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這麽老大的大胖子。
    忽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小姑娘了……
    蘇陌感覺這鯨吞功有點厲害。
    這不是脫胎換骨啊，這根本就是換了個人。
    蘇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還是無法將眼前這姑娘，跟之前那大胖子聯係起來。
    牧山山則得意笑道：
    “八部龍女，本就全都天生麗質。
    “若非早年間龍女被這鯨吞功坑害，絕不至於變成那等模樣。
    “如今不過是恢複了原本的樣子而已。
    “殿主勿驚，此為常理！”
    甄小小卻是感覺渾身別扭，伸手捏了捏衣領，又撓了撓脖子：
    “這衣服穿著好別扭啊……而且還緊繃繃的……”
    小司徒趕緊抓住了她的手：
    “你別亂動，回頭衣服再撕壞了。”
    她本來的衣服，又大又寬，本就是為了她原本的體型準備的。
    如今驟然失去了那海量的肉，原本的衣服拿來當被子該都嫌大，自然是不能再穿了。
    身上這一套是小司徒的。
    甄小小長這麽大，就沒有穿過正兒八經的女子服飾。
    一時之間感覺哪裏都怪怪的。
    蘇陌歎了口氣：
    “等下次上岸，尋人給你做幾套衣服……走了，吃飯去吧。”
    “嗯嗯！”
    甄小小當即連連點頭，順手將那兩杆獨腳銅人抄在手中，咋咋呼呼就往外走。
    不過一步跨出門坎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
    似乎生怕一不小心，踩碎了甲板，回頭蘇陌再克扣她的夥食。
    後來發現，自己如今這模樣，力氣雖然未曾減弱分毫，但是輕重已經可以拿捏一心。
    在甲板上來回跑了幾步，感覺來去自如，一時之間猖狂大笑。
    蘇陌見此也是微微一笑，多少也帶點猖狂。
    過去甄小小那般龐大體型，吃東西那叫一個胡吃海塞。
    白虎一生之敵，流水席的終結者。
    現如今體型驟然縮小，自己的錢袋子隻怕會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但是當到了飯堂，那一盆盆豬肘子，豬後腿，大肉包子，烤羊肉流水一般的送來，又被甄小小一一塞入口中消失不見的時候，蘇陌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甄小小體型雖然變小了，但……食量還是跟過去一般無二。
    而且怎麽吃都不見她肚子發生變化。
    蘇陌忍不住看了老馬一眼。
    老馬明白蘇陌想的是什麽，他輕輕搖頭：
    “小小的天資遠在屬下之上，鯨吞功到了她的手上，才算是真正的到了大成境界。
    “如今是怎麽回事，屬下也不清楚了。”
    蘇陌若有所思，來到小小跟前：
    “你伸手，我瞅瞅。”
    小小手上當即抓緊，趕緊將一個烤乳豬三兩下塞進嘴裏，吭哧吭哧的嚼巴，連骨頭都嚼成粉，吞進了肚子裏。
    然後把一直滿是油膩的手，送到了蘇陌的跟前。
    蘇陌看著怎麽嫌棄啊……
    無奈搖頭，探手一搭，內力送入之間，眉頭驟然一挑。
    隻覺得甄小小體內，有一股古怪的力道，自己的內力入體，險些被她給抽走。
    真就好似長鯨吸水一般。
    而隨著甄小小將食物吃進肚子裏，這些食物便會頃刻被這鯨吞功轉化，成為內力融入周身穴道之中。
    略有殘留，以作飽腹之用。
    蘇陌再探，又發現，過去甄小小的鯨吞功，是遍布周身上下所有穴道。
    當中很多穴道都是無用的。
    內力儲存進去，無法動用，最終成為累贅。
    如今卻是不同。
    那些穴道之中的內力已經全都被煉化，成為自身可用的內力。
    被儲存在體內七處竅穴以及丹田之中。
    如今甄小小胡吃海塞的內力，融入這七處竅穴，每時每刻都在為她增進功力。
    這場麵著實是有些驚人。
    “不愧是食氣為用，體內藏神！”
    蘇陌輕輕歎了口氣，收回了手指頭。
    然後就發現，甄小小一雙大眼睛，正定定的看著自己，臉上多少有些擔憂。
    蘇陌一陣無語：
    “怎麽了？”
    “大當家的……”
    甄小小問道：“是不是我吃的太多了？”
    “沒事。”
    蘇陌擺了擺手：
    “盡管吃，放開了吃。
    “以後不再給你限製，想吃多少吃多少。”
    “大當家的萬歲！！！”
    甄小小頓時歡呼。
    蘇陌微微搖頭，站起身來，不在這裏圍觀了。
    楊小雲隨在他的身邊，詢問了兩句甄小小的情況。
    蘇陌如此這般的說了一番，楊小雲不禁驚訝：
    “這麽說來，她鯨吞功大成，也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正是。”
    蘇陌點了點頭：
    “不過，這七處竅穴雖然厲害，但是不是能無限納氣，還在兩可之間，以後要多看護一些。
    “現如今她是因為修行到了大成之後，以自身功力為柴薪，熔煉周身，脫胎換骨。
    “導致內力消耗極為嚴重，這才不斷吞吃。
    “待等她吃的差不多了，這七處穴道逐漸滿溢，想來就會消停下來。
    “而當這七處穴道的內力，與丹田交互，逐漸轉入丹田氣海之內。
    “便能繼續吞吃增長內功。
    “如此反複，周而複始。
    “這一點，老馬確實是遠遠不及。”
    “小小憊懶，偏生修行的是這鯨吞功。
    “雖然凶險，有九死一生之患。
    “但終究是轉危為安，現在也算得上是撥開雲霧，得見月明了。”
    楊小雲笑著說道：“而且，她這性子，讓她修行其他的武功，隻怕還為難她。讓她吃飯就能漲功夫，實在是再適合她也沒有了。”
    “嗯。”
    蘇陌點了點頭：
    “另外，還有件事情得夫人多操心。”
    “我明白的。”
    不用蘇陌說，楊小雲就明白了蘇陌的意思，笑著說道：
    “小小過去體型肥胖，無人將她當成女子。
    “如今她脫胎換骨，可性子卻是純粹如琉璃剔透。
    “對於男女之事了解不深。
    “你是擔心有人見色起意，誆騙這孩子吧？”
    “夫人知我。”
    蘇陌拉著楊小雲的手，輕輕一歎：
    “我不怕旁人用強欺負她，那是自尋死路。
    “就怕人家騙她。
    “隻是小小性格純真，又自帶憨氣，如今雖然脫胎換骨，但是顯然沒換腦子，八部龍女天生早慧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想要教她明白，隻怕不容易。
    “不過，隻需要教她幾個點，讓她死死的記住了，便算是成了。
    “男女有別，我自當以身作則，不可逾規，所以這件事情還得夫人費心。”
    “交給我就是了。”
    楊小雲笑盈盈的點了點頭，說話之間兩個人已經到了書房門前。
    五大首領遠遠跟著，不敢打擾。
    楊小雲拉著蘇陌進了書房，讓他坐好，便伸手給他輕輕揉捏肩膀，又給他輕輕揉按太陽穴：
    “自那武神殿離開，這足足九日之間，你都不得空閑。
    “往日裏卻是少見這般疲憊的時候。
    “我看在眼裏，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為你分憂……”
    蘇陌微微一笑：
    “你在我身邊，就比什麽都好。
    “隻要你陪著我，我就有無限的力氣。”
    “聽聽，這像是咱們南海至尊該說的話嗎？”
    楊小雲微微一笑：“這般甜法，莫不是吃了蜜糖？”
    “這不是剛剛吃過，夫人給我燉的燕窩嗎？”
    蘇陌拉過了楊小雲的手，將她拽到懷裏。
    楊小雲麵色一紅，低聲說道：
    “還沒關門呢。”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哢嚓一聲響，陳定海這邊趕緊將大門給關上。
    蘇陌和楊小雲對視一眼，都是啞然一笑。
    這關上了門，他們也真的幹不了什麽了。
    五大首領就守在門口，幹啥都不方便啊……
    最後隻好相擁一處，說說體己話，便算是拉倒，讓蘇陌好生不甘。
    兩口子稍微膩味了一會，讓楊小雲自去，蘇陌繼續忙活。
    這一折騰，又是數日之久。
    期間靠過幾次岸，采買補給，探聽消息，給小小做衣服……
    江湖上如今已經知道，蘇陌率領南海盟和龍王殿，於武神殿前，大敗歸墟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