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位師團長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胖子麵帶紅光，滿臉堆笑地向馬曉光問道。

    馬曉光點頭道：“差不多吧，有些新聞我是讓老屠他們確認後讓咱們合作的報社發出的，應該沒問題。”

    霞飛路距離亞爾培路不遠，兩人振奮精神，邁著大步走回了“騰信洋行”。

    一樓沒什麽出奇的地方，和普通的洋行一般。

    從一處隱秘的樓梯上了二樓，便是特別行動組滬市的機關。

    “啪”“啪”“啪”

    一進門，馬曉光和胖子便聽到了掌聲。

    帶頭鼓掌的是第一隊的隊長老陳（陳紹鈞）。

    老李跟在後麵，一臉怪笑，當然由於身體原因他不能鼓掌。

    第一隊和其他分隊在機關的隊員們全都站在那裏，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咳咳，這過了啊……”

    以馬長官的臉皮這種情形應該是直接領受了，不過這次他卻難得地謙虛起來，雙手虛按，連連示意大家收了神通。

    自己辦公室門口，一位職業裝美人正俏然而立，不是ss柳（吳秋怡）是誰？

    “回來了。”

    ss柳展顏笑著問候道。

    “回……來了，都還好吧？”

    一向口齒伶俐的馬長官竟然有些結巴了。

    “一切平安，上峰已經來電，老板甚喜……”

    ss柳淺笑著輕聲說道。

    “我說少爺，這回咱們可露了大臉了，給弟兄們說說！”

    高朝滿臉興奮地湊了過來，急切地說道。

    看著不合時宜的高朝，老陳和老李對視一眼，又瞥了眼胖子，三人都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

    馬曉光連連擺手道：“都是弟兄們用命，上峰支持，ss柳坐鎮指揮……我們這是小小地出了一點力而已……”

    推卻一番之後，馬曉光拗不過眾人，便一臉無奈地將ss柳、老陳、老李、胖子和高朝叫到了辦公室。

    “其實這事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這次行動，咱們有許多經驗或者說教訓值得總結，所以大家坐下說一說……”

    坐下之後，馬曉光一改在外麵的浮誇表情，正色對眾人說道。

    大家見狀，知道馬長官要說正事，也都挺直腰板，認真聆聽。

    “其實這次要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咱們的行動就功虧一簣了。”

    馬曉光的開頭，低調而誠懇。

    “長官是說的給啟昌洋行示警的人？”

    胖子對情況是清楚的，所以便出聲問道。

    “是這個人，或者說一夥人，後來行動之前，師團部的廁所也應該是他們做的手腳……”

    馬曉光點了點頭，十分光棍地承認了這次行動加了外掛的事情。

    在他看來，打鬼子有人支持是光榮的，孤立無援那才丟人。

    “看來這人是個高手啊，您和胖爺聯手都沒追上他……”

    聽得馬曉光這麽一說，高朝不合時宜地禿嚕了這麽一句。

    這話讓眾人有些無語，氣得老李是瞪著牛眼衝他直使眼色。

    “其實，我倒覺得這次行動最成功的的不在於幹掉了鬼子師團長，而是把大屠殺的證據完整地帶了出來……”

    ss柳看問題的角度果然和眾人不同，一句話點出了最關鍵的內容。

    而且恰到好處的化解了略有些尷尬的氣氛。

    果然不愧是一家之主。

    “對對，這種聲東擊西，瞞天過海的妙計隻有咱們長官才能想得出來，要擱我，打破腦子都想不到的。”

    老陳見機得快，連忙接上話頭開啟點讚模式。

    “好了，別吹了，我是自家人知自家事，這種冒失的行動其實風險很大，這次要不是外國友人，當然不光是蘇菲他們，還有一些當地的群眾掩護，行動不可能成功。”

    “行動完成之後，咱們能順利離開，也是有人或明或暗地幫助。”

    “別看我現在風光，背後可有不少同誌支援……比如，要不是傷兵分隊外圍掩護，走公路的費先生他們也不會那麽順利。”

    “所以，咱們今後首要的任務還是要潛伏，以情報為主，即便要有所行動，也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尤其要依靠大家夥。”

    馬曉光擺了擺手，十分謙虛地給行動的得失做了一個總結。

    其中，有些人和事自然不能明言，這是紀律，即便在場的都是靠得住的自己人。

    當然有些需要特別感謝的人也不能掛在嘴邊。

    眾人見火候差不多了，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各自找了不同的理由溜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隻剩下了ss柳和馬曉光。

    “咳咳，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剛才還侃侃而談的馬曉光，看著俏生生的美人當前，竟然腦子又宕機了，憋了半天說出了這麽一句沒有營養的話來。

    “不辛苦的，就是你這大半年了，這樣奔波，可千萬得注意安全……”

    ss柳連忙說道，說話間雙目隱然一紅，神情間一派尋常小女子的神態。

    突然卻又好似想起什麽一般，從身上的拿出一枚潔白晶瑩物事。

    “這枚玉佩是個老物件，據說能保平安的，可靈了，你帶著。”

    ss柳話音溫柔，卻又有一種不能抗拒的意味。

    馬曉光看得出這東西是個傳世老物件，怕是價值不菲，本想推辭一下，可看著ss柳殷殷的目光，卻又不敢拂了她的心意，隻能乖乖接下。

    “你放心，過年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天馬洋行、鬆平洋行、騰信洋行……還有上峰各單位，都做了安排，想來方方麵麵都會滿意的。”

    ss柳見馬曉光收了玉佩，恢複了如常的神色，收起小女子的神態，又如數家珍地開始給他講起了工作上的事項。

    馬曉光這次沒有插話，隻是親自泡了一杯茶，放在ss柳身前，然後像個傻子一般坐在那裏，一邊傻笑，一邊聽著。

    一個說，一個聽，就這麽過了一個多鍾頭。

    大半年了，這是馬曉光覺得最平靜的時光。

    可惜，平靜隻能是暫時的。

    兩人剛說完工作，卻聽得有人敲門。

    敲門的是負責機要的譚秋雯，她手裏捧著一份文件夾，略顯緊張地走了進來。

    “馬長官，戴處長急電，召您回即日啟程去江城！”

    譚秋雯一個立正，雙手遞上文件夾，鄭重報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