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就是宏輝哥哥理解的這樣！”麥小苗可算是逮到一個“主持公道”的了，氣道：“他們明明下不過小智，還說小智下得不好，不守規矩，哼！”
    “常九段都下不過？”梁紅大吃一驚。
    如果說中國圍棋去年是馬曉春年，那今年就無可爭議的常昊年。
    今年三月和八月，去年還橫掃三國無敵手的馬曉春遇到了他的一生之敵石佛李昌鎬，分別在三月的東洋證券杯和八月的富士通杯決賽中都輸給了他。
    在幾大賽國內棋手都惜敗的情況下，小將常昊的天才表現就顯得尤為經驗，在中日擂台賽上連續斬殺六位島國超一流棋手，頗有棋聖當年五連勝的風範，直接擊穿比賽拿到最後的勝利。
    這件事兒實在是強到沒朋友，因此舉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聽說這般人物居然輸給了小智，不由得梁紅不吃驚。
    “如果隻是一位棋手，一場比賽如此，那還可以用小智使用了‘無理手’，讓諸多超一流棋手感到陌生，因此應對失常來解釋。”周至說道：“可是這種盤數多了，也引起了棋院的重視，開始分析起小智的下法來。”
    “那他們研究出什麽結果了嘛？”楊宏輝問道。
    “還沒有，不過算是有了個大的方向。”周至說道：“圍棋的下法和爭奪天下差不多，最終的結果都是要底定中原的。現在棋院幾位高手有一種想法，那就是人類在數千年的對弈當中，低估了棋局中部區域的重要性。”
    “幾千年裏，所有棋手，全都忽略了棋局中部區域的重要性？”楊宏輝覺得這事情太過於匪夷所思：“這可能嗎？”
    “其實我覺得可能是棋院的高手們走進誤區了。”周至說道：“並不是曆代高手們忽略了中部區域，而是……怎麽說呢，是以人類的算力水平，隻能算穩第三和第四線，如果再往中部去，棋局變化的複雜性將遠遠超過人類棋手可以控製的難度，也就是說如果人類棋手過早殺入中腹，那這局棋的複雜性將超過雙方的計算能力，在對弈的過程中，把棋下清晰而不是下迷糊，是雙方都會共同努力的方向，因此在數千年的棋局裏，大家都稟承著這樣的哲學。”
    “然而小智的算力在這方麵要遠超人類，因此對於人類來說不可控製的，混沌的內線，對於小智來說卻是可控的，清晰的，”周至笑道：“所以小智雖然對弈的思路和哲學與人類下棋的思想類似，但是正因為如此，它才會將子布在人類以為是‘無理手’的位置上。”
    “我明白了。”梁紅說道：“小智相當於一個超級天才，它計算棋路的能力在人類的超一流棋手之上，所以布局的範圍也要比人類布局的範圍大，人類無法控製的落子區域，它就敢落下，這種事情超出了常九段他們的認知，所以才會認為是無理手，但偏偏要輸。”
    “就好像傑西成的《醉拳2》的邏輯那樣，醉拳其實不是‘亂拳’，而是一種高明的拳法，不過很多初次接觸它的人搞不懂那些違背拳法邏輯對路數，結果被打了個一敗塗地還以為是遇到了‘亂拳’。”楊宏輝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常九段他們的理解能力有問題？”梁紅問道。
    “我可沒這麽說！”楊宏輝趕緊擺手：“我一個體力工作者，哪敢嘲笑人家腦力工作者的理解能力？！”
    “哈哈哈哈……”周至發現老實人偶然一下幽默，效果比自己這種慣常油嘴滑舌的人耍嘴皮子，效果好得多了：“誒？你們都已經學會騎馬了呢。”
    “好像是的哈？”梁紅也覺得騎馬十分輕鬆，剛剛聊天聊得起勁的時候，都忘了控馬和注意馬的動作，已經不自覺地和馬兒配合默契了。
    周至便將係在馬後的引韁解開，讓楊宏輝和梁紅獨自控韁，大家沿著公路繼續前進。
    “馬兒有時候會挑戰騎手的膽量。”周至對兩人講解道：“有時候它們會故意選擇一些看上去有危險的地段，比如這段公路，它們有時候會故意選擇十分靠近路邊行走，路的外麵就是陡坡，真要摔下去也夠吃一壺的。”
    “那它們為啥要這樣幹？”梁紅覺得奇怪：“就跟你們男生一樣，經常和老師故意對著幹那樣，純粹調皮？”
    “有點那意思吧。”周至說道：“農大的人跟我們說有一門學問叫做‘動物心理學’，它們也會和人類爭奪事件的‘控製權’，挑戰人類的‘權威性’。”
    “那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麽辦？”楊宏輝問道。
    “首先就是鎮定，不要被它的舉動嚇到。”周至笑道：“馬兒也不傻，它能夠做的動作，其實都是它自己有把握控製的動作，畢竟它們也是動物，不會傻到想要摔斷腿。”
    “如果人在這時候驚慌失措，采取一些過分動作的話，反倒是有可能造成意外危險。”
    “保持鎮靜，是對它形成反威懾的第一步，”周至繼續說道：“可以理解為作為控製者，完全不會將這些小心思小伎倆放在心上。”
    “接下來就是第二步，用鎮定而清晰的動作和指令，警告它停止這樣的挑釁，這些家夥也是看人下菜碟兒的，之前隻是試探，到了這個時候，它就知道自己試探失敗了，一般都會重新變成乖娃娃。”
    “可要是警告了它，它還是不聽呢？”梁紅問道。
    “那就必須懲戒了。”周至說道：“一般就會伴隨體罰。”
    “啊？必須這樣啊？”梁紅有些不忍。
    “梁紅姐姐放心啦，這個惡人還用不到我們來當。”麥小苗笑道：“這就是我們為啥要把黑龍帶出來的原因了。”
    “如果那匹馬兒不聽話的話，就叫一聲黑龍，黑龍聽見後就會過來。”
    “這些牲畜都是赤日爺爺調理過的，黑龍是赤日爺爺的大幫手，所以牲畜們都很熟悉黑龍，也都懼怕它。隻要黑龍一靠近它們，再調皮的牲畜也不敢調皮了。”
    “哈哈，黑龍就是當年老趙的角色，”梁紅笑道：“肘子他們再調皮，隻要老趙在窗戶外頭露出個腦袋，立馬全老實了！”
    “你可以的，你把趙校長比喻成黑龍，下次見到他我就告狀！”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