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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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冥觀的一處角落

    “你跑什麽?我是為你好,才來找的你。”

    “你別當我如今逃出牢房,就是惡人了!我這裏有大消息!指不定能救你一命呢!”

    “你可知道,道祖座下,有位親傳弟子,人稱清池仙君的?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原先也不知道。”

    “我同你講,我能逃出來,都是那位清池仙君的恩澤。仙君降下一道颶風,直接把牢房吹飛了,我才逃出來的。”

    “你不信?你去牢房那裏瞧瞧。那麽大一個房子,我還能變沒了不成?”

    “我能逃出來,是這位清池仙君,派了龍開念來解救我們。說冥君濫殺弟子,縱容先首座遇害,據說連如今的首座都是瘋了的。”

    “你別不信啊!你看看我,我弟子令牌被收了去,他們怎的沒有來追我?我同你講,這都是清池仙君的恩澤!我誦了一段祭詞後,那位仙君直接降下了神恩!我如今和那弟子令牌再沒有聯係了。”

    “我也不求你全信。我說這些,你心裏有個數,哪日觀中亂起來了,你也有防備。”

    “你就幫我這個忙,藏我一段時間。我若被抓住了,我絕不供出你來!”

    “好兄弟!咱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若他日我投仙君站住了腳,絕不會忘了你。”

    ……

    玄冥觀的另一個角落

    “嗬!老子運道不好,竟一頭撞見了你。你與我素日不對付,看來是要趁機將我告到法師們那裏去了。”

    “我可警告你,你別小瞧了我。我是不會叫你得逞的。我雖沒有弟子令牌,卻有神恩護體。逃脫或許做不到,但拉你一個墊背,還是綽綽有餘。”

    “怎的,你不信?你隻想一想,我是怎麽能從牢房逃出來的?我幾斤幾兩,你能不曉得?”

    “實話告訴你,我是得了神明庇佑。那可是真正的正統神靈,是道祖的二弟子,清池仙君。”

    “孤陋寡聞。你可是不曾聽過仙君尊名?我勸你呀,找位年長的師兄師姐問個清楚,看一看有沒有清池仙君這位神靈,再決定要不要抓我吧!”

    “……呼,終於走了。我得趕緊轉移,不能真叫他們抓住了。那位龍師兄可是說了,這是道祖對我等的考校呢!”

    ……

    玄冥觀的牢房,並非坐落在偏僻的角落裏;這些弟子們從牢房四散逃開,自然逃得整座玄冥觀哪裏都是。

    因而,這樣的情景,逐漸發生在玄冥觀的每一個角落。

    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清池仙君的尊名,知道了這位道祖座下的二弟子,對抗了冥君降下的責罰,解救了那些因為看到龍開念而被關押的弟子。

    不過臧冉不在此列。

    他原本想要積極參與到搜捕工作中,利用職務的便利了解更多的情況,順便幫助那些無辜受到連累的弟子們。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往日為人的熱情親切在此刻起到了反作用,那些師兄師姐師侄們紛紛體諒他昨天剛剛暈倒過,“強迫”要求他回去休息。

    這讓臧冉暗生驚恐,格外不安。

    就在他猶豫著,自己是否要偷偷溜出去,打探消息或者尋覓在逃弟子的時候,房門突然被篤篤敲響。

    嚇了他一跳。

    不過臧冉很快反應過來了——這是後廚的人來送飯了。

    臧冉當然不會主動去開門。他像往常一樣,揚聲說道“放在門外吧。”

    門外傳來了食盒落地的聲音。可人影並沒有離去。在短暫的沉默後,外麵的來人清了清嗓子

    “臧法師,弟子於淼淼求見。”

    ……於師姐!於師姐可不管送飯,她怎麽過來了?!

    我記得清楚,於師姐的丈夫張師兄,還有女兒張語綿,都在那百餘個被關押的弟子中。

    於師姐怎麽這個時候來尋我?她不知道那些弟子已經逃出來了?還是……有另外的目的?

    她不會是來告發丈夫女兒的吧?!於師姐和張師兄,可是觀中出了名的恩愛夫妻呀!

    那股神秘力量,不僅能夠左右他人思緒,致人不能考慮全麵;它甚至能使人做出與往日背道而馳之事嗎?

    這未必不可能!阿爾傑前輩可是說了,信仰邪神可致人冷酷殘暴。若是冥君……出賣自己最親近的家人,不正是冷酷至極嗎?

    臧冉這樣想著,被自己的推測嚇得一哆嗦。

    若是於師姐真說出這種話,我該怎麽辦?張師兄雖說麵上嚴厲,實則待我極好。我總不能看著張師兄被關押治罪。還有綿綿,她才那麽小呢!

    臧冉內心深處難以決斷,表麵上卻不得不及時上前打開了屋門——他不能讓人察覺他的異常。

    門後的於淼淼,看上去憔悴得很,連臉上的皺紋都似乎深了不少。她看到臧冉打開了門,立刻垂首施禮

    “弟子見過臧法師。”

    臧冉趕緊阻攔,一邊將於淼淼請進了屋讓了座

    “於師姐可是有事尋我?”

    於淼淼頓時苦笑

    “當不得法師一句師姐了。弟子此次前來,是來求法師的。”

    求我?臧冉微微挑眉,在心裏卻鬆了一口氣。

    看來不是來告發張師兄的。

    那就好。

    那股致人昏聵冷酷的力量,還沒有邪異到這樣的程度。

    臧冉放緩了自己被自己嚇得怦怦直跳的心,一邊溫聲說道

    “於師姐隻管講。當年師姐對我關照頗多,更別提張師兄早年教導我起居坐臥、禮儀進退,當得起一聲老師了。”

    “於師姐有什麽事,我自然要盡力幫助。”

    於淼淼顯得頗為憔悴的雙眼中,頓時仿佛亮起了一束光

    “阿冉啊!師姐聽到你這番話,真是心裏的大石頭都放下了。”

    “如今這時候,人人對你張師兄避之不及,也就能從你嘴裏聽見這樣念舊情的話了。”

    她說著這句話,眼圈跟著一紅,連忙停了下來,仿佛壓製哽咽似的。

    臧冉頓時跟著歎氣

    “如今這事……唉!師姐或許聽說了,這樣無故牽連這麽多弟子,我心裏覺得極為不妥,因此極力勸阻。可白師兄不聽勸,我這手也越不過他去。”

    “不過,師姐有何請求,隻管說出來。我必定盡力為師姐周旋。”

    於淼淼頓時開口道

    “我哪敢求什麽?如今這風聲,我真是什麽也不敢做。”

    “我隻盼著,法師若是聽說了我們當家的被誰找著了,活也好,死也好,能讓我看上一眼。還有我家綿綿……”

    她語氣一梗,被那樣的想象帶來的恐懼遏製住,眼淚幾乎就要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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