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洗血，爾可自決……”

    打開文件夾，絕密級電報紙上隻有這八個字。

    但是盡管隔著千裏之外，馬曉光仍舊能感覺到戴處長的騰騰殺氣。

    這封電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自己的特別行動組出手，刺殺霓虹的重要人物，算是為死難的三十萬同胞報仇。

    對於這個命令，馬曉光毫不猶豫地接下了。

    “保證完成。”

    馬曉光用寧波站的電台隻給戴處長回了這四個字。

    一切無須多言，隻需要行動。

    對於後世某些什麽“以德報怨”、“諒解寬容”的觀點，馬曉光一直以來都是嗤之以鼻。

    他前生後世對待霓虹人的態度都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聖母婊的寬容和諒解？

    那都是扯淡！

    所以，既然接到這份電令，自然得好好砍下一些霓虹鬼子腦袋，告慰那些同胞的在天之靈。

    軍情如火，自然容不得半點遷延，回電之後，稍做準備，馬曉光便帶著胖子驅車離開了寧波。

    “少爺，羅掌櫃和鬼手兄我已經給了他們消息，讓他們完成半邊山的事情之後回滬市租界等咱們。”

    胖子一邊開車一邊給馬長官匯報著其餘事情的安排。

    馬曉光點了點頭道：“唔，做得不錯，這個匣子等咱們進金陵之前得好好找個地方藏起來才好，回了滬市讓鬼手兄參研一下。”

    這句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胖子聞言，不由得趕緊踩了一腳刹車。

    “去金陵？”

    胖子加了一腳油門，猶疑地問道。

    “怎麽你害怕了？”

    馬曉光點上一支哈德門，淡然地反問道。

    “怕倒不怕，隻是有些沒想到……”

    胖子訕訕一笑，衝馬曉光說道。

    “我想過了，這種時候隻有金陵的霓虹陸軍軍紀最為渙散，正好才有機可乘，老子要給他們來個中心開花！”

    馬曉光咬著後槽牙，惡狠狠地對胖子說道。

    胖子聞言，沒有再囉嗦，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加大了油門，往北疾馳而去……

    由於戰事的原因，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馬曉光和胖子沒有走杭城，而是在西邊繞了一圈，從臨安縣外圍繞道而行。

    車開了近五個小時，已經快到潛川鎮地界。

    這裏已經是臨安縣東南部的邊緣，和富陽、桐廬等地相鄰。

    二人是下午出發，現在已經是晚上，天已經黑盡，隻能憑借車燈的光線，勉強行車。

    “吱……”

    胖子重重地踩下了刹車。

    “前麵有東西擋路！”

    胖子警惕地對馬曉光說道。

    “拿起武器，做好戒備！”

    馬曉光沉聲對胖子說道，一邊說一邊從肋下的槍套中抽出了勃朗寧1911。

    胖子也趕緊從拿出駁殼槍打開了擊錘。

    兩人一前一後跳下了老福特車。

    立足還未穩，卻見一群蒙著臉的黑衣人突然一下出現在眼前。

    馬曉光心裏一緊，但是卻並未著慌，眼神給了胖子一個示意，二人背靠著背準備開始血拚。

    “我勸閣下一句，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的人手上的家夥可比你們的手槍強多了！”

    領頭的是一個蒙著臉的大漢，啞著嗓子對二人沉聲說道。

    說罷，便聽得周遭盡是拉栓上膛的哢嚓聲。

    借著車燈的光線，馬曉光和胖子看到周圍黑衣人手上的武器都閃著攝人的幽光……

    “這位老兄，要劫道就不要那麽多廢話！槍還現上膛，這活兒你們第一次幹？”

    胖子見狀戲謔地向大漢問道。

    “混蛋！你這死胖子恁的話多，待會你家大爺我非得用你的豬嘴下酒！”

    大漢聞言一愣，惡狠狠地啞著嗓子說道。

    “有膽子你馬上斃了你家胖爺！”

    胖子一個獰笑，挺胸突肚上前一步，先把肚子端了出來，而且這廝似乎有些有恃無恐的樣子，居然把駁殼槍關上保險插回槍套。

    “你個死胖子！”

    為首的大漢有些氣急敗壞，周圍端槍的同夥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說，哥兒幾個，別扯淡了，收了家夥事現了真身吧，老李！”

    馬曉光見狀，也是收起了手槍，上前對大漢笑道。

    圍成一團的黑衣人們皆是一愣，隨即都望向了為首大漢。

    大漢慢吞吞地伸出左手，扯下了蒙麵的頭套。

    赫然正是闊別數月的老李！

    “真的是你？老李！”

    胖子見狀睜大牛眼頓時怪叫了一聲。

    “麻蛋，你這死胖子，難道還有誰敢冒充你家爺爺？”

    老李一揮手，示意眾人收起武器，沒好氣地衝胖子啐道。

    眾人得令，紛紛收起武器，點亮了火把，有好幾個還趕緊跑到路中間搬開了路障。

    “恢複得怎麽樣？”

    馬曉光上前一步遞上一支哈德門關切地問道。

    “還是兩隻手，隻不過有一隻成了假的了。”

    老李自嘲地舉起了右臂的假肢，衝馬曉光和胖子晃了晃。

    此情此景，看得二人心中一酸。

    “哥兒幾個，別這樣，現在我練成了一套左手刀法，而且左手開槍也是頗有準頭，雖然談不上百步穿楊，但是也能殺鬼子！”

    老李接過馬曉光的哈德門，反手劃亮火柴先給馬曉光點上了。

    映著火光，馬曉光看到了老李臉上的笑容。

    “嗯，能走出來最好！”

    馬曉光借著火，深吸了一口煙，沒有再繼續糾結。

    “比起犧牲的弟兄們，咱能撿回一條命，算是不錯了……咱們這幫兄弟，也都是我在醫院搜羅的。”

    老李笑了笑，衝二人說道。

    這時胖子趁著馬曉光和老李說話的工夫，仔細看了過去。

    火光映照之下，果然有不少黑衣的弟兄和老李一般都是身體有些缺陷的……

    “這些傷殘的弟兄，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我要不是碰上你馬長官和ss柳，怕是也和他們一樣……”

    “傷愈之後，我就私底下先請示了ss柳之後，把弟兄們召集在一起，我想肯定能有用的。”

    老李的語氣平淡，但更是讓馬曉光和胖子唏噓不已。

    “好了，我說都是老爺們……這次來是奉了一家之主的意思接應二位。”

    老李見兩人長籲短歎的樣子，連忙扯回話題。

    “一家之主真是料事如神！”

    胖子聞言，也連忙正色說道，說著還悄悄地朝老李做了一個鬼臉。

    “她……她都知道了？”

    馬曉光聞言，麵色一怔問道。

    老李和胖子聞言，卻是相視一笑，卻又笑而不答。

    和老李會合之後，當晚眾人便在潛川鎮住下。

    次日一早，便繼續出發趕往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