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斯:這下有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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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掃,虎視何雄哉!”嗯,這句話不錯,道出了寡人的威風凜凜!

    嬴政暗自讚許。

    聽得念詩聲,李斯也忍不住翹首以望,‘嘿,這句詩跟我平時拍的馬屁有異曲同工之妙啊!不過五言詩歌,倒是少見。’

    自周以來,詩詞歌賦大多是四言詩,少有的非四言詩之一便是楚辭。

    “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

    一個‘盡’字,叫嬴政心中澎湃之氣愈盛!

    聲音愈發雄壯,傳到門口站著的婀娜女郎耳邊。

    “明斷自天啟,大略駕群才。”

    ‘明斷’,‘大略’,直把嬴政形容成難尋的聖人,明主!

    一下子叫嬴政口幹舌燥,心中大悅。

    “收兵鑄金人,函穀正東開。”

    函穀關的大門向東麵大開,意思不就是說,這天下,都是大秦的天下?

    “彩!”

    嬴政內心喜悅,臉上帶著滿滿春風,眉眼笑開,“賢婿,呸!秦羽,你想要何賞賜?”

    這已經不是拍馬屁了,這是拍到心底去了!

    後世認為始皇帝嬴政乃是當之無愧的千古一帝,永恒的傳奇,但嬴政本人知道嗎?

    他不知道啊!

    不僅不知道,全國各地到處都有罵他的人,把他形容成暴君,他都一清二楚,並且心中介懷。

    然而,這首詩就差直說嬴政是千古難尋的明君了!

    給臉!!!

    給嬴政激動得,賢婿都快叫上了!

    “賞賜?你以為你是始皇帝本人?”

    白了未來嶽父一眼,秦羽人麻了。

    老秦人都這麽崇拜嬴政的嗎?

    光是看了一首誇讚嬴政的詩,就能給人樂得變傻咯?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始皇帝本人!

    頂著秦羽的白眼,嬴政正欲辯駁,但是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了,“始皇帝?秦小侄,你說的始皇帝是?”

    聽聽,聽聽,稱呼都變了,從直呼姓名變成了‘秦小侄’。

    “當今秦王陛下,德兼三皇,功過五帝,取‘三皇’之‘皇’,‘五帝’之‘帝’構成‘皇帝’一詞有何不可?第一位使用‘皇帝’稱號的君主,自然就是始皇帝。”

    作為後世的常識,秦羽張口就來。

    但是,這一後世的‘常識性’稱號對嬴政的衝擊是巨大的!

    “德兼三皇,功過五帝?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嬴政大笑,有一種被人極度肯定了的喜悅。

    麵前的秦羽,可不知道他的身份啊!

    不知道站在他麵前的人是秦王嬴政,卻能說出這樣的話,更是令他歡喜加倍,看秦羽越發順眼。

    李斯則是麵色古怪。

    好家夥,這下有對手了。

    他苦思冥想多日,最終隻想出了‘泰皇’這一稱號,正想獻上,如今看來,幸好沒說出來,不然——

    對比過於明顯!

    豈不是說明他能力不如秦羽?

    呃不不不,他還是不說好了,就用‘皇帝’這一稱呼!

    李斯汗顏。

    院門拐角處,女子露出半張精致的麵容,輕抿嘴唇,笑意縈繞。

    “討厭,夫君嘴真甜。”

    女子就是嬴陰嫚,別稱陽滋。

    作為慕強的秦人,嬴陰嫚從小就有一位偶像,那就是她的父親,橫掃的大秦帝王。

    秦羽所言,無不是在極致誇讚她偶像,且用詞得當,叫她聽了都激動不已。

    在她看來,秦羽跟他一樣,是嬴政的粉絲,同時身負傲人的才華,比那些個虛偽媚上,又胸無點墨的貴族子弟好多了!

    貴族子弟冤!我們不就是沒能做出這種程度的詩嗎?怎麽就變成胸無點墨了?!

    當然,在嬴陰嫚的眼裏,心上人總是特殊的,別人一對比,可不就是胸無點墨了?

    高興的她目光緊緊盯著院子中的二人(李斯?),恨不得老父親當場就說“我把女兒嫁給你秦羽!”

    。。。。。。

    咳咳,老父親顯然不是那麽的魯莽。

    一首詩歌,一個稱呼,讓嬴政心中開心的不行,不過還不至於讓他就這樣把女兒給賣了。

    但是此時的秦羽,在他眼中,顯然就是年輕俊傑的代名詞。

    一邊在心裏細細咀嚼那首詩,一邊以讚賞的目光上下打量秦羽,給秦羽看得起雞皮疙瘩。

    ‘不是,嫚兒看起來挺聰明的一個妹子,怎麽有這種古怪的父親?目光能不能收斂點?一點也不矜持!’

    缺乏信息的秦羽被嬴政的態度整的莫名其妙,並且有想轉身離開的衝動。

    但他的動作被嬴政製止了。

    “秦小侄,”他的表情有些疑惑,“你這句‘收兵鑄金人’,是指何事?我為何不曾聽聞王上發布此詔令?”

    收兵鑄金人,函穀正東開,表麵上看是揮手兵器熔鑄為金人,函穀關的大門向東麵大開,但這跟他嬴政有什麽關係?

    這首詩不是描述他的事情嗎?

    可他就是嬴政本人,有‘收兵’、‘鑄金人’的事情嗎?他怎麽不知道!

    此時,嬴政心中隱約感覺到了什麽,但沒能確定。

    秦羽大手一揮,還當是什麽呢,原來是這個啊!

    “當今秦王政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禦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征戰多年方滅了六國,完成‘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之壯舉,你說,王上會不會憂慮如何維持天下長治久安?”

    “這是必然的。”嬴政臉色平靜地附和,但內心的驚歎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子字字珠璣,句句堪精,但卻從不曾見過寡人,如何知寡人之憂?!’

    見他點頭,秦羽又道,“六國餘孽眾多,他們時時刻刻藏在暗處,妄想複國,若叫他們積攢大批刀兵利器,豈不是隨時可以安排行刺,對王上動手?”

    “不錯!”李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身為廷尉,全國大大小小的案件他都有權利翻看,透過那些案件卷宗,見識非凡的他能看出一條信息六國餘孽不惜使用各種方式顛覆大秦。

    包括但不限於屠殺村莊城鎮,增大官員的辦案壓力;散布流言,降低平民對大秦中央機構及下屬官員的可信度等各種手段。

    行刺秦王,自然也是有的,但大都在靠近嬴政車架的時候,就被侍衛清理掉了。

    意料之中地點點頭,秦羽看向院中的花草,一字一頓道

    “因此,要想坐穩天下,就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