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牽機藥
字數:3584 加入書籤
“這種能讓人變成傀儡的藥,楚姑娘可知道是何物?”
楚清河沉吟片刻,想了想說道,“我隻在師父的手劄中有見過,我跟在他身邊的時候,師父說過幾句,我記得原話是,‘當年元世秋搞出牽機藥這樣惡毒的東西,不還是最後死在了自己手下,所以說,學醫之人要以人心立世’”
“這個例子,是他拿來激勵我要存醫者仁心的,但我後頭再問他什麽,他就緘口不言了”
謝元慈手裏攥著燕寧剛剛遞的信件,裏頭提到了先師的研究,說的應該就是這次廖北玄搞的這個藥人的研究了。
倒是沒想到,廖北玄的師傅居然會是皇朝那位赫赫有名的國醫大人,那位妄圖練出一隻戰無不勝的獸人軍團,以抵擋北周入侵的那個瘋魔醫者。
“後來我再查元世秋這個人,時隔不算太長,記載倒也是不少,說是最後也是因為這牽機藥不受控製,反噬而死的”
“可有解藥,或者可否能夠恢複如常?”
“如果按照之前的記載的話,沒有解藥,不能恢複。毒性已經徹底的改變了這些人的基底,他們這輩子都隻能這樣不死不活地過了,而且,壽命都不會太長,隻怕活不過三年”,楚清河歎了口氣說道。
而且按照廖北玄的本事和心性,更是不會留能讓這些人反複回正常人的缺口,可能連三年都不會有。
陸成鬆的眼睛在幾人身上來回擺渡著,他們一個看了信,一個有淵博家學支撐著,唯有他這一介武夫的,在這連他們在說什麽都聽不懂。
“所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廖北玄抓了他們來煉藥人?那吳效幹嘛幫著他呢?這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不清楚啊,不知道哪位大人可以來解惑一下”,他撓著頭,很是煩躁地開口問道。
燕寧轉過身,沉聲和他細細講起來。
“吳效私通金陵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早些時候,金陵那邊按例問吳效要陽川城的供奉,他上書以今年薊州大旱為由推辭,‘王府花園夜宴’後,廖北玄親赴陽川,除了督辦供奉一事,第二件,就是問他要了三萬人去做試驗”
“半個月後,陽川城郊有小範圍瘟疫的跡象,廖北玄就暫停了藥人試驗,轉而入城研究起了瘟疫,之後那些我與韓柱入城之後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本是為了試藥而來,但聽說了陽川的瘟疫之後,廖北玄就有了新的打算,想要在瘟疫上麵動點手腳,培養幾個病甕,然後傳染更多的人。
靈光一現,楚清河有些懷疑地看向燕寧,“你說,是不是有些湊巧了,怎麽廖北玄做了這個試驗後沒多久,陽川就發生了瘟疫了呢?”
她微微低著頭,雖是有些不確定,但心裏隱隱有了些想法。
“你是說,這瘟疫,也不是天災,而是人為?”,燕寧緩緩抬頭,眼底沒有一點溫度。
楚清河輕點了一下頭,這件事,她早有猜測,隻是這一沒發現有人有動機的,二沒發現有奇怪的行為的,所以這想法她心裏過了一下,並沒細究。
但她也不是憑空這麽想的,也有她自己的依據在。
“這也不是我故意這麽聯想,這兩天除了和洛雲生一起控製城中疫情之外,我也花了點時間,想了想很多線索,整理了一些可疑的點”
“我算是最早發現這次疫情的人,本來是發現不了的,因為一直在長寧村裏頭救治患了時疫的災民,但這幾天,花了點時間,把所有西巷患了病的人的所有信息都歸納了一遍才發現,好像,都是圍著這大萬山的,所以心中有所懷疑,這才找到了郡主同來”
燕寧沉默不語,都是圍著這大萬山的村落之中嗎?那多少應該和這山裏的藥人有點關係了,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她看著眼前如山堆著的木頭籠子來回掃視著,突然似是發現了什麽,轉頭看向陸成鬆,急急問道,“陸將軍,麻煩你去外麵叫幾個看守這個山洞的人進來,我有話要問”
陸成鬆的動作很快,等他回來的時候,衛隊就壓著原本的幾個看守提來了燕寧跟前。
幾人都是第一見這樣大的陣仗,衛隊剛鬆開他們,就連滾帶爬得朝著幾人過來。
寒鋒出鞘,利刃破空,閻清風提劍在地上化開一道線,幾人便很是識趣地停在了線前。
也怪不得閻清風太過小心,畢竟他們的上一任主子是大名鼎鼎的毒師廖北玄,燕寧已經吃過一次的虧,不能再來第二次了。
“大人饒命,小姐饒命,饒命啊各位大人,小人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都是那位黑衣大人逼著我們做的,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你們不是廖北玄的人?”,楚清河探出個腦袋,好奇地問道。
幾人慌忙搖頭,此起彼伏地哭訴著說道,“小的真的什麽都不清楚,照顧這些人是個極辛苦的活計,那位大人帶來的人也不多,這些活自然是輪不上他們的,可如果小人不幹,就和籠子裏的人一樣下場了,小的實在是怕啊”
“是啊是啊”
“懇請幾位大人饒命”
閻清風見燕寧微蹙了眉頭,正想製止他們,卻被燕寧抬了抬手打斷。
她揉了揉有些被吵地有些疼的眉頭,耐著性子開口問道,“放心,我不是來追究你們的過錯的。我隻問你們一句,你們被騙來的應該有三萬人,為什麽這裏隻剩下了不到一萬人,其他兩萬人去了哪裏”
山洞裏一下沒了聲音,剛剛還在哭訴的幾人一下子停了哭泣,死死捂住嘴巴,眼裏都是驚恐,連連搖頭,好似這些人的下落,是一件特別難以回憶的事情一樣。
燕寧歎了口氣,俯身蹲下,平視著他們問道,“你們放心,我是鎮北王府的燕寧郡主,薊州是我的封地,燕家是燕北的守護者,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帶你們回家。所以,可不可以告訴我,其他兩萬同胞,被送去了哪裏”
被提進來的三個人,最小的都有而立之年,最大的已經到了知天命的時候,此時聽到她的話,哭作一團,似是在水中抓著跟稻草飄了許久,最終上岸。
“他們,他們都死了,被那個藥毒死了!”
瞳孔微張,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這個事情,雖說她來之前想過這個結局,可當自己真的聽到的時候,還是心底被什麽紮了一下的,心疼難止。
她還是,來晚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