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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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翠虛觀近兩個月,謝端最大的收獲就是染上了酒癮,現在各色種類的酒,他嚐一口就能叫出名字,雖然酒力不強,做不到翠虛道人那般。
通過這兩個月下來的學習交流,謝端得知了翠虛道人的師承門派,原來他是全真南宗紫陽派法脈四代弟子,俗名陳楠,因擅用符水泥丸替人治病,無不靈驗,故而人們都喚他為“陳泥丸”。
同時之間,謝端也從他這裏,更深層次的了解了陰符派,弄清楚了陰符派的曆代祖師傳承。
陰符講道,比老子的《道德經》還要早上兩千多年,曆代傳承,有薑尚、王禪、蘇秦等人。
延續於唐,由李筌於嵩山虎口岩洞中所得。
李筌,道號達觀子,唐代道士,得《黃帝陰符經》之後,不解其意,直至驪山腳下遇老姆講解,方成神仙之道,後創立陰符派,流傳至今。
《陰符經》於天下各大符籙道門當中流傳,也正是起源於此,其中自然少不了李筌的注疏。
《陰符經》注疏三卷,《驪山姆傳陰符玄義》、《青囊括》各一卷,包括《太白陰經》等等著作,有關於神仙符篆之術的,也有兵書。
早期的《陰符經》,不僅不像現在這般廣為流傳,甚至失傳,就算有人偶然所獲,也是不解其義,難入修行之道,直至李筌注疏,方才應用於世。
隻可惜陰符派六代而終,掌門曝屍荒野,連個弟子也沒有,如今由謝端挑起了傳道的重任。
修行符籙之術的道門當中,雖有注疏,卻不知精要,因為精要之卷,隻有陰符派的傳承人方能習得,由授業恩師口傳心授,想來已然失傳。
妖魔重血脈,道門重傳承!
既然得了人家的機緣,接下了傳承,那麽自然不能什麽都不做,再說他也早有修行的打算。
步入十一月,已是嚴冬,已經很少能見到太陽,加上道觀又處於山頂,清晨時分,霧氣彌漫,愈發寒冷。
謝端洗漱過後,提了刀,便在院子裏練習起刀法,隔壁廂房的道童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飯。
道童姓鞠,名九思,拜師陳楠已兩年矣!
來這裏這麽久了,陳楠並沒有傳授他任何修行之法,每日隻是與他飲酒,同時坐而論道等。
如果不是他之前專門研究過道經道籍,還真不一定能答得上來,不過卻也正因如此,給了對方很好的印象,證明自己的確慕道,並非虛言。
除此之外,每日他都會與鞠九思搗藥分藥,有時候也會外出砍柴,說是不養閑人,得做事。
記得有一段日子外出砍柴,曾經好幾次碰到過一頭斑斕猛虎,謝端認得它,而那猛虎看向謝端的眼神,也總是透著些敵意,不過見了旁邊的鞠九思,便沒什麽動作。
在此期間,他倒是跟著鞠九思認識了各種草藥,並學到了不少醫藥知識,這算是一大收獲。
“謝大哥,開飯了!”
辰時三刻,鞠九思來到院中,朝他叫道。
在謝端的印象當中,此人性格老實,而且手腳勤快,每日天不亮就起來做早課,做完早課之後開始打掃庭院,並兼做飯,再然後便是搗藥。
陳楠對他也不過多管束,凡事都由著他自己去摸索,隻是沒酒的時候,就會叫他下山沽酒。
謝端應了一聲,放下刀,便朝著廳房走去。
他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
粗茶淡飯,加上環境清幽,正好頤養心性。
偶爾也會有人上山求醫,不過隻要不是太過嚴重的病症,陳楠都是交給鞠九思去處理,治好了,有人給診費就收著,沒人給他們也不在意。
李清曾經派人來過一次,送來了好幾壇子上等的女兒紅與竹葉青,包括給謝端送冬衣等等。
據那人所說,大公子的病,已經徹底痊愈了,隻是夫人有些想念他,問他什麽時候回去。
對此,謝端也沒個準確回答,隻說學成了自然回去,同時也因為她的關心,感到有些溫暖。
吃完早飯,鞠九思一如既往的外出砍柴,謝端原本也要跟隨,但臨行之際,卻被陳楠叫住。
無奈隻得留在觀中。
院子裏,涼風習習,眼下隻剩他們兩人。
“仙長又要找我喝酒?”
謝端站在他的麵前,麵帶微笑的問道。
陳楠好酒如命,卻偏偏不準門下弟子沾酒,以至於這近兩個月來,有事沒事的就拉著他喝。
“既喝酒,又說事!”
陳楠簡潔明了,口中吐露出這六個字。
“這兩個月來,可有再修行邪術?”
見他發問,謝端連忙嚴肅起來,搖了搖頭。
“照您的吩咐,並不曾修行。”
那一頁紙張,他已經給陳楠看過了,而陳楠給出的解答,說是從一本叫做《缺一門》的書上撕下來的,簡單來說,就是《魯班經》的下冊。
而紙上煉炁之法,雖然看似沒什麽問題,隻是入門基礎,可若是結合全篇,深度修行下去,那就有問題了。
《魯班經》乃由木匠之祖魯班所著,全書分為上、中、下冊,上冊與中冊,記載了各種高超木匠技藝,至於這下冊,說起來可謂十分邪門。
裏麵全是些稀奇古怪的邪術,據說這本書被下了詛咒,誰要是一看,立馬就會沉浸其中,無法自拔,若是修行,更會延伸出一係列的惡果。
修習者,鰥、寡、孤、獨、殘,必居其一。
這也正是陳楠不願讓他再修煉的緣故。
聽到謝端如此說,陳楠微微頷首。
“可有什麽感覺?”
謝端思索之下,當即作出了回應。
“感覺挺輕鬆的,就好像一件壓在心頭很久的事,忽然之間徹底解決了,如釋重負一般。”
陳楠麵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捋了捋胡須。
“這就對了!”
他邁步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抿了口酒。
“修行修行,有修有行,回歸正途,方能得證大道!你為求道而來,到我觀中已有兩月,貧道卻一直未曾傳法,眼下想想,也是時候了。”
聽了這話,謝端心頭一怔,連忙拜倒在地。
“你有什麽想求教的,盡管說吧!”
謝端抬頭望向了他,大喜過望,當即答道。
“弟子既然受了陰符派的機緣,自然是要接下門派傳承,據說陰符派的修行法門在於《陰符經》,故而想在這一方麵,請仙長代為解惑。”
縱有諸般修行妙法,終歸是人家的,不如自身法門來得實在,而且《陰符經》與陰陽符錢有著莫大的關聯,倘若修行此法,也能互補互利。
“陰符經?此乃陰符派法脈之根本,上通大道,下馭符籙,是所有陰符的總綱,在天下符篆道門當中廣為流傳,隻是修行起來極為不易。”
聽了這話,陳楠略一思索,已有計較。
“縱使千難萬難,我也情願一試。”
謝端目光堅毅,仿佛下定了決心。
“好吧!你想學,貧道便依你!隻是貧道這一脈重金丹、輕煉炁,對此所知有限,至於能傳授多少,你又能領悟多少,可就全憑造化了。”
他點了點頭,一口應允了下來。
“如此,多謝仙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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