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萊恩說出這樣的宣言之後，整個星界都陷入了靜默。

    蒸汽被克萊恩的姿態震懾，下意識地收起了自己的神話生物形態；亞當的目光似悲憫似無奈，但終究是搖搖頭，不好評價什麽。

    而羅塞爾，嘴巴微張地愣了半晌之後，才終於找回了說話的能力

    “臥槽，小周找著媳婦兒了！”

    用母語本能地發出感歎之後，祂改作通用的語言問一旁的亞當

    “祂的夫人是誰？”

    亞當看了祂一眼，目光悲憫地回應道

    “剛剛出現在永暗之河上的那名天使。”

    那個天使……祂不是……臥槽……羅塞爾一時間嚇得沒敢大聲說話，不是是同情還是羨慕地沉默了半晌，才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小周媳婦瞧著不怎麽漂亮啊……”

    ……

    克萊恩沒有聽到羅塞爾的吐槽。他的心情已經勉強轉晴了一點。

    這並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為奧黛麗報了仇，並對災禍之城內的那份天尊意誌“何時被放出”這件事有了掌控力。

    最重要的是，他發現奧黛麗的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

    此時此刻，那枚由奧黛麗形成的封印物被掛在了阿羅德斯的“頭頂”。

    這片夢境中的“霍黛麗”曾與夢境中的阿羅德斯融合，使二者的意識有了聯通。克萊恩正是想利用這份意識的聯通，探究一下奧黛麗的狀態。

    沒想到奧黛麗居然還會說話！

    察覺到到克萊恩的情緒變化，鏡麵上頓時流淌出了碧綠的文字

    “我當然會說話！我是活的封印物！活的！”

    “你也太小瞧你的天使了，‘愚者’先生！”

    瞧瞧，不僅會說話，還會撒嬌呢！

    克萊恩勾起了一絲無意識的笑容

    “所以剛剛我占卜看到的，是你的主動回應，而非單純的啟示的具象化？”

    “是的。這似乎是永暗之河的力量帶來的幫助，我能夠感應到你的占卜。”

    看來以後即使沒有阿羅德斯，我也可以通過占卜和奧黛麗交流了。這雖然不可能像原本那樣便利，但也不是太糟糕。

    克萊恩剛有所期待，就看到碧綠的字跡在銀鏡上流淌道

    “不過說真的，這樣說話真的很累。阿羅德斯到底是怎麽做到那樣活躍地提出各種問題的……”

    “我想我還是應該在平時進入休眠的狀態，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動用。”

    “你去和我的另一片靈魂聊天嘛。我有點困了。”

    居然還會趕我走……

    雖然有點失望，但克萊恩倒也不是太在意奧黛麗的蘇醒時長。在他看來，重要的是這一係列反應背後，暗示了奧黛麗的人格非常完整，不像那些普通的封印物，活著也隻有本能。

    他抓緊時間問道

    “那片靈魂你希望我怎樣處理？是保存在永暗之河，還是轉變成完整的人……”

    “早點殺死她、或者做些別的什麽淨化吧。和墮落力量結合太久，我怕她就不是我自己了。”

    “之後的話，怎樣我都不介意。”

    “我隻是個封印物，不要來問我這些……”

    這麽重要的事，當然要請示老婆大人。克萊恩心裏有了大致的想法，轉而問道

    “餘下的靈魂似乎都被你保存了？”

    “大部分是的。女神在調用永暗之河的力量時，好像有刻意避免傷害到我。我殘留的靈魂還算完整。”

    “這一次真的要好好感謝女神。如果沒有祂，我在原初魔女拿到紅祭司唯一性的時候，就已經死去了。”

    確實……克萊恩想了想，說道

    “我打算等到眼前的事情解決，就去主動處理永暗之河上的天尊意誌。”

    “一方麵是研究一下有沒有被動接受之外的可能，另一方麵，就算我被迫吸收了它們，至少也能保證，女神容納永暗之河沒有後顧之憂。”

    “到時候，有了女神的力量幫助，再抵禦新的意誌來源也會容易許多。”

    從聽說了天尊在幾份源質中的布置起，女神就確信克萊恩不會阻攔自己容納，全心全意地信任他、幫助奧黛麗。那麽克萊恩當然也不能讓祂的付出沒有回報。

    “確實應當這樣做。”奧黛麗給出讚同之後，又說道，“別緊張，到時候我陪著你呀。”

    克萊恩笑了笑，摸了摸她金屬製的羽翼。

    ……

    黑夜女神的力量還留有一部分在祂撕下的影子上。聽了克萊恩的計劃，祂輕輕說道

    “也不必那樣急切。西大陸的源質對於抵抗那位詭秘之主，未必沒有其他的辦法。你可以嚐試從祂們那裏交換到幫助。”

    “但這至少要求我們有足夠的力量震懾祂們。”克萊恩誠懇道，“我可不能沒有您的幫忙。”

    這無疑是托辭。女神聽得笑了笑

    “那麽你快將這片靈魂拿走吧。等你解決了奧黛麗的事，我們再來處理永暗之河。”

    “不要忘記了你說的，我們還要一起重建一個像當年那樣繁華的世界。”

    ……

    亞當率先帶著阿蒙離開了星界。這讓餘下兩位神明也明白，這場神戰真的結束了。

    羅塞爾自然要去陪伴女兒，而蒸汽與機械之神也重新鑽回了自己的神國。這一場神戰下來，留在地球星界的神靈竟然隻剩下了祂一個。

    此刻看看空蕩蕩無一國的星界，祂隻覺得頗為恍惚。

    同樣恍惚的還有阿蒙。直到跟在亞當的背後一路回到了神棄之地的神國處，祂才終於回過神來，正了正自己的單片眼鏡

    “有趣，祂還真是有趣。”

    這裏沒有外人，熊孩子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無知

    “祂到底是什麽時候和祂的那個天使發展出那樣的關係的？為什麽我從來沒有發現過？”

    亞當沒有理祂。八卦不是一位舊日該做的事情。

    阿蒙也沒有著重關注這件事。祂充滿興味地說道

    “一名天使竟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如果還有機會，我要試著再接觸一下那個天使。也許祂能夠給我許多驚喜。”

    聽到阿蒙這樣危險的想法，亞當終於開口了

    “你不要亂來。”

    祂難得表情嚴肅起來

    “今天這場失利，你就沒有什麽收獲嗎？”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