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萱賊溜溜地四下一看，看沒人注意，嗖地跳起來一扽，揪下一根柳樹枝，嚇得秦小楓也一蹦，然後拉著她撒腿就跑。“阿萱！你這手怎麽這麽欠哪！你再幹這種事，好歹先跟我預報一下，讓我先閃。”她們一口氣跑到公園的公共廁所後麵，秦小楓跑不動了，躲在一棵樹後大喘氣。

    “拿回去讓牛大力給我做個馬鞭子。他會從這頭剝開一圈樹皮，往梢頭嘩地一捋，連皮帶葉子一齊團在梢上，可神氣了。”程文萱臉不紅心不跳地比劃著“嘚兒~駕！等柳葉長到兩寸，他還會給我編花籃兒；他說現在葉子小了，編出來稀禿禿的不好看。”她對秦小楓的膽怯很不以為然“他上個月還給我偷了兩枝迎春花呢，有一枝老長老長的，謔！一米多快兩米！可多花苞了，回去養在花瓶裏，每天早上起來都有新開的。我們倆先裝作談戀愛去偵察，路過值班崗亭還挽著……第二次帶了剪子去下手，哢嚓一聲剪了就跑，不費時間。”

    “遲早有一天，你倆要當獄友。”秦小楓悲觀地預測。“我倆分開走，我先走，你跟我保持一段距離。萬一保安大叔追上來了，咱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你不來營救我嗎？”

    “你自求多福吧，我會遠遠為你祈禱。”

    程文萱嗤之以鼻，拉起她的手就走。她們從地下通道過街，把特意揣在兜裏的零錢放在幾個流浪漢的行李卷兒上，出來就是湖濱公園。湖麵上的噴泉突然啟動了，伴隨著激昂歡快的歌曲，應該是到了整點。

    “我愛祖國的藍天

    晴空萬裏陽光燦爛……”

    程文萱絲毫不去考慮可怕的牢獄生活，快活地跟著唱“爛……安安安安”

    “金色的朝霞在我身邊飛舞……”。”

    “舞……嗚嗚嗚嗚”

    “腳下是一片錦繡河山……”

    “山……安安安安”

    “春雷為我敲戰鼓……”

    “鼓……嗚嗚嗚嗚”

    “我愛祖國的藍天……”

    “天……燕燕燕燕”

    兩人進了學校，程文萱打著拍子走在前麵。一樓走道右側的大門沒有關，從大教室裏傳出牛大力洪亮的聲音“看選項、看選項！同學們哪！看選項！三長一短……三短一長…兩長兩短……長短相同…參差不齊嘛，！無！敵！”

    秦小楓笑起來，咱們中國真的是一片人傑地靈的神奇土地。這時一個人從後麵輕快地趕上來，清了清嗓子；秦小楓一個激靈，轉身去看。麵前是一個英氣勃勃的男人，穿著剪裁精良的海軍藍西裝，雖然是很久以前的式樣；紅色領帶上有幾隻小錨，領帶略有些褪色了，織上去的錨尖尖上圖案已經有點模糊。

    他低頭向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下午好，我是秦東流，很高興認識你。”他把手裏捏著的幾張紙遞給她，她下意識地接過來，是戶口、身份證和一張名片。“我在家行三，你可以叫我三哥。”

    －－－－－－題外話－－－－－－

    程文萱和牛大力，一對好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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