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電話裏商量一下去哪兒吃。

    最終嚴江拍板，說定在朗庭三十八樓的西餐廳。

    這話，也隱含著他要買單的意思。

    楚堯倒是沒什麽意見，他想買就他買，不過心中更加確定，他大概率是有求於自己。

    即便暫時沒有，以後, 也可能會有的。

    就看是哪路神仙了。

    楚堯現在心態很淡定。

    對這種事，並沒有什麽抵觸心理。

    碰上印象不錯的人，事兒也靠譜的話，自己能幫就幫。

    玄學一點說，叫結個善緣。

    前世的自己，那可謂是懟天懟地懟空氣, 懟女人, 楚懟懟，最終懟到眾叛親離。

    沒啥卵用。

    很快到了。

    這家西餐廳還不錯, 算不上天花板，卻也勉強擠進前十。

    進門時，蘇婕不由嗔一句楚堯：“你還沒帶我來過這麽好的地方吃飯呢。”

    楚堯笑道：“那我也沒帶別人來過啊？”

    蘇婕：

    無語一下，也不由輕輕笑出聲。

    就很他媽有道理的樣子。

    楚堯又道：“再說，我煎的牛排，肯定比這大廚做的好吃多了。這就是吃個逼格，就那麽回事。”

    蘇婕：有道理！

    我信了你的邪！

    兩人閑聊著，到了位置。

    嚴江和穆小娟已經提前到達。

    寒暄著。

    張羅著。

    點菜。

    觥籌交錯。

    聊些過往的趣事。

    一頓飯吃到差不多，楚堯笑著看向嚴江：“您是做什麽的？”

    他一直不提這茬，是個很有規矩的人。

    那就自己主動來提。

    楚堯不相信，這人均小兩千的飯，真就是為閑聊來的。

    嚴江放下刀叉，笑著說道：“和您沒法比，我做金融，中信證券的。”

    “唔。”

    楚堯應了一聲, 笑道：“厲害了。股東嗎？”

    嚴江：

    他聽出楚堯言語中的調侃意味, 一時間哭笑不得。

    “哪能呢？就個打工人。”

    他微微起身, 雙手遞過來一張名片。

    名片上的頭銜是投資經理。

    這人, 倒挺有意思。

    人精。

    一開始，電梯那兒要電話的時候，都沒遞名片，身份是朋友。

    現在，等自己問起，才主動遞過來。

    這分量自然不同。

    楚堯接過，放進口袋，隨口給他遞了句話：“有事就說話啊。”

    嚴江頓時麵露喜意。

    這飯，值了。

    那邊。

    穆小娟調侃笑道：“你倆男人可真夠庸俗的，見麵就聊工作，好好吃頓飯不行嗎？”

    嚴江轉頭看她一眼，寵溺笑笑：“不聊工作，我怎麽養活你呀？”

    這話，穆小娟當即就笑了。

    “好吧，好吧，你倆繼續聊。我錯了啦。婕，咱們聊咱們的。”

    她性格也很好，不卑不亢，可軟可硬。

    說著, 她就和蘇婕繼續聊天。

    這飯, 吃得還是挺舒服的。

    兩個女人去取甜品。

    嚴江一直沒提“要求”，看來是存著放長線，釣大魚，慢慢相處，混臉熟的狀態。

    楚堯覺得這沒錯。

    是為人處世的好姿態。

    但，略顯磨嘰。

    自己還是比較幹脆的。

    於是，便再次主動給他遞話：“最近做什麽項目啊？有合適的，給我介紹介紹？”

    嚴江聽到這話，頓時了然。

    楚總，還真是爽快，一點架子沒有。

    幾十億的身價啊。

    真看得起人。

    “沒什麽重點項目，年底比較閑，手頭就一個活兒，一家帝都的公司要創業板上市，我負責在做ip和承銷。”

    他嘴裏是有把門的。

    即便這種場合，他也沒說是哪家公司。

    隻是禮貌回應楚堯的問題。

    潛藏的意思就是，暫時“麻煩”不到您。

    不過

    聽到這話，楚堯心中卻是一動。

    “是哪家公司啊？”

    “當然，保密的話，當我沒問。”

    楚堯表現的隱隱好奇。

    嚴江笑笑：“其實也不算保密，圈內人都知道，暴風，您聽說過嗎？”

    楚堯：

    頓時無語。

    然後輕笑出聲。

    “上個月，我和老馮吃飯，我說想投點，他沒同意，結結實實給我一軟釘子。”

    嚴江微微詫異，很快笑著找補道：“當時馮總應該已經是準備上市了，估計也是不想節外生枝，倒也可以理解。”

    他職業素養不錯，背後，還幫馮三金說兩句話。

    楚堯點頭。

    “應該是吧。”

    見楚堯似乎真的對這個項目感興趣，嚴江笑著問道：“您對二級市場感興趣嗎？”

    股票的買賣，和進貨也差不多。

    上市前，從馮三金手裏直接買股權，這叫直接對接“工廠。”

    上市後，和散戶一樣，從大盤買，這叫“零售。”

    上市中間，找承銷券商，批量購入，這叫“批發”。

    都行。

    隻是價格存在差異，渠道不同而已。

    不過

    暴風這支妖股的尿性，上市後，連續漲停板，在“零售”渠道，可能想買都買不到。

    這是楚堯之前有點小擔心的事情。

    而“工廠”渠道，之前楚堯也沒談成。

    遺憾。

    這會兒。

    楚堯多少有點驚喜。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沒想到，隨便吃頓飯，還有這種好事。

    果真是“善緣”。

    “當然感興趣，這家公司，我還是比較看好的。”

    “你們承銷多少額度？”

    楚堯爽快問道。

    嚴江笑道：“定價大概在七塊，我們承銷三千萬股，不過已經有一半預定出去了。”

    “您有想法的話，我這邊求之不得。”

    券商承銷，幹的就是這個活兒。

    在上市前夕，幫公司找大戶買家。

    如果楚堯真想買的話，那當然沒問題。

    正好，省事兒了。

    一聽這話，楚堯就豪爽道：“得，那你也別費心思了，剩下的，我全包了吧。”

    七塊，一千五百萬股。

    成本一個億多點。

    暴風自上市後，三十七個漲停板，飆升45倍。

    即便考慮“拋售砸盤”的因素，自己不在最高點賣，緩緩出手，那至少也要有三十倍以上的收益。

    一億變三十億。

    “來，幹一杯吧。就這麽說定了，明兒找我辦手續。”

    楚堯心情大好，主動舉杯。

    嚴江同樣是心情很好，笑著和楚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他都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和楚堯達成合作。

    楚總這筆投資，或許有之前的考慮

    但，還真是給自己麵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