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入目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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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錁和邊悅開車到達關師傅哪裏的時候,關師傅已經準備睡覺了,聽到有人敲門,才從臥室出來,剛出來就看到孟錁抱著昏迷的徒弟,一臉焦急。

    他一邊帶人去診室,一邊問:“貝棠怎麽回事?”

    邊悅將手裏黑色的箱子遞了過去,長話短說:“她被人給注射了裏麵的藥物,注射後就昏迷不醒,您快幫她看看吧。”

    關師傅給喬貝棠把脈,之後又檢查了一下瓶子裏的藥物,他這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主要是瓶子裏的藥物他不知道是什麽,徒弟的脈相又很亂。他隻能先根據徒弟的身體情況,給她試針。

    沒多久喬家、徐家、孟家的人都趕來過來,大家都聚在了關師傅的院子裏,所有人臉上都帶著擔憂之色。在下半夜的時候,小分隊的人也來了,除去老李不好意思來,楊青峰和小朱都來了。

    這一晚大家都無比煎熬,在天快亮的時候,徐其寧走到父母身邊:“你們要不先回去,等有消息了,我第一時間打電話回去。”

    王蔓華搖頭,她不想回去,隻想在這裏等著。徐承望看到老伴眼裏血絲很多,就說自己不舒服,想她陪自己回一趟家,兩位老人來開了一會兒,診室的門才被推開。

    喬文道在喬貝玲的攙扶下走了過去:“關師傅,我女兒怎麽樣了?”

    孟和遷也追了一句,關師傅才說:“情況暫時穩定了,但其他的情況不好說。”

    於是喬貝棠從碼頭離開後,就直接住到了師傅的診所裏,前幾天大家夥都一堆一堆的來,後來大家都分散來。隻是孟錁一直在這裏守著,隻有張詩沫下葬的時候,離開了一個小時。這幾天喬貝棠穩定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他隻能幹看著,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喬貝棠睡著之後,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裏她看見了徐若歌,徐若歌親密的叫她女兒,她說自己不是她女兒,徐若歌則說她就是自己的女兒。她剛開始沉浸在幸福當中,可是每天總有一段時間,她會感覺到很痛苦,很難受。

    一周後關師傅總算研究清楚那個小瓶子裏的藥是什麽東西了,那些都是毒物提取成份,這丫頭也算是命好了,一般人早就死了,她還隻是昏迷。於是關師傅就投入到了研究當中。

    在第二天林陽川來看病患的時候,他忽然抓住林陽川,要他去小河村夏大夫的院子裏幫忙挖幾株毒藥過來。他解釋想以毒攻毒,他手裏的藥都沒有那個院子裏的那麽好。於是林陽川將夏大夫院子角落裏的藥都給挖回來了。

    於是下午就進入了試藥當中,他將毒藥處理好,就給徒弟喂了下去,沒曾想半個小時後,喬貝棠整個人就發燒起來。她皮膚的溫度很高,像是火燒一樣。

    邊悅有些著急:“關師傅,她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這藥不行。”

    關師傅端著一碗解藥出來:“有可能是藥不對,也有可能是劑量不對,這也沒辦法,我總不能為了救這丫頭,就找人來試藥吧?”

    孟錁伸手摸了摸喬貝棠的額頭,手心滾燙一片,心裏的擔心更多了幾分他聽到後就問:“是不是試藥後,用藥就能更精準一些?”

    關師傅點頭:“當然。”

    “那我來試吧!”

    關師傅搖頭拒絕:“不行,這樣你很有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的。”

    “不是有您在嗎?”

    於是孟錁就成了喬貝棠的小白鼠,每一次她吃藥之前,他都會試。這些藥經常折磨著孟錁,但通過他試藥,喬貝棠也確實好轉了一些,但效果不明顯。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天氣逐漸變暖。再有幾天,就到兩人結婚的日子了,晚上孟錁給喬貝棠擦臉,坐在椅子上和她說話。

    他希望能有奇跡發生,可是到了那天,喬貝棠依舊沒有醒過來。關師傅從最開始的有八分把握,也逐漸減少到了一分。當天他把最後一株藥放在了桌上,成不成就看它了。

    依舊是孟錁試過後,就給徒弟灌下去,從喬貝棠服藥,大家都在關注著病人的變化,可是一天之後她依舊沒有反應。在大家藥放棄的時候,喬貝棠醒了過來。關師傅幫著她把脈,笑過之後,就沒有說話了,他從診室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喬貝棠醒過來的消息,傳了出去,幾家人都很開心,等大家看完病人之後。關師傅單獨去找了兩人,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喬貝棠和師傅相處了這麽長時間,自然能看懂。

    “師傅,你想說什麽就說吧,不用擔心我。”

    關師傅斟酌後開口:“雖然你醒過來了,但因為救你,你體內有不少的毒素聚集,你的五髒六腑中毒很嚴重。孟錁雖然試了藥,但他每次都及時服用了解藥,把體內的藥給排出了。”

    孟錁聽到這話,牽著喬貝棠的手就用力了一些:“您還想說什麽?”

    “從她身體的情況來看,她很有可能活不過小半年。”說完師父就離開了,他也很希望能救下徒弟,但真沒有辦法,盡力了。

    孟錁將女朋友抱在懷裏,兩人對視一眼什麽都沒說,隻是靜靜的倚靠在一起,坐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孟錁就收拾行李帶女朋友回喬家了,他將人送回去的路上隻說了一句,不管以後會遇見什麽,他都會永遠陪在她身邊。

    ——————

    喬貝棠從師父家裏搬回喬家後,就選擇在家靜休調理身體。每天家裏都坐滿了客人,笑聲不斷,以前的日子似乎回來了。

    不是喬文道和妹妹,就是孟家和徐家的人,小分隊的人和報社的人也經常來。自從碼頭事件之後,孟錁就請假了,每天在家裏陪女朋友。

    在這段時間裏兩人的婚禮也將要補辦了,喬貝棠說想簡單的舉辦一下,就在家裏請親戚吃一頓飯就行,但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喬文道態度堅決,說喬家嫁女兒怎麽能馬虎,於是在大家的勸說下,兩人舉辦了一場西式婚禮。

    當天淩晨孟家就派人去布置了現場,等到喬貝棠穿上婚紗挽著父親的手去到孟錁身邊時,她才發現,這裏的花很多,而且這裏的布置,是她以前設計的圖案,這個設計很漂亮,但最複雜。

    她挽著喬文道的手,走向孟錁時,側頭看過去,每一排的座位上,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她的心覺得很滿足,直到喬文道將她的手放在了孟錁的手裏,兩人手一握,眼睛就有些酸澀了。

    邊悅眼睛有些紅,她靠在林陽川的肩膀上。她是從頭到尾一路見證兩人走過來的,她知道他們能在一起不容易。林陽川攬著她,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安慰著。

    教堂裏的音樂聲裏帶著牧師的莊嚴的聲音,他很認真的問:“孟錁。我代表教會,在至高至聖,至愛至潔的上帝麵前問你,你願真心誠意與喬貝棠結為夫婦,與她一生一世虔誠度日,無論安樂困苦,富貴貧窮,或者順境逆境,或者健康或者疾病,你都尊重她,一心愛她,終身忠誠地與她共建家庭。你願意嗎?”

    孟錁牽緊喬貝棠的手,深吸一口氣,眼裏在笑:“我願意。”

    牧師繼續問到:“喬貝棠,你願真心誠意與孟錁結為夫婦,與她一生一世虔誠度日,無論安樂困苦,富貴貧窮,或者順境逆境,或者健康或者疾病,你都尊重他,幫助他,關懷他,一生愛他,終身忠誠地與她共建家庭,榮神益人,你願意嗎?”

    喬貝棠側頭看了看身邊的人,眼裏閃著光,笑著回答:“我願意!”

    “請雙方交換戒指!”

    邊悅拿著戒指,走到兩人麵前,孟錁一隻手牽著喬貝棠,一隻手從戒指盒子裏取出戒指,在大家的祝福下,幫喬貝棠給戴上了。喬貝棠也從戒指盒子裏拿男士的戒指,緩緩幫孟錁給戴上了。

    一段祝福的話後結束後,孟錁就抱著喬貝棠,親吻了一下,他壓低聲音喊了一句孟太太。

    ——————

    喬貝棠和孟錁結婚後,住在孟錁之前的四合院裏麵,新婚第一天早上,她起床後,就帶著孟錁回了喬家。帶著他上樓,去房間的衣櫃裏找到了,去年從喬宅帶回來的那個小木盒。

    將木盒打開,裏麵是一把鑰匙,孟錁說這是銀行保險箱的鑰匙。於是兩人又去了一銀行,查看保險箱。喬貝棠沒有拿裏麵的財物,隻拿了一封徐若歌留下的書信。

    這是她昏迷那會兒,知道的消息,那一陣她總夢到徐若歌,徐若歌說她是自己真正的女兒,還說給她留了很多錢和這封信。由於之前準備婚禮,她很忙,沒時間來看。等忙完後,第一時間就想來看看,信上說的什麽。

    上車後喬貝棠就等不及了,孟錁一邊開車,她一邊在看,看完之後眼淚就止不住流。嚇得孟錁趕緊將車子停好,問她怎麽回事。

    喬貝棠將信遞給了他,看完信後孟錁一臉震驚:“你到底是不是喬貝棠?”

    徐若歌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說她在二十二歲回遇到一次很大的轉折,會有一個陌生的靈魂的注入到她的身體裏,但不管是這個時候的她,還是未來的她,都是自己的女兒。

    “你知道我不是原來的喬貝棠?”

    “知道一點,但我不在乎,現在你是我的妻子。”

    趁著這個機會,喬貝棠把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全部都告訴了孟錁,也說自己隻剩下幾個月的生命,不想在租界這邊待。兩人一拍即合,隨機決定出去旅行,渡過這段時間。

    ——————

    他們選擇的第一站就是去看小舅舅和小姑姑,出發那天很早,天都沒有亮,碼頭的風很大,大家都來送行了。徐家和孟家給許墨寧還有孟頤準備了很多東西,工人在幫忙搬運行李,其他人在聊天。

    邊悅拉著喬貝棠的手,語氣哽咽:“怎麽說走就走,我恨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

    喬貝棠笑了:“也不是說走就走,過年那會兒就有的計劃,隻不過現在正好有機會。你可不要天天跟我在一起,我會回來的,等你和林陽川哪天結婚,記得給我傳信,到時候不管我在天南海北都回來。”

    林陽川也有些小傷感:“你們都走了,我們遇到案子該怎麽辦呀?”

    楊青峰和小朱站在一旁,依依不舍的點頭,心裏也有種酸澀感,畢竟大家相處了了這麽長一段時間,沒有感情不可能。今天老李沒有來,他到現在心裏還沒有放下,更不知道如何麵對頭兒。

    喬文道雖然舍不得女兒離開,但看時間到了就催促起來:“上去吧,時間差不多了,不然就不能按規定時間到達了。”

    喬貝玲將從寺廟求取的平安符遞給姐姐:“路上注意安全,記得打電話回來。”

    喬家人不舍,孟家人則是要平靜很多,孟家的兒女經常外出,兩夫妻早就習慣了。張繪雲叮囑了兒子媳婦兒幾句,孟斯說了幾句後,孟和遷也催促兩人上船了。

    喬貝棠看著幾位長輩鞠了一躬:“爸爸,媽媽,舅舅、舅媽,我們就先上去了。”

    隨後孟錁牽著妻子的手上了船,慢慢天有些蒙蒙亮了。新婚夫妻站在甲板上衝著一群人揮手,眼看著碼頭上的人越來越小,消失不見。喬貝棠心裏泛著酸,原地站了很久,久到能看見的地方全是海水,最後孟錁拉著妻子坐下,欣賞美景轉移注意力。

    喬貝棠和孟錁坐在遊輪上,太陽緩緩升起,水天一色的金色鋪展開來。

    “孟錁,你知道什麽是愛情嗎?”

    “入目無別人,四下皆是你。”

    喬貝棠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我對未來充滿未知,不確定,但此刻身邊是你便不會著急。

    我們一起經曆,逐漸變成了彼此,成為彼此!哪怕這時候讓我離開,我也不會有任何的遺憾,因為我和你的故事,值得回味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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