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六零農場作精女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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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清澤早在方芸妮踏入食堂門的時候,就注意到她了,穿過人群大步走過來。
    “早啊,小輝說早上你喜歡喝豆漿吃油餅,我剛打完飯,還有醬黃瓜鹹菜和白煮蛋。”
    他聲音輕柔得,讓周圍的人都驚詫不已。
    他們所見的厲隊長,可都是冷峻著臉,讓人都忽略了他本身英俊的容貌,恨不能見了他繞道走。
    參考著學生見了教導主任,百姓見了大蓋帽的心理。
    果然硬漢也抵不過繞指柔啊,更何況方芸妮模樣是真俊,超乎他們對美麗的理解了。
    方芸妮輕笑著跟他走到桌子前,看著擺了半桌子的飯菜微愣,“這也太多了吧?”
    厲清澤將她按到凳子上,“想吃什麽就吃,吃不了的還有我和小輝呢。”
    一個是正長個子的半大小子,一個是體力消耗巨大的青年,油水不豐的年代,他們的肚子都跟無底洞似的,倒是能將這些解決掉。
    方芸妮吃了一個雞蛋,四根油條,喝了一碗豆漿,基本上就飽了,擦拭完嘴巴,就看著一大一小埋頭苦吃。
    雖然食堂的早飯種類還算是豐盛,畢竟農場很大,這食堂建設在辦公樓旁邊,位於場中央,服務於數千口人。
    不可能每樣東西一次性全做出來,那便換些花樣和種類。
    量產的飯菜味道肯定不如小鍋出來的好,隻能說不難吃。
    她難免也想起厲清澤的話來,自己有個家,不再同人住在一間屋子中,想吃什麽就做什麽!
    方芸妮內心微暖,再來兩三個孩子熱鬧下,這才叫做生活。
    吃完飯,厲清澤快速地洗完碗筷,就跟方芸妮候在人事部主任辦公室門口了。
    倆人都是廠區裏的風雲人物,他們的動態被大家夥看在眼中,更是有眼力見的人小跑地喊人事部主任上班。
    是以沒多久,人事部的胡主任一路小跑過來,嘴裏還叼著半根油條,見了他們邊開門邊笑著含糊道:
    “年輕人都會經過這一遭,隻是我不能想象,咱們的厲隊長也急慌地跟對象開戀愛證明。”
    “這戀愛證明開出來後,一個月就能開結婚證明,是不是我也得替你們備上?”
    厲清澤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就低笑聲,“麻煩您了。”
    方芸妮彎著唇角淺笑。
    倆人都寫了申請,又填了表格,蓋上印章。
    他們就算是被組織承認的情侶關係,能夠大大方方地比肩壓馬路,隻要不是太出格的親昵行為,都是被允許的。
    一個月是給熱戀小兩口一個冷靜期,在這段時間中,他們相處磨合,更深入了解彼此,若是有特別不能接受的,也好及時分開,避免一輩子的悲劇。
    隻是呢,對麵伴侶是人是鬼,不在同一個屋簷下,又如何能看清呢?
    這個期限不過是能篩選出一小部分不合適的情侶罷了,熱戀嘛,情人眼中出西施,熱度都沒降下去呢,又如何能在意對方的缺點?
    倆人從人事部再出來的時候,身份已經發生了實質性的轉變。
    厲清澤的目光一直沒舍得從方芸妮身上挪開:
    “待會去哪裏?”
    方芸妮瞪了他一眼,“當然去山上了,雖然養殖場開辦了兩個月,大家夥瞧著工作上手了,可我還得嚴格把控一番。”
    “畢竟伺候家禽、牲畜得勤快些、精心些,否則哪裏一個疏忽、顧及不到,就可能全軍覆沒了。”
    “多一道檢驗,多一份保險嘛。”
    厲清澤笑著說:“別人都以為隻要有專家在,傻子也能成為養殖場的主任,不知道多少人對你的崗位虎視眈眈。”
    “但是他們沒有在這個崗位上,壓根不清楚每一個環節都應該如何把控和檢驗,而且這一個主任的頭銜,擔了多少責任!”
    “不說我出去來回開車的油費、專家們和知青們的車票,就是各種家禽苗、家畜崽子的錢,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夠承擔起的。”
    方芸妮點點頭,“因為風險和利益是成正比的,風險越大獲益越多啊,這個職位越發誘人。”
    “其實吧,厲清澤同誌,我覺得這事你不用管。”
    “誰瞧上了主任這個位置,有本事就來我這裏搶啊。”
    “咱們現在專家和人力都足夠了,連今後擴大後的人數都考慮進去了,所以在前期就能將規模給擴大開來,當然了,如果搶奪的人有本事能開起來的話。”
    “你替我擋著那些人固然好,但是你絕對會三天兩頭被人喊去談話。為了杜絕後患,咱就讓想分一碗羹的人擠進來。”
    “養殖場是農場的,是咱們整個農場裏同誌們的,可是呢,對於幹活的同誌來說,卻看不到這個長遠的利害關係,會想著偷懶下。”
    “沒有人督促到位,將會產生很大的經濟損失。”
    方芸妮隻是微微提了下,厲清澤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確實,很多事情光是靠著他一張嘴,是根本無法阻擋的。
    縱然他將事情的利害掰扯得無比清楚,大家夥也隻當是他護著對象,不願意旁人分得好處。
    那就讓他們在可控的範圍內撞個頭破血流好了。
    若是有人能夠挺過來了,也能替方芸妮分擔一下。
    “行,那我就不插手這件事情了,不過呢,你得答應我,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一定不要客氣!”
    厲清澤很幹脆地應聲,又忍不住叮囑下。
    方芸妮輕笑著晃晃手裏的小本本,“喏,我現在是你的戀愛對象,當然不需要對你客氣啊。”
    “男朋友是幹什麽的,當然得是替我遮風擋雨的!”
    厲清澤低咳嗽聲,“那女朋友,什麽時候替我接風洗塵呢?”
    方芸妮一愣,雖然他回來兩天多了,可是發生了不少事情,她都將這事給忘了。
    “就周天吧,大家輪休的時候,還是在你院子裏吃燒烤?”
    “我提前一天跟食堂采購部說一聲,讓他們替咱們捎一份肉來。”
    厲清澤笑道,“劃我的肉票,這幾天我跟兄弟們去山上尋摸下,除了豬肉,應該再添加些其他的野味。”
    “我們人數不算多,隨便打幾隻野雞野兔,再來個麅子就差不多了。”
    方芸妮輕笑著補充道:“再來一桶田鼠,這個烤起來很香。”
    厲清澤點點頭,“放心,我會盡可能將大家夥喜歡的肉湊齊,看看山上還有什麽用於燒烤的。”
    如今已經五月份了,山上有很多嫩嫩好吃的野菜。
    “那我就跟嶽姐她們去山上采摘些野菜,做些餃子、蒸菜吃。”方芸妮掰著手指頭說道:“對了,看看采購部能勻出些雞蛋不,咱們再蒸點雞蛋醬……”
    有太多想吃的了,可惜一天的時間也很緊湊。
    人的心理很怪,越是缺少什麽,越發想吃什麽。
    厲清澤看著她都快數不過來了,趕忙握住她的手,“芸芸,這麽多好吃的,往後你一一做給我吃,可以嗎?”
    方芸妮笑著說,“那得看你的表現了。”
    厲清澤送方芸妮上山後,才離開忙活自己的事情。
    方芸妮有條不紊地巡查著,有她的監督,大家夥很少敢偷懶的。別人不清楚,他們太知道方芸妮這個小主任,懂得東西不亞於專家!
    他們若是誰偷懶了,哪裏做不到位置,她都能精準地指出來。所以隻要她在,大家夥都緊繃著弦。
    畢竟大部分的他們,都是從外地趕過來的知青,本身對農場就不太了解,而他們又是被厲清澤給帶過來的。
    這裏的生活條件和工作強度,比他們原來下鄉插隊的地方強太多了。他們對厲清澤感激,自然對於他喜愛的女人,也有愛屋及烏的想法。
    而農場原來在養殖場幫忙的同誌們,隻有為人老實勤奮的人,被方芸妮點名留下來,其餘的人繼續回到自己的崗位上,麵朝土地背朝天地勞作。
    這樣的人員配置比較好管理,方芸妮轉悠一圈,然後來到了雞舍。
    還沒走近她就聽到了吵鬧聲。
    “方寶妮我們也不跟你爭辯了,就讓咱們的小方主任評評理好了!”
    大家夥看到她,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將事情說了。
    原來是方寶妮自從羅盛淮來了後,這兩天都在宿舍裏歇著,特別應付地說自己不舒服請假。
    可是大家夥都知道,她哪裏是不舒服,分明就是覺得尋到了兜底的人家,不想繼續在雞舍裏清理糞便。
    是以清早就有人舉報方寶妮態度不端正,貪圖安樂不思進取,既然她生病了就去衛生所開證明啊。
    “小方主任,我們一個宿舍的同誌們,都特別勤奮上進。可她天天躺在床上,偷偷吃零食,白天不起晚上不睡,十分影響我們的休息……”
    “對,咱們當初農場人員也是按照工作種類和工作強度配置的,一個蘿卜一個坑,她說不幹就不幹了,那空出來一個人的活,得平攤到我們頭上……”
    “當初也是她哭著求著進來的,這才幹了多久,就撂挑子了……”
    “如今她還在農場呢,就不怕檔案上被批個不合格,拿不到返城資格?”
    剛開始方寶妮還一副無所謂的架勢,任由你們隨便說,反正我有婆家了,不需要幹活直接等著返城工作。
    結果她一聽到有人卡她的檔案,急著說:“宋思蕾,你心思怎麽這麽毒啊,自己返不了城,就給別人使壞?”
    “養殖場這麽多人,還差我一個嗎?”
    “我這幾天確實身體不便……”
    立馬就有女知青冷笑揭短道:“被人壞了身子,當然不舒服了,嗬,我們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
    “這樣的理由還拿出來,當成炫耀似的。”
    “無媒無聘連證都沒領,人家男同誌將你當成不要錢的玩意,哪怕你們被王主任給拿個正著,結婚了還能離婚呢……”
    “真是惡心人,我們不想跟她一個宿舍……”
    方寶妮麵色蒼白,瞪向方芸妮道:
    “姐姐,我知道羅大哥選擇了我背棄了你,讓你很傷心,可是你也不能聯合著她們欺辱我啊!”
    “你每天背著手滿山遍野地溜達,動動嘴巴指揮人幹活,還不是仗著厲隊長喜歡你。”
    “明明是你先背棄了羅大哥,現在為什麽還要當成受害者……”
    方芸妮氣笑了:
    “方寶妮,你的嘴巴還是這麽會顛倒黑白。”
    “羅盛淮隻有你當成寶,可在我這裏確是仇人、敵對關係!”
    “我還沒來得及跟他算賬,結果他被嚇得跑了,連天色晚了都不顧。不知道他有沒有喂了狼肚子呢?”
    方寶妮聽了一愣,想起來羅盛淮確實是不辭而別,但是她並不知道他準確離開的事情。
    她以為他是得逞或者敗露了,所以才慌忙離開的。
    不過此時聽起來,她渾身發冷,“姐,你怎麽這麽狠心啊,好歹咱們跟羅大哥青梅竹馬長大,能有多大的仇恨,讓你逼迫他喂狼?”
    她雖然離京來到這裏的時間短,可是她勞作休息的空,沒少聽到八卦,其中就有很多知青因為受不住環境的艱苦,拿著行李逃跑的,結果因為人生地不熟,獨自趕夜路而被狼群分食!
    去年還發生過這樣的慘事,所以她心高高拎起來,如果羅盛淮真得不能順利歸京,那她這一輩子恐怕真要耗在農場,清理雞舍了……
    她剛峰回路轉,卻又似乎歸於原點。
    “那可是一條生命啊,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難怪羅家寧願給你錢,讓你來農場,也不願意要你當兒媳婦。原來人家早就看清楚了你的本質!”
    “你先舉報了父母,又要讒害……”
    方芸妮冷著臉,上前抓住方寶妮指向自己的手指,劈裏啪啦狠狠扇了十多個耳光。
    “方寶妮,事實如何可不是憑借著你一張嘴就能定論的。”
    “難道真要我去將你匿名舉報的信件拿出來,跟你的筆跡對一下?”
    方芸妮捕捉到她一閃而過的得意,便明白過來,直白地戳到:
    “不對,以你的小心思,應該不會蠢笨到自己手寫信後,再投遞過去,讓我猜猜,莫不是你搜集了家裏的報紙,挨個字剪下來貼上吧?”
    方寶妮神色不由地緊張,也在驗證了這個事實。
    可死鴨子嘴硬向來是她的手段,哪怕證據擺到跟前,方寶妮堅信隻要自己不承認,那別人就拿她沒有法子。
    “姐,你自己寫得舉報信,自然知曉什麽模樣。你為什麽要費盡心思往我身上按上如此不孝的名聲呢?”
    “你既然做了,覺得自己做得對,那你有什麽需要遮遮掩掩的?”
    方芸妮冷笑,“這話該我對你說,不知道你當初剪報紙的時候,帶不沒帶手套呢?”
    “聽說隻要人摸過的東西,都會留下手印,這是辦案子的證據,不知道方寶妮將痕跡都處理妥當了嗎?”
    方寶妮渾身又禁不住哆嗦下。
    現在才六九年,大家夥才過了多久的和平小日子,哪怕城裏人對這些事情的了解也不多。
    聽著方芸妮自信又有理有據的話,方寶妮清楚手印的事情應該是真的。
    剛才她說話倒是痛快,什麽敢作敢當,實際上呢,一個女人的名聲有多重要,她再清楚不過了,否則哪裏會可個勁往親姐身上潑髒水呢?
    她很怕方芸妮返京後,將匿名信給拿到手……
    方寶妮從小就有著許多小心思,也為了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和朋友,不惜使手段。
    可是她這麽多年從沒有失手過,主要是她之前謀求的小,如今被人給揭出來真相,頓時有了害怕的感覺。
    方寶妮覺得自己每一步都很不容易。她不想讓姐姐破壞掉自己馬上到手的幸福,在她神色陰鬱、慌張時,看到由遠及近的一群人。
    她眼睛一亮,微弓起來的腰挺直了!
    “呦,咱們的小方主任好威風呐,”一個齊耳短發的女子,穿著一身綠裝,身後被四五個新麵孔簇擁而來。
    “我聽說過你是個不講情分的人,連父母都被舉報,嘖嘖,確實很適合把持著養殖場逞一下威風。”
    “不過呢,咱們的養殖場可不是你們方家,任由你作威作福。”
    她後麵遠遠綴著人事部的胡主任,就連厲清澤都問詢趕過來。
    方芸妮微微挑眉,神色清冷地問道:“請問同誌您是?”
    那女同誌揚起下巴,得意地說:“我叫王可琪。”
    方芸妮勾著唇角,“同誌我沒問你的名字,因為即便你報上自己的名號,我也不認識。”
    “我呢就是好奇你的背景,到底是你爹還是娘給你的底氣,讓你來接管養殖場主任的位置,奪了我的功勞?”
    王可琪氣得鼓著腮幫:“方芸妮,你怎麽說話呢?”
    “你當我是你呢,靠著個男人沒臉沒皮地攬下這麽大的功勞,你咋不上天呢?”
    “我可是京大生物學院動物係畢業的大學生,接管養殖場難道不應該嗎?”
    “你一個三流高中畢業的城裏人,能懂什麽?”
    “非得將你戀愛對象拉下馬,才舍得撒手?”
    方芸妮淡笑聲,瞥向幸災樂禍的方寶妮,“又是你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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