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邀請藍昭入職虎威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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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見到藍昭臉上除了清寒的淡漠之外的表情,燕寧都愣了愣神。

    隻見他輕笑了一聲,隨後說道,“以我對金陵那位的了解,今年河南道的稅收多少他不一定清楚,但哪裏可能有謀逆之心,他一定知道的比所有人都早,而且寧可錯殺,不會放過,郡主,要小心了。”

    眉眼之間染上了些笑意,卻顯得有些嘲諷。

    燕寧也輕蔑一笑,也是,那位主一天天的從不操心天下百姓,就操心自己這把椅子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公子的好意,燕寧收下了”

    她的語氣很是真誠,是真的感激藍昭破格提點她的許多內容。

    謝元慈和霍安都少了些老辣的官場經驗,相較起來,對於上位者的人心揣摩,藍昭真的是能夠抽絲剝繭的厲害。

    藍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其實郡主在薊州做得已經很好了,分而化之的辦法用得也很好”

    他有些讚賞地點了點頭,燕寧確實有別樣的敏銳。

    她一入薊州,公然支持新上任的韓柱,然後還破格提拔了宋雲禎。

    直接打壓了許文和遺留在薊州的勢力,隨後又派了霍安入主暗度司。

    兩天前霍安大鬧暗度司的消息都傳到了他這裏,想來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清楚了,接下來的事情,才是挑戰的開始。

    “但我還是想提醒郡主一句,分而化之隻是第一步,除惡務盡”

    薊州城的事情,不是抬起一個韓柱就行的,若是不能打掉幾個許文和的人,那光韓柱一人,壓不住偌大的一個薊州。

    燕寧點了點頭,“多謝藍公子提醒,這幾日我已經準備了前往陽川賑災”

    藍昭眉頭微微動了動,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及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點到即止。

    這樣看來,燕寧也不是毫無準備的,薊州的局勢,誰是誰的人,她查得倒也還算清楚,看來也無需他多做提點,薊州這點地方,都在她掌握之中了。

    看了看天色,也已經不早了。

    他推了一次霍安的約,卻沒想到能在平和城再遇上燕寧,也當是全了一場緣分,他說了這麽多,已經算是破例了。

    “那我送郡主出門?”,藍昭起身說道。

    燕寧笑了笑,也不退卻,能有今日這場交談,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雖然大概率這是因為霍安的麵子。

    聽得兩人的動靜,燕圓月從馬車裏頭麻溜地鑽出來,飛奔到府門前,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站著。

    上上下下掃了燕寧好幾遍,確認她沒有什麽損傷,才拍了拍胸脯,安下心來。

    本準備提步離開的人在看到燕圓月的時候腳下一頓。

    原準備告辭離去的身影也轉回藍昭麵前,若是她沒猜錯,那接下來的這個提議,藍昭應該會很感興趣的。

    “公子不願入我麾下,但我又實在很是欽佩公子的才能。這段時間薊州大旱,藍公子遊曆薊州怕也覽不到什麽風土人情。我有個提議,薊州的虎威學院九月初一會開堂授課,公子高才,不若入其中為師,應該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當然,你可以隨時請辭,我絕不阻攔”

    藍昭正準備回應,一旁站著的燕圓月一下子跳了起來,“他去虎威學院不是成了我的老師了嗎?不行不行,阿姐,不行的,看到他我就頭疼”

    “我答應”

    一旁的蘭均下巴幾乎掉到了地上,看著藍昭的眼裏滿是震驚,險些站都站不住,他都準備好公子會果斷拒絕了。

    結果他答應了?

    似是擔心燕寧沒有聽清,藍昭又清晰地說了一遍,“我答應”

    這時,燕圓月和閆清風也齊齊看向了他,有所不同的是,一人眼中滿是震驚,另一人眼中滿是絕望,看著他的眼裏幾乎在噴火,若不是顧忌著燕寧在場,她可能想要回去找一把劍直接結果了他。

    嗯,果然如燕寧所說,去做虎威學院的老師,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九月初一,我在薊州楓華山虎威學院,等待藍公子大駕”

    隨後,她將硬杵在藍府門口的燕圓月直接塞上了馬車。

    直到馬車離開了藍府的大門,燕圓月才回過了神,幾乎跳了起來叫囂道,“長姐為什麽請他做老師!那個人,那個人真的很過分”

    先是看著她翻牆摔了扶都不扶一下,然後還點了她兩個時辰的穴道,還封了她的啞穴,直到現在她腿還是酸軟的。

    “我還沒算你的錯失呢!我怎麽和你說的,讓你在客棧等我,結果你呢?”

    “擅闖民宅,以鎮北王府威名懾人,我燕氏家訓怎麽說的,你忘了嗎!”

    燕圓月幾乎將自己團成了一個糯米團子,才委屈巴巴地說道,“守身以正,誠毅勤樸,慎思篤行,克己複禮”

    將書冊在手中敲了敲,燕寧的臉色耷拉著,一片漆黑,幾乎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

    “你說說你今天做得沾了哪一條?”

    “我隻是替阿姐委屈,你都站了三天了,人家不見就不見嗎,平白落了你的麵子,我鎮北王府的麵子是這麽好落的嗎?不是你教我的,但凡祭了鎮北王府名頭出來,就不能落於人後”

    她攥緊了拳頭,含著淚,有些不服氣地辯解了起來。

    燕寧都要被逗笑了,“這能一樣嗎?現在是我有求於他,人家有不見我的理由和自由。念及你一片赤誠,就罰今日晚膳不許吃,罰抄燕氏家訓一千遍”

    “啊!”

    燕圓月立刻幽怨地叫了起來,罰抄也就算了,抄一千遍也就算了,還不許吃晚飯,她真的會死的,活活餓死的。

    悄默默抬眼看了一下,燕寧的眼底一片正色,她說的是真的。

    長長歎了口氣,整個人癱軟下來,有些無奈地抬頭望天,嘟囔道,“我和藍昭不共戴天,也不知道這人抽什麽風,居然答應了來虎威書院任職,真是個瘋子”

    燕寧聽得一旁的碎碎念,嘴角也不自覺地揚了起來,可不是嗎?

    可這世上的天才,大多都是瘋子。

    藍昭想來也有他的麻煩,府門前一點藍府的標識都沒有,住的院子也是極其簡單。

    本覺得他就是這樣不講究的人,但一想,此人連門前糊燈籠的紙都用的是水紋花韻的花草紙,怎麽會選擇這樣一個並不太舒服的小院,連著遮陰避涼的地方都沒有。

    而真正讓她起疑的,是他備著的茶水,隻抿了一口,她就知道,這茶水先是用草木碳過濾了,然後再凝結成冰,再用幹桂花入冰,等所有冰塊冷卻,才能得到這一壺的冷秋水。

    冷香四溢,茶韻悠揚,她這樣的人,都感慨難得能在薊州喝上了這麽一盞茶。

    更別提房間掛著的那副畫,應該是他新做的,可用的顏料卻是極好,色彩妍麗。

    可見藍昭的講究。

    但一個對茶水、燈籠、房間裝飾都極其講究的人,偏偏對房子這麽不講究,實在是有些反常。

    說明這個人不是不講究,而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講究。

    他這樣的人,途徑薊州諸地,卻半點消息,半點人沒有驚動,那隻能是他故意不驚動,甚至是不能驚動。

    她大膽猜了猜,藍昭在躲什麽人,既如此,她給他一個安全的位置,用一個不那麽過激的方式,就能讓他光明正大留在薊州了。

    來日方長,她就不相信,藍昭真的無欲無求。

    ------題外話------

    今天,我最好的朋友回家了,六年沒有分開過,最後還是分開了,去送了她一送,好在硬氣的沒有哭,不敢去機場,怕自己哭成淚人。

    成長快樂,也送給看文的所有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