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程媛媛的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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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丁博這裏,程媛媛可謂是把威脅拿捏的死死的。

    剛學成下山的那幾年,丁博還仗著自己有特殊技藝,不服程媛媛的打壓,甚至還主動挑釁過,但每次都下場很慘。

    普通人沒有經曆過,可能很難想象那種畫麵。

    丁博因為某些神經性毒素,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但是偏偏意識又很清晰,看著一隻隻毒蠍,從嘴裏爬進口腔裏,然後往嗓子眼裏鑽。

    就算他知道,看在鄒夏的麵子上,程媛媛不可能真正傷害到自己,那段經曆也是超乎預料的讓人難忘,以至於,經過了幾年時間的調教,在程媛媛麵前,丁博完全就成了百依百順的貼心小弟弟。

    但是這份貼心裏,有幾分是恐懼,有幾分是真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短暫的敘舊以後,四人均是下車在街邊溜達著,找了家包子店吃了早餐。

    回來以後,經過商榷,最終還是打算隻開一輛車走。

    於是乎,丁博主動擔當起苦力的角色,都不用程媛媛安排,他就主動把自己和程媛媛的行李一起,扔到了鄒夏那輛野獸般狂野的越野車後備箱裏。

    鄒夏看著丁博滿臉疲憊不已的表情,不由也是發出了一聲感慨。

    這孩子,怕不是磨難體質喲~

    上回跟自己去苗疆,一路上就吃了不少苦,讓人下了蠱不說,還差點連命都丟了。

    這回雖然他們不是去找誰報仇的,也沒有明麵上的敵對勢力,更沒什麽直觀的生命威脅,隻是去調查下曾經來拍照的那幾人,有沒有在瑰州地帶留下什麽印記。

    但是跟在程媛媛身旁,顯而易見的是,丁博這一趟旅程,還沒有啟程,就能知道,肯定好過不到哪去。

    再次乘風起航,在車上睡了一夜的程媛媛,此時顯得精神頭很足,二話不說便跑到駕駛座上擔任起司機的角色。

    “鄒爺,您可以在後麵睡一覺,我保證這一路甚至都不會顛簸,您一覺睡醒,我們就能到地方了。”程媛媛露出了很是靦腆的笑容。

    早就說過,程媛媛的價值觀有點畸形,她不認鄒夏是師傅,所以在稱呼上,還是按照丁博那些人一樣,管他喊聲鄒爺。

    以示尊敬。

    隻是,鄒夏看了眼迫不及待鑽到後座上,幾乎眼睛一閉,就立馬打起了呼嚕,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丁博

    他很想說,丁博應該比自己更需要休息。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聽見了呼嚕聲的程媛媛,也注意到了丁博。

    剛剛還像大家閨秀般乖巧的表情,驟然一變,眼神像條毒蛇一樣,在丁博緊閉雙眼的臉上遊弋,緊接著放在了他因為吞咽口水,而起伏了一下的喉結上。

    聲音陰陰的道:“鄒爺放心,我馬上就讓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那倒不用!”

    鄒夏連忙擺手,坐到丁博旁邊,“我昨天晚上睡得很好,正好這會兒不困,丁博幫你盯了一夜,睡會也好,不然保不齊得猝死在這輛車上。”

    雖然他不知道程媛媛打算幹什麽。

    但是這丫頭,手底下可沒什麽輕重之分,要是鄒夏沒有及時阻止,就算丁博還能活著,恐怕也就像她說的那樣,被毒啞了嗓子,一輩子再也發不出半個音節。

    “也是,鄒爺高見。”

    程媛媛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死人的腐臭悶在車裏,確實不好聞。”

    “要是鄒爺不困,那暫且就先讓他休息吧,養好了力氣,才能創造出更多的勞動力嘛,後邊,用得著他的地方,還多著呢”

    聽見程媛媛這樣說,鄒夏心裏才莫名鬆了口氣。

    這就是他平日裏,不喜與程媛媛有過多接觸的原因,這丫頭瘋瘋癲癲的性子,誰也摸不準她有哪句狠話是認真的,又有哪句狠話,是在玩笑。

    可能上一刻還與人聊的好好的,忽然說起想把他埋了,而對方以為是在開玩笑,便隻是笑笑,沒說不準。

    但在下一刻,她真的能挖出坑,把那人扔進坑裏。

    神不知鬼不覺。

    但有一點能夠肯定,就是,程媛媛本性肯定不是壞的。

    她隻是從小沒有養對價值觀而已。

    畢竟還不記事的時候,就被人販子拐賣了,後麵輾轉好幾家,最終都沒有個好的歸宿。

    好不容易逃出了虎口,

    緊接著,又遇到了鄒夏。

    鄒夏早年間的行事風格,也是很乖張可怖的。

    雷厲風行的同時,也視人命為草芥。

    他那些可怖的殺人手段,是隨隨便便就在程媛媛和孟海盈這些幾歲小孩麵前施展的。

    在收養了曲寐以後,他才改掉在小孩麵前殺人的習慣。

    當年,看見鄒夏把一群人活生生分屍,孟海盈反胃了好一陣兒,有段時間甚至把鄒夏視為惡魔,非常的恐懼。

    雖然是她主動找上鄒夏,求他教自己本事的,但還是總覺得,鄒夏答應的似乎有些輕易,總覺得他或許是圖些什麽。

    或者就像養豬的一樣。

    現在所有的好,都是暫時的,都是因為自己還小,等自己再大大,或許他也會把自己綁在什麽地方,一刀刀割下自己的肉

    現在孟海盈肯定不會這樣想了,但是這個問題,在小時候真的困擾過鄒夏很長一段時間。

    鄒夏向來是不懂溫柔的。

    在性格的這點缺陷上,孟海盈顯然是沒有學他的,但是程媛媛倒是學了個幾分像,她和程媛媛不同,程媛媛小時候從未恐懼過鄒夏。

    看見鄒夏那麽殘忍的殺人,反倒心裏生出了一絲向往。

    那種有能力拿捏住別人生死的向往。

    而到了後麵,隨著鄒夏教她的東西越來越多,這種向往,就漸漸演化成了崇拜,甚至是狂熱的信仰。

    不過,先不問程媛媛的人品,她的車技是沒得說的。

    就像她自己形容的一樣,坐她車上,你隻需要閉上眼睛,清空思緒,睡上一覺。

    一覺睡醒,睜開眼就能看見目的地。

    當然鄒夏是沒有睡覺的。

    他可沒有那份閑情逸致,再加上耳邊的呼嚕聲確實有點震耳欲聾,就算讓他睡覺,他也不可能睡得著。

    不過丁博這孩子,看得出來,是真的困極了。

    上車就睡,一直到他們的車進入了瑰州省以內,天都黑了,他還是在睡,一點要蘇醒的跡象都沒有。

    中間好幾次,要不是鄒夏替他擋著,程媛媛就打算下車,挖個坑,把他就地掩埋了。

    跑長途沒有音樂相伴也就算了,誰能忍受了,一路的呼嚕聲?

    “要想讓他消停,今晚就別鬧他,讓他好好睡覺。”

    鄒夏忍不住在程媛媛又一次要發火前,率先說道:“這一路,我並沒有休息成,這不止是丁博的問題,程媛媛這更是你的失誤!”

    “是你沒有照顧好丁博,所以最終導致了我們聽了一路的呼嚕聲,這是你的錯,你認不認?”

    “對不起,鄒爺,我保證類似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程媛媛是比孟海盈還更愚忠的,她壓根不可能反駁鄒夏。

    所以在鄒夏把鍋扔給她的時候,立馬就道歉認錯了起來。

    但眼神時不時的還是陰惻惻的看著丁博,恨不能把他雙眼挖掉的神情,讓鄒夏知道,就算她認錯了,但還是把一些問題,遷怒到了丁博身上。

    不過,鄒夏並不打算繼續替丁博開脫。

    說白了,丁博打小就跟程媛媛接觸,雖然每次都被整的很慘,最慘的時候都沒有人樣了,但不也還是健全的活到了現在嘛?

    他們倆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吧。

    鄒夏是不打算繼續摻和了,本身他要調查照片裏那幾人的行蹤,就已經夠費腦細胞的了,他可沒有多餘的精力,能拿出來處理這些窩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