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點兵!鎮北王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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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燕雲之戰後,依照王者,燕北百萬大軍削減至五十萬,幽州城外的西山大營就駐紮著鎮北王最為親信的五萬精兵,非兵符不得調動。
而各州府為維護府城中秩序,照慣例在城內留下一隊護城守備軍,守備軍由各府城的中衛司管轄。
根據州府規模、城中人口等不同的情況,守備軍規模也不盡相同,作為十六州中最大的城池,幽州城中就留了三千的守備軍。
這些兵馬一般也由中衛司管轄,鎮北王府並不多做幹涉。
因此,當鎮北王深夜突然出現在中衛司門口的時候,著實嚇了中衛長一大跳。
“恭迎鎮北王”
出口的聲音都帶著驚恐,滿口大汗急衝衝從裏頭出來的,正是統領燕北守備軍的中衛長。
一聽說鎮北王來了,官服一穿,隻來得及換上鞋子,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整理,就從熟睡的房間裏頭急急趕了出來。
見王爺滿臉冷意,更是不敢說什麽,隻問了句好,沒等到鎮北王的回複,站在門口連退也不敢退。
冷汗,不住地從裏衣滲透出來。
深呼吸了一口,逼著自己開口問道,“不知王爺到訪是為了?”
出口的聲音卻在顫抖,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看得燕懷遠不由得皺了眉頭。
“我來點兵”
“啊?”
中衛長愣愣的抬起頭,滿臉的疑惑。
心下隱隱不安起來,總覺得這鎮北王來得實在是突然,燕北軍政權一向分撥開來。
這些年王爺也一直很有分寸,從未關注過城中守備軍的調度。
這突然點兵難道是北周來襲了?
可心裏直搖頭,直接推翻了這個想法,難不成北周的大軍還能夠不動聲色翻過長城,越過居庸關,直接兵臨幽州城嗎?
他們若敢,那真當這偌大的燕雲十六州和五十萬的大軍是個擺設了。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見著熟悉的人影,嗓子口的心總算落了一半的位置。
相較於素有燕北殺神之稱的鎮北王燕懷遠,燕北的官員還是更樂意和這位似儒生俊雅的衛北將軍燕懷仁打交道。
燕懷仁很快下了馬,瞥了一眼兩條腿都幾乎在打顫的中衛長,又看了一下兄長。
好在,他還有理智,知道拿著王府的一千護衛軍搞不定這一晚上的大動作,也知道這個時間出城調兵無異於敲鑼打鼓提醒許文和鎮北王府要對他下手了。
中衛司的守備軍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他笑著說道,“中衛長大人不必憂心,鎮北王府借用城中守備軍自是有正事的,是為了維護幽州的安全,已入了深夜,城門下了鑰了,王爺不大方便去西山點兵,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中衛長忙道不敢,腰脊彎得更低,背上的汗跡浸透了一片官服。
可一想到之後的各種後患,還是盡職盡責地詢問道,“那下官能否問一下將軍,這調用守備軍所為何事?也好方便下官存檔記錄”
燕懷仁正準備回答,卻聽到一旁微冷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就寫,七月三十亥時,鎮北王深夜點兵除賊”
燕懷遠鎖著眉頭,眼中似有火焰燃起,陰沉沉的怒氣幾乎壓不住。
燕懷仁毫不在意地攤了攤手,雖然簡短,重點倒是半分不錯,可不就是除賊嗎?
除的是燕雲十六州的國賊,也是這鎮北王府的家賊。
夜風吹皺了永定河的一彎靜水,霍安饒有興致地看著中衛司門口的熱鬧。
不過一刻鍾多的功夫,燕懷遠就點了兵馬出來了。
她雙手撐在馬車的車窗上,很是遺憾地搖了搖頭,沒想到這中衛長這麽撐不住,還沒到一刻鍾就交了守備軍,真要論起來,這也算是一種違例了。
畢竟軍政分權,這城府守備軍名義上是皇屬軍隊,無故越級調動,算是犯上大罪。
但,很可惜,這是在燕北啊!
嘴角微揚,看著遠處的人影有些感懷,果然是‘燕北王’啊。
即使這陛下封的是鎮北王,卻也攔不住燕家成為這燕雲十六州實打實的燕北王。
“真想多看會兒熱鬧啊,估計等我們處理完沈衛青的事情,按照王爺的雷厲風行,我怕是連許文和的臉都見不到了”,她有些遺憾地說道。
“不行,我要去提醒一下,萬一王爺脾氣上來了,把人給我整死了怎麽辦,我還有許多問題要問呢!”
謝元慈一把拉住正準備跳下馬車的霍安,將她拖回在在馬車裏好好坐著。
“你就放心吧,王爺下手有分寸的,他會留下許文和的,我們就先去會會沈衛青好了,不必下去添亂”
他倒是絲毫不擔心,連看也沒有朝著外麵看一眼。
要是真有人覺得燕北這位無嚐敗績,手握五十萬大軍,統領者燕雲十六州的鎮北王是個莽夫,那他倒是佩服那個人的勇氣。
他們大概還沒聽過,在北境人眼裏,燕懷遠可是皇朝最狠的狼,最狡猾的狐狸,越是關切,反而越是冷靜。
他若真是莽夫,那現在就已經在去陽川的路上了,還知道掃除後患,以免有人再往背後捅刀子,就說明,他還有自己的思考。
霍安一把打開他的手,目光順著手轉到他平靜的臉上。
嗬嗬一笑,臉上的笑意宛若一副紋好的麵具。
心底裏有些排斥謝元慈的示好,她這個人沒什麽別的特點,就是特別記恩也特別記仇。
現在她和謝元慈隻是湊巧走了一條路,並不等於他們成為了一路人,最好一直如他所說,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要越界的好。
燕北的戰力一向是皇朝最強的,甚至可能比北周的大軍還要再強上幾分,令行禁止,不僅是鎮北軍的要求,也同樣是守備軍的要求。
不一會兒,外頭的三千守備軍和王府的一千護衛軍順著燕懷遠的吩咐四散了開來。
霍安挑起車簾,有些好奇地問道,“可是,王爺怎麽知道暗度司中,誰是許文和的人,誰不是呢?”
謝元慈嘴角微揚,看來霍安還是不夠了解燕懷遠,或者說,不夠了解燕家人。
“你擔憂的問題,對燕懷遠來說,從來不是問題”
有些疑惑地看向他,眼神仿佛在問謝元慈,這話怎麽解答?
伴隨著輕笑聲,是謝元慈微涼的嗓音,“燕家的人,從來囂張,許文和在暗度司多年,早就分不清誰是他的,誰不是,或者多少和他都有點關係。那就直接把所有人控製起來好了。不然,隻是一個許文和,還不值得鎮北王跑到中衛司來調軍”
謝元慈的眼神微微暗了些。
人這種東西,還這是健忘。
時間久了,這些人都快忘了,早年燕原平執政的時候是什麽風格,燕懷遠就算再退,或者再韜光養晦,那也是燕家人,是燕原平親自教出來的世子。
很多事情,他不做,是不喜歡,而不是不能做。
一旁的霍安聽著他的話,想起了燕寧的行事風格,嘴角也帶上了些笑意,不禁感慨起來,果然,有些特性,是遺傳的。
燕寧那明晃晃的對暴力直接的做法的推崇和骨子裏的囂張驕傲,還真是肖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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