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抉擇

    七月初的時候，薑宴去法國的簽證終於辦下來。

    等到暑假一放，薑沫直接訂了機票，薑宴徹底逃不得，乖乖收拾行李去了法國。

    陳千城浪到七月中旬才回家，休息沒幾天便趕往臨市參加一個籃球訓練營。

    陸彧同樣也沒閑著，送走薑宴後便被劉馳安排到公司裏實習，一呆就是一個多月。

    臨近八月的時候，錄取通知書陸續下來，郵件是陸輝在家裏收到的，看到文件上印刻的大學名稱，男人瞬間大跌眼鏡。

    陸彧的分數，是當年高考的榜眼，和第一名的理科狀元就差3分。

    之前早就有A大的保送名額墊底，身邊的所有人幾乎都已經斷定少年必然是被A大錄取無疑了。

    卻沒想到最終的錄取結果卻是林城的一所財經大學。

    雖然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金融名校，但仍舊無法和A大這樣的頂級學府想比，所以得知最後的結果，校方的領導和老師一時都以為是係統弄錯了。

    和陸彧通過電話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班主任老黃被氣的不輕，隔著一條電話線，破口大罵，畢竟即使沒有保送，以陸彧的純文化分，去A大也是輕而易舉。

    誰也不曾料到，陸彧會偷偷背著所有人，白白丟了幾十分，去了就在靜城隔壁的財經大。

    大局已定，結果也無法改變，歎惋過後，學校那邊沒再詰責。

    做了陸彧三年的班主任，老黃也算是了解陸家的情況，細細斟酌了一番，猜測陸彧是放心不下陸輝，才選擇了離家近的大學，哀歎數聲之後也隻能歎著氣罵陸彧是糊塗。

    被老黃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通，掛掉電話之後夜已經深了。

    洗漱完躺到床上，少年抬眼望著頭頂的天護板，久久沒閉上眼睛。

    為什麽要去林城？

    老黃隻猜對了一部分，還有一個原因——

    公大在林城。

    *

    去到法國之後，薑宴基本都和薑沫待在一起。

    前半個月，薑沫專門請了假，帶著薑宴逛了不少地方，不到兩周，就要繼續回去工作。

    薑沫的職業是服裝設計師，常常要飛來飛去地籌備各種時裝展，看著薑宴獨自待在家裏也是無聊，中間有一次飛瑞士她專門戴上了薑宴。

    薑沫其實一直都有培養薑宴當模特的想法，一方麵薑宴的身高和長相都擺在這裏，另一方麵就是她也可以時時刻刻地照顧薑宴。

    隻不過薑宴坐在觀眾席上，聽著薑沫對台上模特逐個詳細的介紹，明顯是興致缺缺。

    八月很快過了半，從瑞士飛回柏林，過了沒幾天薑宴便提出了回國。

    薑沫本來想再多留她幾天，耐不住薑宴的糾纏，隻好訂了隔天的機票。

    回國當天，薑沫親自把她送到機場，婆婆媽媽地囑咐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同薑宴告了別。

    因為大學開學會安排軍訓，陸彧也在八月中便回了家，知道薑宴的航班親自趕過去接她。

    將近十個小時的飛機，落地已經是淩晨。

    薑宴沒想到陸彧會來接機，從行李盤上取了行李，隨著同機的遊客一起走向出口。

    靜城已經是盛夏，即使是晚上，空氣裏的風也是熱烘烘的，薑宴脫了一件外套，抬頭在人群裏尋著。

    陸彧穿了一件黑T，即使紮在人堆裏，挺拔的身影也格外突出。

    是薑宴先找到的他，遠遠一句“六哥”，拉回了少年綿長的思緒。

    陸彧尋聲望去，幾米開外，女孩正拖著行李箱朝他奔來。

    短短一個月沒見，不為人知的思念卻已經將人緊纏。

    遙遙和不遠處的人對上視線，陸彧勾了勾唇，也慢慢加快腳步朝那道身影走過去。

    數不清幾步的距離，像是不緊不慢地走在手心上，撓的人癢癢的。

    不知是誰先展開的手臂，首先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陸彧愣了愣，垂在腰間的手臂剛想撫上女孩的後背，卻在聽到耳邊烙下的話語後，瞬間滯在了空中。

    薑宴說：“生日快樂。”

    一時間，一股不知名的情愫溢滿四肢百骸，意識回籠，少年的手臂牢牢圈下來，將懷裏的人緊緊擁住。

    零點十五分，彼時的機場裏有廣播的聲音。

    薑宴笑得狡黠，“我是第一個吧？”

    “嗯，第一個。”

    他十八歲的生日，第一聲生日快樂，是她。

    *

    當天回到家裏，薑宴躺在床上睡了半天倒時差，直到下午四點才醒過來。

    碰巧陳千城才剛剛從訓練營裏回來，知道是陸彧的生日，專門在一家飯店裏訂了包間，叫了高中班上的一群兄弟，也算是他們大學開學前的最後一聚。

    薑宴在之前打工的甜品店預先訂了蛋糕，傍晚六點的時候，和陸彧一起準時去取。

    拎著蛋糕趕到陳千城所說的地址，兩人還沒進門，隔著大老遠便瞧見正往店裏去的陳千城和展宇。

    陳千城也明顯認出他們，停下腳步遙遙衝他們招著手。

    看清馬路對麵的一個黃毛一個粉毛，薑宴拎著蛋糕怔在原地，仔細眨了眨眼睛，把頭發對上臉之後，滿臉詫異地和陸彧對視了一下。

    “草，他倆什麽玩意？”

    自從高考之後，陳千城也快兩個月沒見到薑宴了，本來想直接衝上去，胳膊還沒張開，就遭到了薑宴無情地吐槽。

    “陳千城，你頭上頂的是一坨屎嗎？”

    少年手上的動作一頓，聽著一旁的展宇爆笑出聲，抬手摸了摸自己前兩天剛燙好的頭發，瞥了瞥嘴角嘟囔道：“喂，什麽眼光，別人都說帥來著……”

    走近了，再細細瞧上一眼，薑宴是越發嫌棄，都說不出什麽吐槽的話，簡單扔下一個字——“醜”。

    這麽一評價，搞得陳千城直接懷疑人生，之後走進包間裏問了好幾個人，聽到他們都說好看心情才好轉起來。

    高考過後，一群人也算是徹底成了年，席間叫了不少酒，聲稱今晚都要不醉不歸。

    明天不用上學，薑宴也無所顧忌，才不過幾杯雞尾酒下肚，陸彧不過一個沒注意，女孩便直接醉醺醺地倒在了沙發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