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賠一個！”閆霄也將杯子端了起來。
    “赤日爺爺，讓他少喝點吧。”何詩情跟老赤日告饒：“土叔，他倆真差不多了。”
    土良誌看向另一邊的楊宏輝，那娃已經靠在椅子上，低著腦袋昏睡過去了。
    “那我們就喝完這杯！”老赤日說道：“閆霄還能喝，算我們招待不周了。”
    “沒有沒有，是太熱情了。”何詩情趕緊將閆霄手裏的杯子搶到了手裏：“閆霄是真的不行了，這杯我替他喝了！”
    “好娃子，你們都是好娃子。”老赤日笑道：“行，閆霄這杯詩情代了，歡迎你們到鄉下來玩！”
    閆霄和楊宏輝是徹底醉了，周至跟楊和雖然沒醉，可也沒好多少，隻能說還上得了樓。
    楊宏輝喝醉了酒還算好，和周至差不多，倒在床上就睡了，閆霄就不行了，吐得哇哇的，吐完還得讓何詩情給他灌蜂蜜水，然後再吐。
    這樣搞了幾輪，才終於睡下了。
    等到再次醒來已經到了下午五點過，等周至從屋裏出來，發現楊宏輝也醒了，正坐在走廊裏喝茶。
    “老楊你可以呀！”周至訝異道：“看你在桌上都醉到叫不醒了，結果酒醒得這麽快！”
    老楊對著周至擠了擠眼睛：“不是你交待過的嗎？”
    周至再次豎起了大拇指，低聲道：“厲害，你特麽裝醉的量都超過我跟楊和一大截，我們都以為你真醉了。結果咱們這群人裏啊，喝酒最老實的，是平時最奸猾的人，鹽老鼠還沒醒吧？”
    “沒醒。”楊宏輝笑道：“不過楊和好像是真醉了，他也沒醒。”
    “嗯？”周至拿起茶壺給自己勻了一杯茶：“這個倒是沒想到，以前楊和的酒量和我差不多的。”
    “你這兩年是在這裏練出來了吧？”楊宏輝說道：“彝族的酒量，算是領教了。”
    “那你晚上還能打拳不？”
    “你就饒了我吧，改天，起碼明天。”
    “女生們呢？”
    “小苗領著她們去河邊撿石頭了。”
    “這都退水多久了？河邊能撿的南紅基本都被撿光了，”周至說道：“不如一會兒去我收的貨裏挑，又有好幾大桶精品了。”
    “小苗說她知道一個地方肯定有石頭撿，就帶著她們去了。”
    “咦？比我來得晚的都有秘密基地了？”周至有點不相信。
    “她們也快回來了吧？”
    “哎喲，我要去廚房看看了。”周至說道。
    等到來到廚房，卻見到馮雪珊正和阿紫，吉列嬸子一起忙活。
    “咦，雪珊你沒去撿石頭？”
    “一大一小要照顧，我就沒去。”馮雪珊笑道：“反正我的南紅也不少了。”
    這倒是實話，馮雪珊替周至看守歲華軒，很多東西周至都是寄到那裏存放的，別的東西就算了，像小玉雕，小南紅雕件，馮雪珊也不會跟周至客氣，見到喜歡的就納為己有，心情好的時候也會給周至一個成本價。
    好在馮雪珊的愛好比較挑剔，工藝精湛的雕件不大喜歡，隻喜歡那種大師們的“創新”，比如米老鼠，藍精靈，小胖財主這類周至覺得隻能砸在手裏的題材，最多還有些小貓小狗之類，周至也就隨著她玩了。
    馮雪珊背上背著一個包被，將小順子裹起來背在背上，頭上也包了一塊帕子，將秀發包裹起來免得被小順子扯頭發，一個時尚的美麗女郎，轉眼就充滿了鄉土氣息。
    “這包布怕是嬸子你背阿紫用的吧？”周至笑道：“現在背小順子還挺合適。”
    小順子在媽媽背上好像還挺舒服，不哭不鬧，好奇地東張西望，偶爾伸手搖一搖，逗得阿紫喜歡得很。
    “是啊，阿紫小時候就被我背著在這廚房長大的。”吉列嬸子笑道：“好像小順子也挺喜歡。”
    “還怪好看的呢。”整個單子是用藍布製作的，中心位置縫了薄毛氈作為加固，毛氈是黃色的，被裁剪成了一個小老虎的模樣，然後又用彩線繡出老虎的紋理，同時也是將之固定的措施。
    畢竟彝族地區老虎存在的曆史已經很久遠了，所以這個老虎的圖案就很抽象，就好像外婆端午節做的布老虎一樣抽象，大眼，大嘴，大牙，小耳朵，短腿大爪子，以及和四肢長短差不多長的尾巴，透著一種卡通和抽象派相結合的古怪美感。
    馮雪珊就挺喜歡這種調調，還轉向周至做了個迪斯科的動作，背上的老虎就扭起了屁股搖起了尾巴，看得周至直樂：“這個好，都趕上藝術品了。”
    “中午菜剩了不少，我們聽雪珊的就做得簡單了，”吉列嬸子說道：“炒了兩個素菜，將雞湯盛了出來，其餘涼菜臘味用中午的拚，然後燒了些大家喜歡吃的花洋芋，再用剩飯做了個圓杆酸菜和酥肉渣炒飯。”
    “我就說什麽這麽香。”周至笑道：“酸菜酥肉渣炒飯，絕了！”
    “肘子我們回來了！趕快吃飯，吃完去鎮子那邊跳舞去！”說話間梁紅她們已經回來了。
    “怎麽樣，撿到了嘛？”周至問道。
    “撿到了啊，詩情運氣好，撿到了一個雞蛋大的。”梁紅說道：“我也撿了好幾個，加工就靠你了哈！”
    “先看看詩情撿的吧。”周至說道。
    水籽是南紅石料裏邊品質最好的，不過一般都比較小，平日裏能夠見到鵪鶉蛋大小的就挺厲害了，雞蛋大的周至也就隻收過三四個，就算不是純色，其獨特的花紋也讓它們成為精品。
    “這裏。”何詩情從兜裏掏出一個紅紅的石子來，放到了桌上：“黑龍幫我刨出來的。”
    周至從自己的鑰匙扣上取下來一個食指大小的金屬管子，一按後麵的按鈕，竟然是一個小手電。
    將小手電的強光壓在石子上，石子美麗的紅色花紋頓時就清晰地透了出來。
    “哇……”梁紅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呼：“這也太好看了吧！這好像電視上看到的雨花石喲。”
    “雨花石其實也是瑪瑙，不過顏色和花紋更加豐富，不像這邊的瑪瑙，基本都是以紅色和黑色為主。”
    “詩情撿的這個品質非常好，牛血紅和柿子紅混雜的火焰紋，就好像流淌的熔岩一樣，在水籽裏邊能勝過它的，就僅有純柿子紅了，而且難得這麽大，打磨出來會非常好看的。”
    “要不要設計一下？”何詩情問道。
    “不用，設計雕工就是畫蛇添足了。”周至仔細地轉動著石子檢查紋裂，一邊說道：“這個石子隻需要打磨掉表皮拋光露出內部紋理即可，天然花紋就很漂亮了，要是極端一點的玩法就保留原石的模樣，配一個座子當擺件，有空的時候就盤一盤，然後像我現在這樣打光欣賞，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