絲麵,每個人甚至還有一個荷包蛋!
    他們也就在家裏過生日的時候,才有的待遇。
    望著新人們一次次震驚、喜悅到滿足、激動的神情,前輩們都禁不住哈哈笑著:
    “你們以為咱們昭陽農場是那麽好進的?”
    “咱們各個都是家裏沒法必須下鄉的,托了多少層關係,又投入多少好東西,才被安排進來。”
    “為什麽啊?僅僅是農場有工資可拿、資曆好看,等返城後被優先安排工作?”
    “不不,這隻是一般的農場,咱們昭陽農場雖然地處偏僻,這裏人煙稀少、自然環境是惡劣一些,可是咱們土地肥沃啊,隻要肯賣力氣,好日子在後頭呢……”
    “這不,昭陽農場才建立起多少年,已經是前人栽樹你們後人乘涼了……”
    新人們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肯定會賣力氣的!
    吃完飯後,精神亢奮一路的眾人這才感覺到疲憊,困意凶猛而來。
    不過,他們聽說農場還建立了澡堂,可以賒工分,且價格很便宜,一個個再度興匆匆地拿著換洗衣服,踏著月色結伴過去。
    他們奔波了兩天多才抵達農場,衣服上沾染了各種味道和灰塵,渾身油膩汗臭,更重要的是捂了兩天的腳丫需要好好泡洗一下。
    不然晚上那一屋子的飄香,自個兒都能醉暈了,更何況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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