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謝元慈趕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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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夜裏,陸成鬆和韓柱帶著所有的衙役兵士投入到救火災、轉移疏散百姓、搶回火中物資裏頭,而洛雲生帶著陽川城所有剩下的醫者和他們帶來的人,為所有受傷的患者進行著治療。
一群人一刻都沒有休息過,熬了六個多時辰,總算是止了火勢。
但城西的大火還是燒了整整一夜,燒塌了一百多間房子,死傷了四十多名百姓。
而燕寧的房間裏頭,也是燃了徹夜的燈,廖北玄研製的毒毒性凶猛,入夜又反撲了回來,楚清河與燕寧體內的餘毒纏鬥了一整個晚上,才又重新壓製住,準備第二天再行針祛毒。
直到下午的時候,燕寧才悠悠醒過來了。
整個人有些疲累的睜開眼,光線入眼,不適應地眨了眨,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
緩緩睜眼,入目的是閻清風有些激動的臉。
“楚大夫說郡主這個點醒,還真是分毫不差”
倒是難得見閻清風這樣溫和,眉眼帶笑的樣子,倒像是個清風霽月的風流公子。
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覺得嗓子沙啞地厲害。
閻清風很是體貼地把靠枕拿過來,墊在她的背後,扶著她坐起身。
門被人從外頭推開,即使臉上有些疲憊,但聲音還是清甜可人。
“醒了呀,倒是和我想的一樣,果然是底子不錯,耐折騰”
閻清風的眼神隱有些不悅,他的燕主大病了一場,倒得了這樣的評論。
楚清河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她不和這個唯燕寧至上的人計較。
“陸成鬆入城了嗎?”
燕寧有些不耐地扯了扯嗓子,不大適應地調用著自己沙啞的嗓子。
楚清河一把將她的手拍落,鄭重其事地說道,“現在你的身體還是太虛了,餘毒未了,又有些侵入了嗓子,還是盡量少用嗓子,免得徹底壞了”
惋惜地盯著她的嗓子來回檢查著,還好嗓子受損不大嚴重,修養些日子就回來了,好好一隻百靈鳥,成了烏鴉嗓就不好了。
“陸將軍昨天就入城了,放心,郡主處理吳效和廖北玄的速度很快,陽川城損傷不大,死傷人數也不多,整個城都由韓大人和陸將軍接手了,所有事情,都派人去查了”
聽到這裏,燕寧稍安了一些,環視著周圍一眼,又敏銳地覺得少了些什麽。
閻清風都知道她這個時候會醒過來。
可是她醒來的時候,不見韓柱,不見陸成鬆,雖然這個也可以理解,畢竟剛掌陽川城,城中事務繁多。
但是洛雲生也不在,就有些奇怪了。
陽川城危機四伏,洛雲生領的是秦傾的請托,之前一天幾次平安脈都顯得不夠,她出驛站一步都叨叨不休的。
現在居然會放心楚清河一人來救治她,他對楚清河不是一直不能完全信任的嗎?
一定是城中發生什麽事情,牽絆住了他們。
“城中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楚清河愣愣地看向她,還真是奇了怪了,燕寧睡了一場,居然醒來還能發現城裏頭出事了,倒是不能不讓她驚歎了。
見燕寧眉眼緊凝著,忙說道,“城中西巷失了火,燒了一晚上,今早火勢都控製住了,陸將軍和韓大人在西巷賑災了,所有的傷患都集中到了洛大夫開設的安濟堂統一診治”
她的眉眼深鎖著,西巷不就是廖北玄之前集中病患的地方,之前不知道廖北玄的存在,所以隻當吳效是欺上瞞下藏了一批人質。
但金陵的毒師大人既然來了陽川,那這西巷裏頭,就不會這麽簡單。
而且廖北玄一死,城中就失火了?
其中一定還有貓膩,廖北玄那樣的人,可不會隻是準備毀屍滅跡這樣簡單吧。
不行,她要去看看。
燕寧一把掀開被子,轉身準備下床。
楚清河直接扣著她的手腕,紮了一針,閻清風將她又搬回了床上,才撤回了手腕處的針。
“清河,讓我出去!”
見過了她手下金針的厲害,燕寧轉而換了個懷柔的辦法,嚐試起講道理來了。
“我就知道,你就是這操勞性子,城裏的事情,有他們幾個處理就行了。韓大人做事還是很有條理的,陸將軍也是雷厲風行的性子,郡主可以休息一會兒。你體內的毒還有反複之勢,我現在隻是勉強壓製,隨時可能複發,在我徹底清除你體內毒性之前,你哪裏也能去”
她現在最大的任務是調養好她的身體,清除她體內的餘毒,雖然她也擔心西巷的情況,但燕寧現在身子還虛著,還是不要去城西那邊病患交雜的地方比較好。
“我知道韓柱的能力,但如今城中局勢複雜。廖北玄留下的後招,一定不會這樣輕易簡單的,不去看看,我實在不大放心”
“我就隻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燕寧輕牽扯著楚清河的衣袖,可憐兮兮地看向她。
楚清河無措地看著天,算了,她拿她沒辦法,好在有辦法的人已經來了。
“你還想去哪裏!生病了還不老實,燕寧你是不把我嚇死不甘心嗎!”
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來人的腳步都帶著幾分沉重。
聽著外頭的人明顯的憤怒,燕寧下意識往後頭縮了縮。
她不怕父王,不怕母妃,唯獨這個小舅舅,既得了母妃的寵愛,又是刀槍不入,油鹽不進的性子,她一貫的賣乖討好的政策在他這也是半點都不頂用。
“七月廿六,陽川瘟疫的消息由這位楚姑娘傳到了你身邊,你不回幽州,不上報王爺處理,反而去薊州掉了陸成鬆帶兵入陽川,這本是一件穩妥事,偏生你要撇下大軍,獨自入城。
七月廿九,陽川的事情傳入暗度司。
八月初二,幽州的飛鴿傳書就到了,我記得裏頭明確說了,要你收了飛鴿傳書,立刻趕回幽州,你卻視而不見,反而深陷陽川,以身為餌,讓陸成鬆帶兵攻城”
眼裏幾乎冒著火,冷哼著說道,“看來我們的擔憂和操心對你而言都不重要是吧,我們在幽州提心吊膽的,你在這肆意折騰,怎麽,是我這個做小舅舅的,說不了你了?”
知道她可能中了毒的消息,她的父親鎮北王血洗了暗度司,而他用兩天趕完了五天的路,趕到平和才確認她沒有和韓柱一樣中毒的消息。
還沒來得及放鬆些,這人就已經又入了陽川,那個城中還有瘟疫隱患的陽川。
一天趕了兩天半的路,進城後還沒來得及歇口氣,才剛入驛站就從楚清河口中知道她中了毒的消息。
餘毒未清還要四處折騰,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這一副破爛身子什麽狀況嗎?
“城中你不必憂心了,這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城西的情況,我替你去看,有什麽不對的,我會酌情處理,以我的身份,陸成鬆和韓柱都要賣我幾分薄麵,你應該可以安心。”
謝元慈冷著一張臉,與燕寧對視了幾眼,隨後床上的人很快敗下陣來。
算了,燕寧歎了口氣,既然謝元慈來了,那有這個多智近妖,黑心黑腸的家夥在,她倒確實可以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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