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楚堯和蘇婕蘇舞姐妹倆，一起去了機場。

    蘇婕飛帝都。

    蘇舞飛杭城。

    楚堯飛魔都。

    三個人，三個地兒，很有意思，仿佛各自奔前程的身影。

    姐妹倆的航班都在前頭，先走，楚堯又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潘定江才來了。

    沒有帶助手，就他一個，拎著個簡單的公文包。

    一番寒暄後，兩人在休息室等待登機。

    “潘哥，這次，什麽節目？”

    楚堯笑著問道。

    雖然猜到了，但還是多問一句。

    免得自己想錯了，自做聰明。

    潘定江笑笑：“兩件事，第一件，芯片廠以及配套企業的事情，我是帶著任務過去的，不僅要買芯片廠，還要買幾家配套的，至少入股。”

    “第二件，見幾個朋友，其實兩件事是一件事，到了當地，當然得讓老朋友出出血。”

    他爽快說著。

    楚堯心中微微一動。

    第一件事，倒還好說，正常工作。

    見朋友？

    什麽朋友？

    “我需要做點什麽？”

    楚堯笑著輕聲問道。

    倒也沒問是誰。

    他想說的話，自然會說，既然沒說，那自己也不問。

    潘定江擺手笑著：“不用不用，我就請你助個陣，怕我自己壓不住場子。”

    他很客氣。

    楚堯也是點頭笑笑，徹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中卻倏然的琢磨起來。

    這助陣，未必好助啊。

    礙於潘定江自己的身份，有些事兒他是不敢做的，有些話，他也不方便說。

    但，如果自己在中間緩衝一層，那就好辦多了。

    楚堯從來不相信什麽君子之交淡如水。

    哪怕跟上官家都不是。

    說白了……

    成年人之間的友情，格外密切的，那都是帶著利益綁定的。

    哪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沒有利益關係的，那同樣存在“利益”。

    並非隻有經濟利益才是利益。

    有個能願意花時間陪你，肆無忌憚痛快說話喝酒的朋友，同樣也是“利益”。

    精力，時間，情緒，價值未必比錢低，甚至要高。

    看來……

    這一次，潘定江是徹底準備和自己“深入交流”了。

    很妙。

    這是好事。

    但，也不是好事。

    得看他，到底要幹什麽？

    膽子，到底有多大？

    ……

    兩人在休息室聊了一會兒。

    登機。

    前排頭等艙坐下的楚堯，看著排隊上飛機的一個個乘客，忽然就看到個熟悉的人影。

    陸瑤。

    一身得體性感的商務套裙，高跟鞋，手中拎著個天藍色的愛馬仕包，戴個墨鏡，一副女性商業精英的樣子，氣場很足。

    身後跟著兩個助手，應該是秘書之類的，一男一女。

    這陣仗，楚堯看著都有點哭笑不得。

    謔……

    厲害了。

    比我架子大多了。

    不過，倒是也可以理解。

    “小老板”，要撐門麵。

    “楚總！”

    本來陸瑤賊精英賊高冷的範兒，忽然看見楚堯，一下子破功。

    頓時，微微弓著身，站在了楚堯座位旁邊。

    這恭敬的姿態，讓一旁的空姐，都有點無所適從。

    幹嘛呢這是？

    搶我的活兒啊？

    “出差啊？”

    楚堯笑笑，隨口問。

    陸瑤：“是的，去魔都那邊的辦公室看看，剛成立的。”

    楚堯：……

    魔都，都有辦公室了？

    又轉念一想，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如今……

    這點事，對於嗶嗶交友都是小事，一個辦公室而已。

    對於一誠資本，更是小事。

    對於自己而言……那就更微不足道了。

    “你坐哪兒？”

    後麵還有人，她站在過道也不合適，楚堯隨口問。

    陸瑤輕聲道：“後麵，普通座位。”

    “升個艙，順路聊一聊。”

    “好的。”

    ……

    不一會兒。

    陸瑤坐到了前麵。

    “魔都那邊辦公室，主要幹嘛的？”

    楚堯隨口問著。

    公司向其它城市擴展分部，不是壞事，不過自己毫無了解。

    趁這個機會，剛好也熟悉一下。

    反正飛行嘛，也沒別的事可以做。

    “是這樣，主要是和一些明星，藝人，大咖，網紅，簽訂合作協議的。”

    陸瑤輕聲匯報。

    嗯？

    楚堯微微一愣。

    這還需要專門成立一個辦公室？

    似乎看出楚堯的疑惑，陸瑤趕緊解釋。

    “楚總，兩個月前，嗶嗶交友，正式進入30版本，除了基礎功能外，新增了一些比較重要的功能。”

    “目前看來，效果還是相當好的，上個月，新功能帶來新一波增長，月流水突破八千萬了。”

    楚堯：呃。

    “我怎麽不知道？”

    陸瑤：……

    撇撇嘴。

    “月報我給您發了，可能您沒時間看，或者，看不上唄。”

    她語氣有點小幽怨。

    楚堯也是不由輕輕笑出聲。

    這是實話。

    “行了，不說這個有的沒的，給我聊聊，這個新功能，怎麽玩兒的？”

    陸瑤再次輕輕抿了抿嘴唇，您自己的公司，自己的業務，自己都這麽不上心。

    連公司軟件出了新功能都不知道。

    不過，她沒敢再吐槽，當即認真闡述。

    “新功能主要是加入明星板塊，跟微博那樣似的，不過沒有微博那麽泛，簽約合作入駐的明星，基本都是比較年輕的，男的，小鮮肉，以及部分女生。”

    楚堯：？

    眉頭頓時微皺。

    這什麽意思？

    你假公濟私，追星呢？還是選夫呢？

    這話有點刻薄，楚堯沒說出口，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繼續等待著下文。

    看著楚堯這個表情，陸瑤心中就有點咯噔。

    “是這樣，底層商業邏輯是，陌生人社交，女性用戶是核心，但，我們的女性用戶增長，目前已經到了瓶頸。”

    “引入飯圈，粉絲圈那一套，利用強運營模式，男星，愛豆，小鮮肉，網紅入駐，帶動女粉進來，從而獲得更多增長和粘性。女性用戶多了，也有了留下來的理由，自然不缺男性用戶。”

    “同時，我們的人工al，會為每個合作藝人做出專屬數據和劇情，作為付費功能，目前付費效果喜人，增長的營收，大部分來源於此。”

    “另外，專門針對女性用戶研發的戀愛養成遊戲，也在開發中，大概類似於那種……嗯……就是被幾個優秀男人同時追求談戀愛的遊戲，霸道總裁，音樂天才，運動少年……之類。”

    陸瑤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索性一口氣說完。

    楚堯：……

    戀與製作人？

    臥槽？

    這……

    有點東西了。

    聽上去，這個邏輯是對的，完全沒問題。

    但，楚堯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這整個一四不像。

    微博，小紅書，虛擬男（女）友，戀愛養成遊戲。

    這些功能，融合在一起，會發生什麽樣的化學反應？

    說實話，楚堯還真沒法預測。

    但聽上去，似乎挺猛的。

    而且，從營收上而言，似乎效果也很爆炸。

    隻是……

    老子本來好好的約泡軟件，現在變成“女人樂”了？

    不過……

    女人的錢，是要比男人的錢好賺無數倍啊。

    這條路，仿佛，更有前途。

    楚堯現在都有點迷了。

    沒想到，嗶嗶交友，竟然會發生這樣奇妙的進化。

    這就是，女性ceo視角，對於公司業務方向的影響。

    要是換個男的掌舵人，大概率想不到這茬。

    關注的點完全不一樣。

    “男性付費用戶有流失嗎？”

    楚堯問了一個關鍵問題。

    陸瑤微微一笑：“並沒有，反而增長了。”

    “女性用戶多了，男人自然聞風而來。”

    “而且，加入偶像和圈子功能，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我們目前的用戶群體，是整個陌生人社交領域平均年齡最小，用戶素質最高，社區氛圍最好，對小眾文化最包容，同時，也是匹配成功率最高的。”

    楚堯：……

    輕輕點頭。

    行吧，那你就再進化著吧。

    反正，真、探探，自己也投資了。

    陌陌，自己也投資了。

    以後，還會有soul……目前還沒創立，要在16年。

    關於這個領域，並沒有固定範式……

    全靠玩法和商業模式。

    娘的。

    陸瑤，這次搞的版本升級，還真是富有想象力，一下子把未來潛力拓展了很多。

    這條路要是真能走通……

    那，嗶嗶交友，都能獨立上市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