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我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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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卿馨果斷搖頭。
    “阿茵是我的好朋友,我保護她都來不及了,又怎麽會將她推給惡人呢?”
    “那她是怎麽死的?”
    ……
    記憶的匣子一旦打開,就是難忘的畫麵。
    熊卿馨想起了那個真性情的女子,心中更多的是惋惜。
    “阿茵外表雖然纖弱,實則巾幗不讓須眉。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經常聽她談論藥理醫學。
    她是個有誌氣要將國醫發揚光大的人。
    可也正是因為這一腔熱血,她見不慣那些草菅人命的行為。
    齊重的三叔為了爭奪齊家主控權,當年正暗暗和他較勁。
    阿茵被齊重告白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好了。
    為了以防萬一,我提議她住到景宮裏來,可是……”
    熊卿馨的目光轉向祁連盛,瞪了一下。
    祁連盛尷尬地摸上了鼻子。
    聽得熊卿馨繼續往下說:“阿茵不想讓某人吃醋,所以不願意過來。她說她能保護好自己。
    後來有一段時間,她也確實將自己保護得很好。
    還和誌同道合的晏淩海懷上了你和嘉諾。
    當時,我知道她懷孕了別提多高興,還約定了有機會一定要當親家。”
    熊卿馨想到當時元藍茵滿懷期待的樣子,紅了眼眶。
    “女人懷胎十月是多麽的不容易啊!換做尋常女子,就算不能在家裏當少奶奶被人供起來照顧吧,至少也應該是清閑安寧,歲月靜好地等著孩子出生的。
    可是,阿茵放不下那些患病的工人,為了給他們治病,她常常在實驗室裏一待就是一整天。
    她甚至為了保護她和你父親的研發成功,連夜將你父親送去了國家研發基地。
    你父親有了他們的研發基礎,在基地裏的成果一日千裏。
    可她的身子也漸漸笨重了。
    那天,我找到了一味有可能緩解白血病病痛的草藥,原本是要請她過來一起看看的。
    哪知道,我派去接她的車子遲遲沒有回來……”
    熊卿馨說到這裏的時候,憤怒地握住了拳頭。
    祁連盛走過來擁抱她,被她一個手肘給撞開了:“你當初就不該出國!我更不應該隻讓張環昇去接她。我……”
    “媽,所以你當時是有保護我母親的?”宋簡意的眼眶早就被淚水打濕了。
    她哽咽地看著熊卿馨點頭,接著往下說:“我以為派車去接就是安全的,畢竟在帝都,祁家也是有名望的。
    可是,我怎麽也沒想到啊。
    連齊老爺子都不敢阻攔我的車,顧幼嫻卻聯合齊老三出手了。
    等我找到車子的時候,司機和保鏢已經被擊斃在了車上。
    車後座裏有一汪血跡,過來人的我知道,那是阿茵的。
    她恐怕要早產了。”
    熊卿馨哽咽得差點說不下去。
    被祁連盛接連順了幾下背後,這才艱難地控製住了心口翻湧的難過。
    “我發了瘋地到處找她,祁家所有能動的保鏢都出動了。
    可是,我再聽到的卻是阿茵被逼到了絕路,跳河慘死的消息。”
    “您以為我母親是跳河死的?”
    “對,當時的一個目擊證人是這麽說的,我也確實在河邊找到了阿茵的鞋子。”鞋子上都是血跡。
    那條阿茵最喜歡的白色披風啊,血跡斑斑地掛在了岸邊的石頭上,如果阿茵不是從那裏跳下去的,她又能去哪裏呢?
    “可是,我母親是死在宋家的祠堂前的。我和嘉諾也是在祠堂前出生的。”
    “是啊,阿茵又為什麽會出現在宋家的祠堂前呢?”
    熊卿馨見到宋簡意照片的時候都震驚了。
    她都不知道元藍茵竟然還能在那萬分驚險的情況下生下孩子。
    她根本想不通她當時是怎麽逃生的。
    可是,祁連盛卻告訴她,元藍茵是在宋家的祠堂前去世的。
    臨走的時候,還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為了確保這對孩子不被齊家惡婦毒殺,她懇請宋老爺子隱瞞了這件事,還給他們取了名,叫宋元寶和宋嘉諾。
    希望宋老爺子能將她的孩子當自家寶貝一樣照顧好,也希望他能遵守諾言。
    “阿茵寧願將你們托付給一個老頭兒也不願意托付給我,她一定是怪我的。”
    熊卿馨想到元藍茵有可能是帶著對她的恨意離開的,不由得又深深自責了起來。
    宋簡意聲音低啞:“我母親將我和嘉諾交給宋爺爺,是因為知道爺爺的為人。”
    當年,宋爺爺在帝都可是出了名的剛正大善人。
    宋簡意也是後來聽福媽說了才知道,宋爺爺早在母親臨終前就已經認識了。
    宋爺爺還給齊家的那些患病工人送過藥呢。
    隻是,之前她不明白,為什麽福媽病好了之後說話也吞吞吐吐的呢。
    有時候見到熊卿馨來竹苑了,她還有意避開。
    現在她算是明白了——原來福媽一直藏在心口不願意說的秘密,就是婆婆和母親原來是認識的啊!
    她大概也怨恨過婆婆吧?
    但是又擔心說出真相會讓她和祁遇決裂,所以一直隱瞞著,不敢說出口。
    “你們不覺得這事很蹊蹺嗎?”
    忽然,站在一旁的祁遇提出疑問:“一個大著肚子的人是怎麽在重傷的情況下逃生上岸的?
    又或者,她當年根本就沒有跳河?
    如果沒有跳的話,那個目擊者為什麽要說謊?”
    “這……”
    之前熊卿馨一直沉浸在悔恨中,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祁連盛怕心上人回憶起往事難過,也一直都不敢問。
    可是,這會兒祁遇的話提醒他了。
    他問熊卿馨:“你還記得那個目擊者是誰嗎?”
    “我……”
    時隔久遠,一晃24年就過去了。
    熊卿馨當時聽到這個噩耗的時候兩眼發黑,幾近暈厥,又怎麽會注意那個人是誰呢?
    “我隻記得,他挺年輕的,好像在哪兒見過。”
    “你再仔細想想?”
    “我……不行,我想不起來了。”
    遺憾的是,當年幫熊卿馨一起找人的那些保鏢啊,也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離開了祁家。
    這一時半會的,倒是找不到人可以幫忙回憶。
    “不,我記得那人是誰!”
    忽然,一道滄桑而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側頭看去,隻見章管家熱淚盈眶地站在老夫人的身邊,激動地說:“大夫人,我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