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好像有人？”

    馬曉光沉聲對胖子說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槍套中抽出了手槍。

    胖子也抽出槍來，和馬曉光分散開來，一前一後向人影閃過的地方追蹤而去。

    街上行人稀少，因此視野也能看得很遠，那人影雖然在遠處若隱若現卻仍舊有跡可循。

    加上馬曉光身上的鬼子少佐軍裝加持更是無人阻擋，他舉著槍撒開腿奮力地朝人影的方向追去。

    胖子則從旁邊的小巷繞路快步奔去……

    馬曉光原本身手了得，自問動作也是動如脫兔，遠處那人影卻是身手極其迅捷，當真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有好幾次，馬曉個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神經過敏，究竟有沒有人影？

    會不不會自己特工幹得太投入入戲太深了？

    但是不時地視線中突然出現的一道人影，卻又提醒著馬曉光，這不是幻覺。

    就這樣，人影在前麵飛奔，馬曉光在後麵緊追，就這樣一直跑過了張府園，到了三山街時那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朱砂巷裏……

    “怎……怎麽樣？人……呢？”

    身材胖大的胖子累得氣喘籲籲，這時趕了過來問道。

    “沒影兒了……”

    馬曉光調勻呼吸，收起南部式手槍，悄聲對胖子說道。

    胖子有些疑惑地問道：“怎……怎麽的，還有人身手這樣好？會不會是笑麵虎？”

    “不會，要是笑麵虎的話，他肯定會露麵，這人身手倒是和笑麵虎差不讀，不過真的要是繼續追蹤，他不一定能強過我……”

    馬曉光沉吟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地對胖子悄聲說道。

    胖子怔怔地看了馬長官一眼，沒有再計較他老人家是不是真的有後招，又或者是死鴨子嘴硬，而是收起手槍問道：“那依你老人家所見，這人是哪一撥的？”

    馬曉光玩味地一笑：“應該不是鬼子那一撥的，至於是不是和我們一撥，那還得看看。”

    胖子是個心大的，聽到這裏則出聲說道：“要是這樣應該是友非敵，那就不要去想了……”

    “嗯，你小子倒是想得通透。”

    馬曉光拍了拍胖子厚實的肩膀，點頭笑著說道。

    ……

    一天過後，老李回來報告，火棉已經製備完成，現在就等著晾幹了。

    由於這東西極其特殊，隻能等它自然陰幹，不能曬幹或者烘幹。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得等東西幹透再製作炸彈。

    “現在還要根據師團長衛生間的情況把引信做出來……”

    馬曉光悄聲對老李和胖子說道。

    “看情形，你老人家有轍了？”

    頭號心腹胖子如同肚子裏的蛔蟲一般一下反應過來問道。

    “這個倒是不難，但是，還得再去師團部那邊探查一下……”

    馬曉光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胖子的猜想。

    既然行動方向已經確定，大家便分頭行動。

    老李和胖子去義莊接了張阿七和老屠的活——那些危險物品得看著。

    再說金陵城現在十室九空，萬一遇上不開眼的走空門，那可不值當。

    馬曉光、老屠和張阿七自然仍舊扮作清潔工，四處疏通下水道和各處的廁所。

    有意無意，好巧不巧，東搞一搞，西搞一搞，三人恰到好處地再次來到了市府路。

    “按排期，差不多七到十天這裏的廁所就要我們清理一次，今天時間也差不多……”

    老屠悄聲對馬曉光說明著情況。

    馬曉光已經換上了在精神病防治醫院那副傻呆呆的表情，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聽進去老屠的話。

    在門口守衛的嚴格盤查和搜身之後，三人推著糞車慢慢地再次走進了金陵市政廳的大院。

    還是上次那位負責庶務的陸軍中尉過來指揮著三人清理著各處的下水道了廁所。

    “你們這次去兩個人，二樓的下水道好像又有些堵了，也許是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這該死的天氣……”

    中尉麵帶輕蔑地對三人囉嗦道。

    張阿七由一名霓虹軍士兵看著繼續院子裏的清理工作。

    馬曉光和老屠則在中尉的帶領下去了辦公樓。

    沿著樓梯剛上二樓走廊，卻見中尉“啪”地一個立正，走廊的盡頭傳來了皮靴的聲音。

    隻見一名大佐和一名中佐躬身從將軍辦公室退了出來。

    轉身之後，二人卻一改恭謙的做派，變得趾高氣揚起來。

    走廊上的衛兵和中尉立刻抬手向二人敬禮。

    馬曉光和老屠見狀連忙戰戰兢兢地低下了頭。

    兩名軍官很快走到了走廊這邊，正準備轉身下樓梯那位中佐卻眉頭一皺向中尉問道：“這是哪裏來的支那人？”

    中尉麵色一凜，誠惶誠恐地回答道：“閣下，這兩人是清潔工，時值冬季這邊的下水道經常堵塞，所以讓他們來清理……”

    “身份沒有問題吧？”

    中佐一邊向中尉問道，一邊打量著馬曉光和老屠。

    那中佐的目光好似刺刀一般，仿佛要把眼前的二人當場刺穿……

    “已經核驗過身份……”

    中尉連忙一挺胸，大聲回答道。

    “晴氣君，你不要太神經過敏了，金陵城已經沒人敢對英勇的皇軍不利……”

    “而且稻垣君是師團部的老庶務人員，做事一向是穩妥的。”

    大佐見狀，嗬嗬地笑著過來給自己的屬下打起了圓場。

    晴氣中佐見狀歉然向稻垣中尉一笑抬手還了一個軍禮道：“原來是稻垣君，你辛苦了。”

    說罷再次深深地看了馬曉光和老屠一眼，轉身和那位大佐匆匆地下樓離去了。

    二人走後，馬曉光和老屠仍舊呆在那裏。

    那道目光馬曉光覺得似曾相識，在見過的人裏有一個人也有著類似的目光，這人就是曾經交手的和知鷹二。

    與和知鷹二有些不同，這人的目光更加銳利。

    想起剛才大佐的稱呼，那獨特的姓氏，讓馬曉光一下反應了過來——這不正是霓虹的大特務頭子晴氣慶胤嗎？

    這個特務來這裏做什麽？

    “你們……快快的，不要囉嗦的幹活，好在中川大佐在。”

    這時一聲說話打斷了馬曉光的思緒，正是稻垣中尉在催促兩人。

    馬曉光和老屠暗暗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均是偷偷地長出了一口氣，低著頭在兩名霓虹士兵的帶領下開始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