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我看我在這裏也不合適，待會怕接不上詞……”
    老李看了一眼胖子，也是一臉便秘的表情說道。
    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胖子且戰且退，徑自溜了。
    “沒義氣……”
    馬曉光暗自吐槽一句，趕緊整理好表情朝那邊的店鋪走去。
    “馬先生。”
    阿吉先發現了馬曉光，躬身問安道。
    “馬君！你怎麽在這裏？”
    橘先生此時也看到了馬曉光，睜大美目有些驚喜地問道。
    “哦……我又要出門，便來置辦些物品。”
    馬曉光念頭一轉，找了個理由說道。
    “啊！馬君又要遠行？”
    橘先生聞言，臉上竟然現出驚異的神色。
    “咳咳，這時局如此……”
    馬曉光幹咳一聲，搪塞著說道。
    “是啊，這可怕的戰爭，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橘先生一聽馬曉光的話，似乎也是有感而發。
    “我來這裏也是采辦一些東西……對了，馬君若是不介意，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小坐，算是我給馬君餞行？”
    橘先生見馬曉光有些愣神，連忙出聲說道。
    “就不煩勞先生了……”
    馬曉光聞言，有些措手不及，連忙說道。
    “馬君就不要客氣了！”
    橘先生的態度真誠而堅決，讓馬曉光推辭不得，隻能遵命。
    阿吉安排，三人來到了附近的“大中華酒樓”。
    主仆有別，安排好橘先生和馬曉光的餐食之後，阿吉很乖覺地退下，另找了一張桌子獨自去吃飯了。
    桌上的主菜是清蒸武昌魚。
    此外還有藕夾、爆炒豬肝外加一味小菜。
    這規格可比先前的“午宴”高多了。
    好巧不巧，桌上也是有一小壺汾酒。
    “先生也要飲酒？”
    馬曉光有些驚奇地問道。
    “華夏不是有句俗話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正應在這汾酒之上？”
    橘先生嫣然淺笑著對馬曉光說道，言辭間似乎意有所指。
    “不過這汾酒和汾酒可有不同，這裏的應該是漢汾酒，主要是高粱釀造，沒有使用其他的配料，所以在味道上它屬於清香型……”
    馬曉光接著橘先生的話頭，往下說起了汾酒的淵源。
    這倒不是他有意賣弄，要不和橘先生討論中西文化比較？
    這樣不合時宜啊！
    “一飲一啄皆是學問，馬君果然胸有錦繡……但請一起同飲一杯吧？”
    橘先生親自動手，斟滿了兩杯酒，輕聲對馬曉光說道。
    馬曉光此時有些懵圈了。
    怎麽地？難道這位先生要把自己灌醉？
    灌醉之後難道……
    但是仔細一回想，又小心地聞了聞杯中的氣味——沒有下毒，也沒有其他……
    “合久必分，可惜我和馬君匆匆一聚，今後不知何年才能重逢了。”
    橘先生盈盈地舉著酒杯，眼中閃著晶瑩的光彩。
    “先生的意思是？”
    馬曉光這一下心神稍定，趕緊問道。
    “我雖然不問世事，但是也知道戰事艱難，江城怕是也危險……大學也將內遷，我都不知自己下一站在何處？”
    端著酒杯的橘先生，有些黯然地對馬曉光說道。
    “原來如此，麻蛋！自己怕是又想多了！”
    馬曉光心裏暗罵道。
    想到這裏，馬曉光連忙整理好表情端起酒杯說道：“先生不必傷感，分久必合嘛，有緣自然會再見的。”
    “對！有緣，自然會再見的。”
    聽得馬曉光一席話，橘先生似乎心情好了一些，端起酒杯輕輕一碰。
    兩人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
    臨別。
    酒樓門前。
    “此次內遷是去巴蜀，也許是嘉州，也可能是蓉城，渝都也有可能，馬君若是去到那裏，盡可前來一聚……”
    原本心情好了不少的橘先生神情又有些黯然說道。
    馬曉光鄭重說道：“先生放心，若是能去蜀中，自然會來拜會先生……”
    橘先生聞言，深深地看了馬曉光一眼。
    她似乎有千言萬語，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還是阿吉提醒，隻能麵帶不舍地悵然離去……
    看著遠處已經消失的背影，馬曉光站在街上，頭有些暈暈的。
    一上午喝了兩頓酒，你說暈不暈？
    “少爺，小寡婦好像真的有點意思啊……”
    此時耳邊又響起了胖子熟悉的說話聲。
    老李站在後麵，一臉曖昧而八卦的笑容。
    “想什麽呢？我們隻是偶遇，簡單吃個便飯而已，沒有其他……”
    馬曉光的辯白這次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好在這是街麵上，胖子和老李還是知道分寸的，略說笑兩句之後，三人便尋路回到了“中南旅社”。
    兩日後，還是漢口王家墩機場。
    在軍機上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後，三人便抵達了安徽珠城機場。
    這裏是抗戰前期重要的軍用機場。
    “咦，這些軍機好多都是假的？”
    胖子有些驚奇地悄聲向馬曉光問道。
    “地上湊近看是假了點，但是這是為了騙天上的霓虹飛行員和遠處的霓虹特務……畢竟他們靠近不了。”
    馬曉光出聲解答了胖子的疑問。
    胖子點頭讚道：“唔，這招數不錯……”
    離開飛機場，三人換乘汽車，往徐州方向而去。
    珠城距離徐州不到二百公裏，當天下午，三位特工便到達了自古以來兵家必爭之地——徐州。
    負責接洽三人的是一位上校參謀。
    “小姓楊，楊德華，在李司令長官身邊做些文書工作。”
    一見麵姓楊的上校參謀，便一邊和馬曉光相互敬禮致意，一邊自報家門介紹道。
    和一般的軍官看到軍事情報處特工要麽是紅眉毛綠眼睛齜牙咧嘴，要麽是唯唯諾諾生怕行差踏錯不同，這位楊參謀的態度既不卑不亢，而又熱情禮貌。
    “原來是楊長官……”
    馬曉光摸不清這位老兄的底細，言辭間自然字斟句酌。
    胖子和老李也是一臉高冷，不發一言，緊跟長官。
    “馬組長特別行動組的大名我是知道的，雖然為了保密，並未大肆宣揚，但是在下可知道，淞滬戰役貴部功勞不小。”
    楊參謀的評價客觀而中肯，讓三位特工心下稍寬。
    “咱們先去安頓下來，我再慢慢給三位介紹此次任務的方略……”
    雖然親切而熱情，楊參謀卻依舊保持著軍人本色，寒暄之後便直接切入了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