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綁架”耶律苓(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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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帶著燕衛早早地過去踩點埋伏了,連帶著謝明華和謝明霞也早早地過去了,連剛剛過來的蒲月也去湊了熱鬧。
謝元慈身邊的竹言也替他出去抓藥去了,府內瞬間隻剩下霍安身邊的秋實還在,給他們做了晚膳。
第一次,燕寧覺得似乎家裏熱鬧點還挺好的,幾個小朋友嘰嘰喳喳圍在邊上也挺熱鬧的,比她們幾個待在這裏一片寂靜比較好。
尤其是謝元慈,頭上綁著繃帶,冷著一張臉,霍安也不說話,她偶爾提上兩句也總是冷場。
“所以,你就這麽把耶律苓綁了回來?”
到底還是秦傾看透了她的無所事事,開口問道。
“反正事件的結果是一致的,就是用一個直接的手法少走點彎路嘛,請來了耶律苓,燕歸巢自然自己也就過來了不是嗎?我還真有點期待這位曾經的草原第一美人”
外頭突然傳來響動,霍安看了一眼,挑了挑眉,這算不算說曹操曹操到?
“小姐,我們將耶律夫人請回來了”
眼前的人頭上蓋著黑布,後頭的手被綁著,但沒有掙紮,一副平和的樣子。
燕寧給謝明華遞了個顏色,她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耶律苓頭上蓋著的黑布取下,又將嘴裏塞著的布取下來,然後解開後頭的繩子。
光線一下子刺入眼簾,讓人有些不適地眨眼,過了一會兒,耶律苓才緩過神來,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幾個人。
除了綁她過來的幾個男女,花廳之中端坐著的兩男兩女俱是姿容出眾,氣質不凡,尤其是為首的女子,一身紅色的長裙,豔而不俗,華貴異常,而一旁白衣男子也是白衣出塵,雍容爾雅,好一對出眾的璧人。
耶律苓打量著在場的人的時候,燕寧也在觀察著她。
雖然美人遲暮,眼前的人已是容顏蒼老,臉上可見風霜歲月的痕跡,但是整個人挺拔幹淨,美人在骨不在皮,依稀可見曾經耶律苓眉眼之間張揚明豔,尤其是一雙眼,很是明亮,即使是年過古稀,依舊明亮璀璨。
“果然是曾經的草原第一美人兒,耶律夫人風采不減當年”
燕寧的笑意深了些,何止美貌風采,這位夫人的膽識,想必也不減當年,不哭不鬧不叫,隻是靜靜地掃了所有人一眼,就已經可以判斷自己沒有性命之憂了。
耶律苓找了個位置坐下,謝明華見狀上前替她斟了杯茶,點了點頭接過,這才不緊不慢地看著燕寧,說道,“其實我更樂意你叫我葉夫人,不知小姐今日綁我前來,所為何事?”
她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這樣的情況,否認也是枉然,她已經離開北周,耶律苓也好,葉苓也好,都是個稱呼而已,活了幾十年了,叫她什麽的都有,早就看開了。
“今日請夫人過府一敘,不過是受故人所托,聽聞夫人近日有些不適,府上正好有藥王穀的名醫,特為夫人請一請平安脈,又恐夫人諱疾忌醫,故出此下策。”
耶律苓挑了挑眉,故人?她都十幾二十年沒有出過門了,哪來的故人。
“既然小姐這樣好心,我也不好推辭,自便吧”
她將自己的手放在桌上,燕歸巢孝順,拖著她看了幾百個名醫了,自己的身體,她還能不清楚嗎,天壽將近,人死燈滅都是倫常,在這事情上麵,半點拗不過天,先看看這幫小朋友想要做什麽吧。
畢竟她這身破敗身子,他們若是想要拿她要挾歸巢,不過是得到一具橫屍罷了。
秦傾走到她跟前,拿出塊帕子,搭在她的手腕上,輕聲道,“得罪了”
過了一會,燕寧見他臉色似乎有些沉,問道,“怎麽樣?”
他搖了搖頭,沒辦法了,大限將至,油盡燈枯,已經是末途之相。
突然,耶律苓飛快閃身,扣著燕寧的脖子,一把抓到自己跟前。
花廳裏一時緊張起來,所有人紛紛提起了手中的劍,指向耶律苓。
孟月小心地和蒲月對視了一眼,切換著合適的角度。
連謝元慈也死死盯住耶律苓,手中的銀針幾乎就要出手。
“耶律夫人,這可不是為客之道,難道你覺得挾持了我家小姐,就可以出的了這家的門了嗎?”霍安盡力隱去了眼裏的擔憂,一臉無所謂地看著耶律苓,隻是衣袖下的手微微顫了顫。
秦傾在她手腕之上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扣住了她手腕處的一個穴道,“夫人不必掙紮了,你的武功不如我,出手也不及我快。還沒等你在她脖子上用勁兒,我就能讓你經脈盡斷,爆體而亡。”
有些不悅地看了一眼燕寧,才轉頭看向耶律苓,平靜地說道,“放手吧,如果不是她想要你活著,剛剛你伸手的那一刹,就已經沒命了”
燕寧挑了挑眉,有些感慨,果然秦傾是最懂她的人,伸手推了推扣在脖子上的手。
手的主人一臉複雜地看著她,最終還是送了手勁兒,秦傾立刻將她拉回身邊,仔細檢查者,脖頸出已經有些紅印了,尤其她的膚色很白,印子顯得特別明顯。
燕寧望著眼前的人一下子陰沉了的臉色,往邊上不動聲色地縮了縮,看著耶律苓,偏著頭笑著說道,“這樣的見麵禮,可不是很舒服哦,耶律夫人,或者是,燕夫人?”
耶律苓眼裏沒有一點驚訝,很是平靜地看向她,隱隱似乎還有些複雜的愛意與恨意。
她是真的討厭獨屬於燕家人的成竹在胸和從容不迫,卻又該死地懷念這樣的感覺。
燕寧,鎮北王府的小郡主,當今鎮北王的獨女,燕原平的孫女,她的夫君的侄孫女,長得和燕原平格外的像,尤其是眉眼之間的英氣。
“郡主這戲演得也著實累得慌”,耶律苓略帶嫌棄地看著她說道。
“沒辦法啊,這不是怕擅自登門,夫人不肯接見吧”
燕寧攤了攤手,笑了起來。
謝明華和謝明霞對視一眼,場麵似乎往奇奇怪怪的方向走了。
“小丫頭不喊我一句叔祖母,還派人綁了我,似乎說不過去吧”,耶律苓睨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似乎剛剛的劍拔弩張都是錯覺。
燕寧在心裏不禁感慨,果然是耶律苓啊,變臉比翻書還快,見慣了生殺予奪的大場麵,見這些都不能讓她的心境又半點影響。
她也拉著秦傾坐下,替她續上茶水,有些遺憾地說道,“耶律夫人這自我的毛病還真是和傳聞中一模一樣,沒有三書六禮,您不是我燕家正兒八經的媳婦,何況,燕原正,已被族譜除冊,青史除名,再不是我燕家人,我與您,沒有半點關係了”
耶律苓的臉沉了沉,握著杯子的手也緊了緊,然後帶著涼薄的笑意說道,“果然是燕家的人,一貫的冷心冷情,既然如此,你來找我做什麽。如今我和北周早已斷了聯係,這葉家,可沒有什麽能讓燕北的主人惦念的東西了吧。”
燕寧笑了笑,“燕歸巢有什麽值得我惦念的,我自然是來找夫人敘舊的”
耶律苓心下稍安,這個人不是來找歸巢的,是衝著她來的,不知怎的,燕寧雖然給人的感覺無害,卻讓她敏銳地嗅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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