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總，現在咱們可以動用的錢，還有多少？”

    楚堯沒計較周長榮的不借錢，他當然不會借，自己也沒指望他鬆口，隻是跟他開個玩笑。

    上了車。

    楚堯就給方玉打電話詳細詢問。

    方玉沉聲道：“完成對弘毅手中股份的收購後，目前大概還有十一億。”

    “五號以後, 艾伯維的兩億美金會再次進來。”

    這話，楚堯一時微楞。

    “怎麽還有這麽多？”

    不是少，是多。

    在自己的印象裏，這個月，買了塊地，花了十二億, 又在弘毅那裏花了六億, 怎麽還有十一億之多？

    聽到楚堯這話，方玉哭笑不得。

    怎麽著，您還嫌多啊？

    “您忘啦，上官從許家那裏，拉了五個億進入私募基金。”

    她提醒一句。

    楚堯很快想起這茬。

    心算一下，差不多。

    於是便把自己剛才和段天康談話的內容，給她轉述一遍，準備交易。

    方玉全程聽著。

    心中不斷盤算。

    以每股45塊的價格，收購段天康手中大約14的股權，總價大概在14億左右。

    地皮抵押8億，剩下還需要一次性支出6億現金。

    “身體”又被掏空了大半。

    不過，完全可以接受。

    這可是一家上市公司！

    聽著楚堯的話, 想著這些, 方玉此刻都莫名有些興奮起來。

    蛇吞象的操作！

    真的完成了！

    先是弘毅，再是段天康, 這已經百分之二十多。

    加上一致行動人條款, 楚堯已經具備大股東的話語權。

    如果還嫌不保險, 接下來，隻需要在二級市場，陸陸續續再吃入一些

    以後, 這家上市公司，就徹底姓楚了。

    第二天。

    12月1號。

    李玉銘還在砸盤，拋出手中的籌碼，姿態很凶狠。

    其它空方，也都在行動。

    逼近收盤時，鼎匯的股價，被打壓到442塊。

    方玉那邊，已經派人在和段天康走流程。

    當日深夜。

    一個鼎匯的高管，在網上發布一封長達萬字的“控訴信”，信裏麵披露了大量關於鼎匯在日常運營中，一些不合規的行為。

    這屬於公開背刺。

    而且背後顯然有網絡推手。

    短時間內，這封控訴信，就被炒到很高的熱度。

    淩晨兩點。

    楚堯被方玉打來的電話驚醒，才知道這件事。

    電話裏，方玉有點緊張。

    現在交易還在談，尚未達成，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比較麻煩的。

    楚堯安慰她兩句，穩定軍心，告訴她繼續談, 不用擔心。

    這是正常情況。

    這就是蛇吞象的代價。

    當然有代價。

    怎麽可能沒有？

    不過，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這麽說吧

    隻要鼎匯公司不被炸，不被強行退市，這些代價，自己都可以接受。

    等自己進去，慢慢整合一下，都是可以搞定的。

    2號。

    一整天，鼎匯依舊在被砸盤。

    從開盤就在跌。

    下午，方玉再次發來消息，最後要簽合同了。

    現在股價已經跌到42塊，楚總是否確定？

    楚堯再次點頭確定。

    快刀斬亂麻。

    盡快完成。

    這場大戰，打到這裏，該結束了。

    3號。

    段天康配合一誠資本，向交易所進行股權變動申報。

    同時，在公司官網，進行消息披露。

    等申報成功，完成這筆交易後，一誠資本占據的鼎匯股份份額，將會達到22。

    在看到公告後，砸盤的舉動，頓時減少很多。

    各種投資人，投資機構，股民，開始靜觀其變。

    李玉銘也沒有動作了。

    當即收盤，股價穩定在434塊。

    這天晚上。

    楚堯坐在潘慶中家裏吃飯喝酒。

    同桌還有潘定江，鵬城國投目前的掌舵人。

    菜式很簡單。

    家常小炒。

    酒倒是茅台。

    楚堯拎著過來的。

    潘定江看上去四十來歲，大腹便便，方頭大耳，很有富貴氣，也有官相。

    他也是有行政級別的。

    “楚堯啊，這次搞出的動靜，可真不小。”

    “我還以為，你隻是要做空鼎匯，沒想到，你竟然要直接入主鼎匯。”

    潘慶中笑嗬嗬的說道。

    這種大手筆，在資本市場還是比較罕見的，一年也見不了幾次。

    經此一役，一誠資本和楚堯這個名字，肯定會在金融圈，小小火一把。

    以後，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了。

    先前那些股權投資，和這次比起來，真的還算是小打小鬧。

    楚堯笑著點點頭。

    謙虛兩句。

    “我也沒辦法啊，因勢利導，走著走著，就走到這步了。”

    “算是初出茅廬吧。”

    潘慶中舉杯，三人碰了一下。

    “那現在屁股坐的位置不同了，學生貸的事，你怎麽說？”

    潘慶中又問。

    這件事，他還是相當關心的。

    位置不同，關心的東西，自然不一樣。

    他想知道，楚堯，是否還“記得初心”。

    “查！”

    “當然要查！”

    “內部要進行自律，等我上位，第一件事，就是讓信貸部對接學信網係統，但凡學生，不管是本科生，還是研究生，哪怕是博士生，一律不給額度。”

    “另外，發起行業自律公約，縮減規模，完善風控，輸出標準，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想把這塊業務徹底砍掉。”

    “當然，這需要時間”

    “我不是推諉啊，這點情懷，我還是有的，這個錢，我完全可以不賺。隻是，我還得在局中，還得扒拉別人盤子裏的菜，讓他們搞的也沒那麽舒心。”

    楚堯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說話的語氣，也頗有幾分意氣風發的感覺。

    潘慶中和潘定江，相互對視一眼，一時，不由輕輕笑出聲。

    年輕人，還是有張狂的資本。

    潘定江話不多，惜字如金。

    說話速度很緩慢，但很有分量。

    “另外14的股份，我準備吃下了。”

    “不過，股價這麽跌下去，也不是辦法。”

    “接下來，你計劃怎麽做？

    他看著楚堯，問道。

    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和段天康有關，和潘慶中也有關，當然，最大的考量，還是盈利因素。

    國有資本，也是要增值的。

    現在鼎匯位於曆史最低點，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段天康和他已經接洽過幾次，同樣14的份額，賣給鵬城國投的價格，比賣給楚堯的，都要低。

    這就是國家隊的“麵子”。

    聽到這話，楚堯看向潘定江，其實自己心中有打算，不過沉吟片刻，還是笑道：“我計劃先把屋子打掃幹淨，再請客。您有什麽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