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色的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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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封麵——整體風格偏藍色、書麵三分之一以下部分看上去是以海色為主題、海的中央沉入了一具人體。

    作者不詳。

    年份第三個末日紀277年2月。

    出版發行不詳。

    定價已經模糊,看不清楚。

    本書記載了名為“神之恥”事件所發生的一切故事。

    【暴雨的天藍色界】

    這裏的海水,一開始並不是天藍色的,它一開始是無色的。

    不知何時起,那個顏色充盈著這個世界。人們心裏是知道她的顏色的,但人們忘卻了,她為什麽是這個顏色。

    這個世界的水,一開始並不像如今這般透徹,髒兮兮的“黑”覆蓋在了水麵上。人們曾經被迫生活在這樣的水麵下,那時,絕望,是這個世界的代名詞。

    年輕女性到來時,這裏已經陷入了名為“恐怖”的浪潮中。

    知道這段故事的人們,已然不敢回想這段故事,但令他們感到欣慰的是,結束了那段時期的功臣,正是人類自己。

    或許應該是這樣的。

    但真的是這樣嗎?

    從她被遺忘的那一刻起,或許確實如此。

    人們親手結束了名為“殺戮”的恐怖,自那以後迎來了嶄新的世界,黑色之水褪去,天藍色的洋流替代了這個世界的顏色。

    世界被一分為十,但每個世界互相之間卻仍有聯係。

    無邪的童真被包裹,任何歹念不得破入,理智化作破邪長矛,任何歪道便餘衰亡。

    她的存在令眾生安息,但人們不會記得一個“敗者”。

    所以,這是一個屬於“敗者”的故事。

    【暗藍色恐怖】

    人類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即便如此,他們也會意識到被捕獵的“恐怖”。

    在年輕女性到來之前,這個世界存在一些法則

    殺者無罪,屠殺者被視為“英雄”。

    這個世界有著無數的“財富”,但披著人皮的生命們發現了更為有趣的“財富”——人肉。

    以人肉為借口,這裏的人們展開了無窮無盡的戰爭。

    連年的戰爭送走了無數的生命,而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享受此等美食。

    但難道你以為,活下來的人,就不是“美食”了嗎?

    這個世界生存的人們,不存在弱肉,因為誰都可以是“弱肉”。

    弱小的家夥畏懼強者的捕食,強大的家夥畏懼弱小者的背刺。

    隻有活下來的家夥,才有機會享受“美食”。

    那時,一縷細小的藍色微光籠罩了這個世界,周圍被暗沉的“水”覆蓋了。

    人們似乎從未忘記自己的[本性],但人們已經忘記了,他們是從何時起開始“隨心所欲”地殺死他人了。

    是從何時起呢?

    一股暗藍色的“恐怖”在這個世界展開。

    這個世界沒有[理性]。

    一切遵循著[本能]。

    殺戮,是這個世界的[本能]。

    這裏充滿了無止境的殺戮,有的人,開始滋生以“屠”為快感的衝動。

    已經不是為了“美食”而去的人,也開始蠢蠢欲動,對他們而言,唯有“屠”方能盈其欲。

    這裏沒有弱小者,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本能]而活。

    而[活],也是本能。

    名為“美食家”和“屠戮家”的恐怖彌漫了這個世界,而把[活]當作第一本能而非[屠]者,他們被人們稱為弱小者。

    弱小者終於不敢露頭,他們很容易就會被抹掉性命。

    但弱小者很聰明,他們學會了抱團,為了[活]而抱團。

    紮堆的弱小者為了[活]殺死了強者,為了[活]持續不斷地刺殺那些妄圖來奪取他們性命之徒。

    這個世界,屠戮者才可謂“英雄”,就連弱小者的舉動都在證明著這一點。

    弱小者們以為將那些一味想要屠戮的“英雄”殺完殆盡,這個世界就會重獲新生,人們就可以逃離這股暗藍色恐怖,獲得安定。

    然而,這樣的世界,真的還能有[安定]可言嗎?

    想要獲取安定的他們,終於也成為了自己所討厭的“人”。

    【雨?】

    殺者無罪?

    她醒來的時候,天氣已經變得晴朗了,但照射在大地上的陽光卻是暗藍色的。

    周圍依然很潮濕。

    殺者無罪,真的是這樣嗎?

    她想了很久,這句話是她從曾經路過的一位老伯家聽來的,隻可惜的是,當時還沒有聽完老伯的話,老伯便被不知名的屠戮者斬下了頭顱。

    她沒有逃,她是被拋棄的,屠戮者認為她還有價值。

    人們也明白,人一旦殺完了,就再也體會不到廝殺的樂趣了,因此,這個世界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醫者、女人和孩子不能殺死。

    她一個人占了兩條,因此大多數屠戮者見到她時都會下意識地感到惋惜。

    她見過那些殺戮者的眼神,那是真的想要“殺人”的眼神,非常犀利,非常“純粹”,純粹的惡。

    但在這個世界上,這種眼神可不是惡。

    想要活下去,或者保護自己的同伴,又或者享受自己廝殺的快感,那都必須學會如何戰鬥。年幼的孩子們當然知道這一點,但因為不會被輕易殺死,他們大多都為了變強而跟隨常年屠戮的強者。

    孩子們學會了一身本領,但也沾滿了一身腥血。

    他們殺死了無數人,長大後成為了他們曾經所畏懼的樣子。

    在這其中,一個群體最為被人知曉,他們成立了一個組織,名叫殺人幫。

    殺人幫的頭領經常替換,他們不是在殺人途中被殺死,就是在嚐試殺人時被殺死。

    但殺人幫有一個唯一不變的東西——他們所信奉的一處寺廟,寺廟供奉著一處看上去像是被鎮壓的妖像。

    不僅僅是殺人幫,任何一位屠戮者,都會不時地來到這處寺廟,向那妖像祈禱著自己會變得更強。

    殺人者會在戰鬥時報上自己的殺生數量,以證明自己的力量,殺生數量也因此基本等於殺人者的實力。

    她想起了那個寺廟。

    有什麽不對嗎?

    或許這個世界扭曲的答案,會藏在那個寺廟裏也說不定。

    帶著這樣的疑問,她嚐試著也向那個寺廟進發。

    但一路上並非毫無威脅,盡管不殺醫者是這個世界的潛規則,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想著遵循這個潛規則,更何況第一眼看下去,也沒有人知道她是一位醫者。

    是的,她是從上個世界來的,上個世界已經穩定。

    她明白“恐懼”,所以她很擅長躲貓貓。她遇到過很多殺人者,但最終都以“狡猾”的身手躲掉了殺人者們的追殺。

    是的她很狡猾,以至於她出門的時候,天空降下暗沉的雨,她能利用雨,逃脫殺人者們的追殺。

    雨,一直連續不斷地下。

    雖說偶爾會有晴天,但這個“晴”隻是相對的。

    她來到那座寺廟前,感到很痛苦,很沉悶。

    她時不時地在想,為什麽人們要縱容“殺戮”,互相殘殺究竟能給人帶來多大的快感?殺戮的盡頭是什麽,難道人們不明白嗎?

    直到達到那座寺廟前,她都一直為那些隻為殺戮而活的人們感到悲哀和憤怒,她不理解他們,也不想理解他們,一想到他們,除了怨憤之外沒有任何情感。

    當然,這是,直到到達那座寺廟前。

    雨,終究是會停的。

    但隨之代替而來的,是傾盆而下的暴雨,不,或者說是?海?

    代替了雨水,沉寂的海“淹沒”了這個世界。

    【夢魅魔魘】

    直到親眼看見那個曾經見過的生命體,她才明白,這個世界的扭曲,並非人們之過。

    那座妖像,和那個怪物,長得百般相像。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她驚呆了,這個名為[殺戮]的世界,是它一手造成的。

    “把原來的世界,還給人們!”

    她嘶吼道。

    正在她麵前的妖像,是一位名為“夢魅魔魘”的惡魔。

    “為什麽?我賜予了人們無盡的''''快樂'''',他們喜歡這樣的世界”

    “是你喜歡吧?”

    她不屑地回懟那個惡魔。

    “人們在享受自己的[本能],那是何等的自由自在?你為什麽要摧毀人們的''''快樂''''?”

    她咬了咬牙,她很生氣。

    “那隻是,單純地在放縱自己罷了!”

    “放縱的快感,你無法想象的,你一旦體會到了,也會迷戀上那種感覺喔。啊,美妙,而美麗的滋味,雨水中浸滿的血液,會散發出你完全無法想象的芳香啊~”

    她捏緊拳頭,她想要除掉眼前的惡魔。

    “你要殺掉我嗎?你也要體會那種''''殺戮''''的快感了嗎?噢,快來吧,我保證你會迷戀上這種感覺的,盡情地施展你的一切能耐,殺死我吧”

    “我才和你,不一樣”

    她有些被惡魔的話動搖了,但她明白自己是在“行善”。

    她從身上掏出了不知從何處撿來的槍炮,瞄準了那座妖像。

    一陣巨響過後,妖像倒塌了。

    她開始為此緩緩鬆了口氣。

    “你終於下手了,那是你的[本能]噢!”

    那個惡魔的聲音,卻依然還在。

    她被驚嚇了一跳。

    這就是惡魔,惡魔是不會輕易死掉的,但自己卻得為“殺生”的念頭付出代價。

    “這是你的第一步,你已經和我們無異了喔”

    惡魔的話語,回響在她的腦海中。

    她抱著頭蹲坐下來。

    她崩潰了。

    【殺戮之惡】

    夢魅魔魘,被稱為殺戮之惡,它所途徑的任何一處世界,都必要充滿殺戮和爭端。

    它的真身為何,無人知曉,但人們知道,一旦被它纏上,終生都將會在名為[屠戮]的輪回中不斷戰鬥。

    這個世界,被它纏上了,她也明白。

    這個世界,沒救了。

    名為[本能]的誘惑,沒有人能抵抗得住,事實確實如此。人們總在想著那些自以為[正義]的事,但對於他們個人而言,確實是[正義]的。為了活下去的[正義],為了解救他人的[正義],為了保護親友的[正義],為了內心發泄的[正義],為了獲取愉悅的[正義],為了利益的[正義]。。。。。。

    一切的爭鬥辯論,起源於各自不同的角度。

    唯有殺掉對方,除掉對方,自己的[正義]才能從爭鬥中苟活,至少一定不能被對方殺掉。

    否則,就隻能被埋沒在這片苦澀的水洋之中。

    【海芒女神】

    好在那時,那位大人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神喜歡多管閑事,這個世界同樣需要救贖。

    “站起來,它不是靠一個人就會消失的”

    那時一段聽上去嚴肅卻又柔和、但始終能聽出些許沙啞的女性聲線。

    年輕女性來到這個世界,本該也明白,神,也會為這般苦痛摻合一腳。她緩緩抬起頭,麵前出現的是一個身上隻有少許布料、但又似乎裹得嚴嚴實實的女性,仔細一看不難發現,那女性的頭上還長了兩根十分明顯的鹿角。

    “是龍角啦”

    那女性突然回應了年輕女性的心聲。

    “名字的話,稱我為海芒女神便是。這個世界的殺戮兒戲,從我到來的這刻起,我保證會平息”

    海芒女神?

    年輕女性站了起來。

    但殺戮之惡魔已經不知何時溜走了。

    “您能,聽到人們的心聲嗎?”

    海芒女神沒有立即回答年輕女性的話。

    她伸出左臂,她的左手臂從手肘處到手掌的皮膚都是黑藍色的,她的左手手掌看上去像是一隻巨大的龍爪。

    “那個家夥,是夢魘,是寄生於人們夢中的惡魔,它以吸食人們的生命力為生,吸食人們的生命力會延長它的生命。”

    年輕女性有些驚訝,不僅僅是因為從神明的口中聽到了惡魔的本質,還有因為神明突然給自己講述這段話而產生的不解之惑。

    “我該讚揚你,因為你並沒有第一時間輕信它的話而睡著。”

    海芒女神回頭看了年輕女性一眼。

    年輕女性更加驚訝了,她從沒見過那種五官,同為女性,即便是她也會突然一下心動。那是何等美麗的麵龐。

    “人類,我交給你一個任務。號召正在反抗的人們,把他們組建起來,在這個世界宣布一條重要的律法屠人者,當受等倍之罰。”

    【海洋世界】

    世界不斷降下的暴雨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位大人所帶來的海洋。

    這個世界從暗沉深藍的暴雨突然轉換成了天藍明亮的海洋,生活其中的人們不明所以。

    但明亮的色澤,讓人們身心變得放鬆舒暢起來。

    海洋是包裹世界的結界,在消滅夢魅魔魘之前,海洋不會消失。

    人們不會因為海洋而無法呼吸,但夢魅魔魘一定不能逃離這片海洋。

    因為這是一片“絕望”的海洋。

    深受蠱惑而被毒害的人們,被海芒女神一個個揪了出來。

    互相殘殺的鬥爭地帶,因為海芒女神的出現一個個減少。

    並不單單是因為海芒女神將不少藏匿於紅眼屠戮者腦中的惡魔淨化,其中不乏一些已經將惡魔的穢語當作一生教條的惡者。

    而是因為海芒女神,實在太過強大,她的力量能夠崩壞山石,她傾瀉而下的水流能夠劈開大地。

    麵對海芒女神,沒有任何人能夠有勝算,即便是聚集在一起組建起來的力量。

    久而久之,海芒女神將無數的夢魅魔魘感染者殺死,夢魅魔魘最終隻剩下一處歸宿。

    惡魔的穢語再也不能侵擾其他被淨化了的普通人,因為那條律法的誕生。

    沒有人再信奉惡魔的話,或者是信奉惡魔的人都已經遭受了海芒女神的殘忍之手。

    這也得歸功於年輕女性的魅力,她是一個醫者。

    她的話很有磁性,她總能帶動人們反抗罪惡和不公。

    人們組建了一個政府,所有人要受政府的管轄和保護。

    很快,在這個世界,惡魔和神都不再是最高者,法律才是。

    海芒女神殺死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是無可救藥的感染者。

    但海芒女神似乎沒有救過人。

    被夢魅魔魘感染過的人,一度想要加入海芒女神的麾下,成為殺戮的頂點。

    但海芒女神沒有同意過任何一位殺戮者的說辭,她隻是無情地將她的巨爪揮斬而下。

    殺戮者終於明白屠戮終將迎來滅亡,但即便收手,那份罪孽也無法再償還。

    被淨化者請求海芒女神痛下殺手,但海芒女神不予理會。

    那無疑是對淨化者最大的痛苦。

    因為要用一生去償還罪債,一生都將背負苦楚。

    “殺人者也需要承擔相應的代價,殺人之心必須馬上消失;不知者無罪,但不知者曾是惡魔的武器,他們必須償還‘身為武器’的罪責,也要丟掉‘武器’的身份;無辜者需要承擔起護世之責,任何人不得縱容無法者,否則同為共犯。”

    海芒女神遵循著這樣的原則,因此任何人一旦觸犯這個原則就會被她當即消滅。

    但夢魅魔魘並沒有徹底消失,[殺戮]的滅亡意味著必須也要讓夢魅魔魘徹底消失。

    “追尋情感將會成為武器,保持理性才能保持人性”

    為了消滅夢魅魔魘,人們暫時認同了這句話,並保持著理性。

    殺戮,是人的[本能]?

    不對。

    [攻擊],才是人的本能。

    [攻擊]終將導致[殺戮]?

    不對。

    [殺戮]的最後迎來的是事物的滅亡和消失,事物的消失會讓[攻擊]最終失去對象,那不是[攻擊]的目的。

    人們對本能的思考,已經很久很久。

    但不論如何,人們都不會再允許殺戮。

    夢魅魔魘無法再汲取人們的殺戮,但它能夠引導人的本能,將人的本能浮現於第一層麵,那是它的能力。

    人們隻能遵循本能的話,就無法再遵循道德,人們無法遵循道德的話,就無法再維持穩定。

    海芒女神明白這一點,她最終找到了夢魅魔魘唯一的藏身之處。

    海洋的最深處,一團暗黑的迷霧躲藏於洞內。

    海芒女神將它具象化,它再也無處藏身。

    那是她的能力。

    “殺了我,你也是殺戮者的一份子!”

    “我殺的家夥,並不無辜。”

    “你憑什麽代替人們處罰我?憑你自以為是的‘神’的身份嗎?”

    “是的,憑我是神。”

    不再多言,海芒女神將她最後的一爪揮下。

    夢魅魔魘從此徹底消亡,它的迷霧之軀化作洋流的一部分,漸漸消散。

    寺廟的妖像,破碎了。

    海洋,化作了完全的天藍色。

    【神之恥事件】

    自從海芒女神降臨這個世界,人們的心逐漸從沉悶的深藍轉變成了明亮的天藍,髒兮兮的黑褪去,最終就剩下一望無盡的白。

    追尋情感將會成為武器,保持理性才能保持人性?

    但人怎麽可能完全丟掉情感?

    絕對的理性讓人感到無法接近,那並不利於人們之間的交往。

    保持理性固然重要,但人是不可能徹底丟掉情感的。

    神,或許不一樣。

    無奈承擔和背負著永生永世的罵責,被淨化的感染者們對人生感到無助和苦痛,盡管他們的力量很強大,是建設新世界的重要力量。

    [攻擊]是人的本能,對於淨化的感染者者們同樣如此。

    接受著來自各方麵的[攻擊],他們也需要將這股能量釋放。

    然而他們沒有目標,他們開始怨恨起她。

    海芒女神?她憑什麽作為帶領人們處罰我們?

    淨化的感染者們心生怨恨,最終演變成了憎恨。

    海芒女神還沒有離開這個世界,她需要再多多觀察這個世界。

    在她的眼裏,隻有對,和錯。

    海芒女神受到了這個世界很多人的愛戴,人們紛紛在這一天帶著美好的祝福,準備恭送她的離開。

    神明不屬於這個世界,但她幫的忙,人們無從回報,因此至少,人們希望以最好的祝福送別她。

    但那一天,並沒有那麽美好。

    海芒女神站在廣場中央。

    她看著周圍建設起來的高樓和環境,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麽笑容。

    但她隻是,不善於將情感表達於麵。

    這在淨化的感染者們眼裏,被誤以為是冷麵無情。

    憎恨轉變成了憤怒。

    就在眾多的人群聚集於廣場,準備表達對海芒女神恩情的感激時,

    海芒女神全身上下已經身負致命重傷,癱倒在廣場的中央。

    人們頓時驚惶失措,不少人跑到海芒女神的旁邊嚎啕大哭。

    背刺了海芒女神的人,正是那群淨化的感染者們。

    這一下,對他們而言十分解氣,但他們也開始害怕海芒女神會把這一切公之於眾。

    海芒女神看到了背刺她的人們,那些人們比起那時的屠戮者,露出的不是凶惡的表情,而是痛苦的表情。

    “是嗎?這是我的歸宿嗎?”

    海芒女神用盡最後的力氣,看向了離她最近的女子。

    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見過的第一個人,是那位醫者。

    “一定是他們把您。。。。。。”

    醫者的痛苦表露於麵,很明顯她接下來的話,隻會是情緒化的說辭。

    “這,是我的過錯。”

    海芒女神對年輕的女性,那位醫者,如是說到。

    “不,怎麽會,這不是。。。。。。”

    “我沒能顧及到他們的情感,是的,人類的情感,我太小看它了。死在人的手上,這是神的恥辱,但沒能察覺到人的情,這是我的恥辱。”

    年輕女性哭得更加厲害了,這段話仿佛在述說人才是無情的。

    他們在遠處觀望著,海芒女神最終在他們的眼中逝去。

    他們不明白,那位看上去強大無比的海芒女神,為何會在他們背刺時沒有還手。

    她沒有救過人,但也救了所有人。

    她的爪上隻有殺人的血。

    “我的血,可以救人”

    最後留下了這麽一句話。

    他們,也哭了。

    本以為不會滅亡且強大無比的神明形象在人們心中也破碎了。

    連神都會這樣無能地死去,人更不用說。

    究竟是誰做的這種事?她不說的話,人們也無處查證。

    是嗎?也許,不在他人麵前表露情感,將情感扼殺在理智中的未來,迎來的是這樣一副景象嗎?

    醫者抹掉眼淚,她想要和大家將海芒女神的屍體抬起安葬。

    但隻是一瞬間,海芒女神死後的軀體化作了溫暖的洋流,衝刷了整片廣場。

    人們的身上都變得了。

    年輕女性也是。

    此後,淨化的感染者們為了新世界開始每天不辭疲憊的勞作,他們成為了新世界普通人可靠的後盾。

    而身為醫者的年輕女性背起了行囊,她要前去第三個世界。

    那時,她帶上了“我”。

    海芒女神的死,換來了穩定,那便是[犧牲]。

    在殺戮中[犧牲],也會有意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