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席勒大抵是瘋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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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習慣了這種套娃計劃的席勒,並沒覺得自己這種策略有什麽問題,但唯一的問題就是,站在旁觀者的視角,不太可能有人能夠完全弄懂他這一連串的彎彎繞。
    現在,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再來看一遍這個計劃,看起來就非常像是,席勒因為某些原因,在得知了埃及神係能夠複活信徒的秘密之後,主動從馬克那裏搶走了月神孔蘇教皇的身份,在和孔蘇達成交易之後,利用阿米特的攻擊自殺,親自實驗信徒複活這個秘密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在發現是真的之後,他直接用暴力打斷了這個過程,搶走了那艘船,一路殺進天界,逼問冥神這個秘密的真相。
    在得到真相之後又開始,試圖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複活某個人,而在進展不順利,或者說願望最終落空之後,陷入了瘋狂。
    不得不說,席勒在那不斷的摁下天平,對著空氣大喊大叫的行為,實在是太像受刺激而瘋狂的精神病人了。
    帶入旁觀者的視角,這不明顯就是,因為全心全意寄托的一個願望未能達成,而失去了精神支柱,從而導致情緒崩潰,進而陷入一些幻覺當中的表現嗎?
    再加上,斯塔克和史蒂夫剛從席勒的精神殿堂裏走了一遭,看到了他童年的記憶,這樣,一切的邏輯鏈就形成了一個閉環。
    席勒就是因為童年的慘劇,從而一直在試圖尋找方法複活他的父母,在得知了埃及神係複活信徒的秘密之後,不惜自殺來豪賭一把,而在願望落空之後,終於還是崩潰了。
    說實話,斯塔克和史蒂夫在想通了這一切之後,他們甚至覺得,席勒的死亡都是可以接受的了。
    在確定席勒肉身死亡的那一瞬間,兩個人都感覺到了一種荒唐,因為這來的實在是太輕易了,幹脆的完全不像是席勒應有的表現。
    而在確定席勒其實沒死,靈魂沒有消散的時候,他們有了一種“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感覺。
    可當他們推測出席勒到底經曆了什麽的時候,他們覺得,自己當初最壞的那種打算,其實反而變成了一個對席勒來說更好的選擇。
    死亡和精神支柱崩塌,到底要選哪個?
    在這個問題上,史蒂夫和斯塔克的意見出奇的一致,他們寧死也不想經曆這種失望和絕望。
    從席勒自殺來試探秘密的這個行為來看,他們就知道席勒到底是懷著多麽堅定的心情想要實現這一切,可在他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之後,卻並沒有奇跡出現,一切都宛如一個離奇荒謬的夢境。
    就像一個人,抽骨搭台,以血為幕,剜心做角,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演一出戲,但最終都隻是,一個瘋子在徹底放棄希望之前的自欺欺人。
    不得不說,比起席勒那極其離譜的套娃計劃來看,還是這種角度更符合常理一點。
    甚至可以說,如果去正常的精神病院看一圈,分析所有病人的病情和病因之後,就會發現,有不少後天形成的精神疾病的患者,底層原理其實就是傾注過多希望之後的絕望。
    席勒對自己這套計劃的態度是“你們不用懂,隻要吃現成的就行了”,斯塔克和史蒂夫對於自己這種看法的態度又是”我懂,我都懂”,兩方都不願意解釋,就造成了一個非常微妙的誤會。
    即,席勒本為逐利,而所有人都以為他是重情。
    席勒並沒有給查爾斯講明白他所有的計劃,所以就被斯塔克和史蒂夫捷足先登了,他們在房門之外進行了一番交流之後,查爾斯也覺得,斯塔克和史蒂夫的這種說法很合理。
    查爾斯也是一個心理學專家,他更了解人類精神崩潰的原理,席勒的這種狀況非常典型,尤其是他現在的表現,暴躁、亢奮、不受控製,並且在追逐無謂的幻覺,這不就是典型的妄想型精神分裂嗎?
    其實要隻是精神分裂也就算了,可問題是,席勒他還人格分裂,他人格分裂也就算了,他一分還分出了一座塔的人格,而且同時,他似乎還患有吃西蘭花就會觸發的焦慮症,因接電話過多而觸發的抑鬱症,因失眠而產生的雙向情感障礙……
    誰也不知道這麽多疾病摞在一起之後,到底會產生什麽樣的化學反應。
    房間內,席勒還在用那個天平跟死亡較勁,而房間外,史蒂夫握著查爾斯的手,誠懇的說:
    “查爾斯教授,我們真的隻能指望您了。”
    斯塔克也歎了口氣說:“不光因為他是我們的朋友,他對於人類文明而言也很重要,在對宇宙進行文明輸出這方麵,無人能出其右。”
    他深吸一口氣說:“更多時候,他是在為我們提供靈感,打開一種全新的思路,但前提是他必須保持理智,冷靜思考……”
    說著,他往房門房門內看了一眼,席勒依舊在仰著頭對看不見的存在講話,斯塔克說:
    “就算他隻作為引路人,從今往後不再有新的計劃,我也不希望,崩潰和瘋狂成為這樣一個無名英雄的結局。”
    查爾斯和史蒂夫都點了點頭,他們對於席勒的定義的確是無名英雄。
    先別管他達到目的的手段,就說他那些目的是不是達到了吧,既然都達到了,還對人類文明有好處,那就可以稱得上是英雄,而且,席勒已經不能說是不慕名利了,他倒貼錢都要把自己的功績給甩出去。
    但查爾斯還是說:“首先,我沒有辦法用自己的心靈能力去治療席勒,他意識空間的情況你們應該已經看見了,那已經不是錯綜複雜能形容的了,我沒有辦法使用強製手段,既不想,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