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多等了兩個星期，結果決定不打這個電話。說不上為什麽，他就是有預感，覺得秦小楓會在電話裏客客氣氣地把他打發掉。她親切友好地在你麵前笑著，卻奇怪地好像在極遠之處，不可碰觸，一點人間煙火氣也無，完全可以預計她會如何禮貌回絕一個陌生的求愛者。他特意又選了一個中午，直接上學校去了，在大門口堵住了出門覓食的秦小楓。

    秦小楓的衣著還是灰灰藍藍的，表情還是和和善善的，笑容還是清清淡淡的，他突然明白那種揮之不去的吸引力是什麽了相似。

    失望的人。無所求的人。生活的旁觀者。

    他倆都是。

    他側頭看她手裏的書“什麽書這麽好看？看得笑眯眯的？”

    “皮皮，一個淘氣透頂的女孩子，梳兩隻小辮子，臉上長很多雀斑，有三個小朋友，其中一個是一隻叫納爾遜的猴子。”

    她想站起來迎接他，被他製止了“跟醫生還客氣呢？坐著吧。”他端詳著她，聲音裏帶著笑“得一場病倒還沒瘦。”

    她也笑“還胖了兩斤，你信不信？”

    “這些天我正好去外地的對口幫扶醫院出差了，否則很可能你會落到我手裏哦。”他對她眨眨眼。

    秦小楓隻嘻嘻笑。

    “不過你這個醫療小組是我們科室的頂配了，我一看你的病曆，就知道連招呼都不用打。”他停了一下，又說“其實是打不著，這裏麵沒有我們小主治醫生說話的地方。”

    秦小楓知道他的疑惑，主動告訴他“是商業保險，我原來公司的高管福利，很多年以前買的。從來沒用過，這次總算是回本了。”

    劉醫生環視病房“這家保險公司岌岌可危，你再不出院他們就頂不住了，眼看要破產。”

    兩人一起露出邪惡的笑容，雖然秦小楓的酒窩有點減分。

    劉醫生出差回來第一天上班，事情多得不得了，叫她有事隨時聯係，又囑咐了幾句就匆匆走了。

    外間門剛關上，內間門就開了，白天趙長風出去時負責陪她的林文珩拿著毯子走出來，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林文珩說他們大學同學在籌備今年春天回校來看櫻花，問她想不想參加。

    秦小楓大搖其頭“文珩，其實對我而言，過去的實實在在已經過去了，無論多美好的往事我都不想回顧，隻想往前走。也許再過些年，但現在不是合適的時候。”

    趙長風回來時，他倆正在跟小雪和倆胖崽子視頻，一片歡聲笑語。林文珩見他回來就要回公司去。

    “沒什麽事吧？”趙長風照例問道。

    林文珩頓了一下，答曰平安無事。那一個短暫的停頓被趙長風捕捉到了；可這時秦小楓伸個貓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嗬欠，趙長風便隻顧問她

    “剛才睡了一會兒沒？眯會兒吧，今天沒怎麽休息吧？”

    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秦小楓坐端正了“睡了挺久的。”

    －－－－－－題外話－－－－－－

    這個納爾遜，它應該是軍銜最高的一隻猴子了。我小時候（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特別喜歡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