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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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沈溫涼並沒有用全力,雲嵐也隻是被打的退了幾步。

    在離沈溫涼幾步遠的地方,雲嵐執扇的手正緊緊的捂著胸口。

    一擊之下,他一時間隻覺得覺得氣血翻湧,渾身的內力在不住地衝撞著經脈。

    抬眸,他那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沈溫涼的身上。

    而沈溫涼也沉下眸子,警惕的看著雲嵐。

    餘光看著許問珺有些想要往這邊來的意思,沈溫涼揚聲“待在那兒別過來。”

    許問珺聞聲腳步一頓,生生的止步在了原地。

    見沈溫涼並沒有收手的意思,雲嵐自然也不甘示弱,隻見他“啪”的一聲打開折扇而後沉聲道“賜教。”

    話音一落,雲嵐便以扇為刃飛身向著沈溫涼疾速而來。

    沈溫涼見狀眸子微眯,又因為一時手邊也沒有什麽趁手的武器,索性便一把拔下了方才插在頭上的木簪。

    交手中,上一世短匕近身搏鬥的路數被沈溫涼手拿木簪使的爐火純青。

    而雲嵐的神情也由一開始的隨意變得愈發凝重。

    他心底微驚,這沈家大小姐的招式招招狠辣,每一擊若是打中,幾乎都是致命的傷害。

    一個世家大小姐,上哪兒學的這種武功路數?

    “雲公子還請自重。”

    說話時,沈溫涼的木簪正抵著雲嵐的心口,而雲嵐的扇邊也正橫在沈溫涼的脖頸之上。

    雲嵐笑著咳了幾聲“沈小姐好功夫。”

    沈溫涼輕笑“不辱將門罷了。”

    二人如同棋逢對手,不分勝負,不肯罷休。

    最終,這場“戰鬥”還是以沈溫涼的木簪因太過脆弱,而在雲嵐的折扇之下折為兩段才宣布告終。

    “承讓。”雲嵐笑道,他的扇子還正搭在沈溫涼的下頜之上。

    沈溫涼冷哼一聲,退了幾步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許問珺一見二人分開,就連忙匆匆的跑到沈溫涼的身邊挽著她的胳膊道“溫涼你沒事吧?”

    看得出許問珺是真的擔心她,沈溫涼淺笑著搖了搖頭,又輕聲安慰了許問珺兩句。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顧君亦的聲音帶著些揶揄之意在眾人的耳邊陡然響起。

    沈溫涼身形一滯。

    “王叔。”見顧君亦帶著人走近,許問珺福身一禮道。

    顧君亦抬手示意許問珺免禮“文王兄近來可好?”

    沈溫涼看著眼前這幅場景,莫名覺得有些奇怪。

    明明二人是差不多的年紀,顧君亦卻好像真的有一種許問珺長輩的氣勢。再加上他今日又是一身黑袍,也似乎為他平添了幾分穩重之意。

    而許問珺麵對著顧君亦也顯得格外的乖順“多謝王叔關心,父王一切安好。”

    聞言,顧君亦輕點了點頭。

    隨後,感受到顧君亦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沈溫涼也頷首福身行禮道“臣女沈溫涼參見王爺。”

    “免禮。”顧君亦言語神情之間顯得極為自然,仿佛,之前他真的從沒有見過沈溫涼一般。

    “她就是你說的朋友?”

    這句話,顧君亦是問雲嵐的。

    沈溫涼那一掌打的並不狠,雲嵐這會兒也已經緩過來了。

    聽到顧君亦問他,他便走到顧君亦的身旁,揚首道“眼光如何?”

    什麽叫眼光如何?他這話把她當什麽了?

    沈溫涼怒,提手便想再給雲嵐一掌。

    一旁的許問珺見狀連忙拽了拽她的袖子,不安的眼神投向顧君亦道“溫涼,不得無禮…”

    “雲兄就是這般性子,還望沈大小姐海涵。”

    沈溫涼心底不屑一笑,若不是見過他對屬下冷麵無情的樣子,這種場麵下,他這話說的誰聽了不得道一句安王殿下好脾氣?

    雲嵐看向顧君亦“原來王爺也認識本公子的朋友。”

    顧君亦不答話,隻是看著周圍已經慢慢聚集起的人群眉頭緊鎖,麵上逐漸的有些陰沉。

    一旁的天璣見狀,立馬會意帶人去疏散起了圍觀的百姓。

    “湖畔人多眼雜,不若帶著你的朋友隨本王到船上一敘?”說完,顧君亦冷冷的撇了雲嵐一眼。

    雲嵐全不在意顧君亦的眼神,隻看著沈溫涼道“那自然是極好的。”

    “不知舞陽郡主和沈大小姐意下如何?”明明許問珺與他更為親近些,但顧君亦說這話時卻是看向了沈溫涼。

    沈溫涼無聲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麽話。

    這話若是雲嵐說的,沈溫涼還能回絕幾句,可換成顧君亦,她作為一個臣子之女拒絕的話,到有那麽幾分……

    給臉不要臉的意思。

    “自然聽王爺的。”沈溫涼心中一時想不到什麽好詞。

    而許問珺也沒說什麽。

    於是,一行四人就這樣一齊進到了船艙之中。

    “看茶。”

    顧君亦一聲令下,船上伺候著的下人便很快送了茶水進來。

    看著麵前正冒著熱氣的茶水和對麵坐著的顧君亦,沈溫涼微微有些出神。

    她腦海中浮現的,是前幾天無念山莊裏的情形。

    而表麵上看起來,沈溫涼此時就顯得有些異常的沉默。

    沈溫涼不說話,顧君亦也惜字如金,許問珺更是個怕生的主兒。

    於是這三人便一個默默出神,一個作壁上觀,一個坐在那裏不知所措。

    終於,還是雲嵐開口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沈小姐這身功夫師從何人?”

    被突然點到名字的沈溫涼眉頭一跳。

    見是雲嵐問話,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師從沈宴沈大將軍。”

    雲嵐自然也能聽得出沈溫涼話中的敷衍,不過他也不在意“那令尊的身手想必定是更為了得,改日雲某定要去將軍府討教一番。”

    “溫涼回去定會轉告父親。”

    “舞陽郡主是如何與沈大小姐走到一處的?”

    突然聽得雲嵐如此問,許問珺倒沒想到這裏邊還有自己的事,她笑了笑“許是投緣罷,溫涼的性子與舞陽很是合得來。”

    雲嵐聞言,輕笑一聲。

    扇子的玉骨在他的手心敲的啪啪作響“那雲某與沈大小姐想必也是有緣之人。”

    怕是孽緣吧,沈溫涼腹誹。

    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雲嵐就一直與許問珺攀談了起來。

    在那之後的一整個下午,船艙裏幾乎都是雲嵐與許問珺兩個人的聲音。

    沈溫涼覺得,他們二人似乎是要從詩詞歌賦一直談到人生哲學。

    而顧君亦與自己則是除了時不時的被他們兩個點到才說上兩句,剩下的,幾乎就沒他們倆什麽事了。

    ……

    天色漸晚,船艙裏已經開始慢慢變得昏暗。

    雲嵐這才終於止住了話頭“今日與舞陽郡主暢談一番,雲某受益良多,實乃人生之幸事一樁。”

    許問珺聞言頷首淺笑,回應道“亦是舞陽之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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