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誤會你什麽了，你們這些女人不都是削尖了腦袋想爬上我父王的龍床。”靈格格眼神帶著一絲不屑，她從小就在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裏長大的。
    什麽樣肮髒的手段沒見過。
    她就是瞧不上這些跟菟絲子一樣依附男人才能生存的美麗嬌豔的女人。
    “我要去一個地方，但我不去找你的父王。”蘇瑩肯定的回答。
    “說吧，我願賭服輸。”靈格格快人快語，她答應的事情從來不會食言。
    “你要來這裏？”靈格格一開始就覺得蘇瑩走的路線有些不同尋常，等到了目的地，她總算是看清楚。
    “對，我受人之托，來見見他唯一的親人。”蘇瑩下了馬背。
    “這裏都是罪臣之後，你一個梁國女子，怎麽會認識罪人。”靈格格認真的盯著蘇瑩。
    “梁國的皇族，除了皇子，我們作為公主，也是要熟讀曆朝曆代的過往，我正好喜歡研究不同國家的曆史和現在的局勢。”蘇瑩笑眯眯的回答十三格格的疑問。
    “兀老已經死了，你現在來看他的親人，你知道後果。”靈格格不像她表麵上那樣單純無心機。
    “後果不會比現在更壞，你父王對我不感興趣，也不會寵幸我這個女人。”蘇瑩抿著唇說的輕巧。
    “我不知道梁國的女子原來都是你這個樣子。”靈格格以前對梁國女子有一定的偏見。
    認為她們不如大草原女子的率真能幹，可見到蘇瑩以後，她知道思想狹隘。
    “都給我起來，這裏可不是你們的貴府，還讓你們做著大小姐的美夢。”蘇瑩老遠就聽見那訓人嚴厲的聲音。
    “參見十三格格，這裏都是肮髒的地方，您怎麽來了？”管事的老女人一臉的皺紋，見到靈格格堆著笑容說。
    “兀家的那一位。”靈格格明顯知道有怎麽一個人。
    “她啊，偷懶裝病還躺在那裏，不起來，我這就是把人弄出來。”老女人說起兀家的這位嬌滴滴的貴族小姐，她立刻眯起眼睛。
    上麵有人發了話，暫時不要讓那位死了，要好好的磋磨這位貴族女子。
    老女人懂得，所以，這些天就是變著花樣的讓一個未成年的貴族女子到了不同男人的帳篷裏。
    才幾天的功夫，原本嬌豔如花的女孩子，立刻就跟凋零的花朵沒什麽兩樣。
    老女人根本不在意那位女孩子的死活，都是罪臣之女，死和活在上頭人的眼裏沒任何區別。
    “不必，我自己去瞧瞧。”靈格格製止她的動作，她示意蘇瑩跟上自己的腳步。
    “有什麽話，你進去跟她說吧，時間不多。”靈格格這樣尊貴的身份，來了這裏，也不是隨心所欲。
    蘇瑩點點頭，表示謝過了。
    破席子上麵躺著一個如同沒有生息的碎娃娃，那個全身蜷縮在一起的女子聽見腳步聲，身子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
    她努力的抱緊自己的身子，好像這個動作就花掉了她全部的力氣。
    “我不去，不去，不走。”她嘴裏喃喃自語。
    “格桑。”蘇瑩準確無誤的喊出她的名字。
    “你是誰？”少女放開自己的雙手，她艱難的轉過身，看到一個陌生好看的女子正對著自己。
    “你哥哥讓我來看看你。”蘇瑩隨手遞過去一樣東西。
    格桑顫抖著手接過，她看得很細細，“我哥，他還好嗎？”
    這是他們之間的小秘密，一條不起來的帶子，蘇瑩遞過來的隻有半截。
    格桑眼神沒有任何焦距。
    “他現在還好，之前應該吃了不少苦頭，”蘇瑩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待過。
    “那就好。”格桑突然露出一個久違釋然的笑容。
    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一輩子那麽久，她苦苦撐著沒有直接去死，無非就是想要確認自己的哥哥是否安然無恙，自己要是死了，會不會連累哥哥。
    蘇瑩帶來的這一半截帶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心裏終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她格桑的命，由她不由天。
    “你有什麽話，要我帶給你的哥哥嗎？”蘇瑩見少女笑的開心，隻覺得有些心酸。
    “好好活著，記得兀族的血海深仇。”格桑咬著牙擠出一句。
    “好，我幫你帶到。”蘇瑩點頭答應。
    那個破碎如娃娃的少女對她行了一禮，目送她離開這裏。
    “這是我父王做的決定，兀老將軍他到老生出異心，是他自己害了自己的族人。”靈格格隻是遠遠的瞧了那個少女一眼。
    知道她受到了非人一般的折磨，可她是王上的女兒，享受了格格這個尊貴身份的便利。
    她是不會說一句王上的不好。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蘇瑩好似沒有聽見靈格格的解釋，她自言自語。
    “你們梁國女子，就是文縐縐，聽著費解。”靈格格不明白，她也不打算聽蘇瑩翻譯。
    “我欠你的賭注已經一筆勾銷，以後你少來煩我。”靈格格一甩袖子，翻身上了馬背，居高臨下的對蘇瑩說。
    “恭送靈格格。”蘇瑩給足了她麵子。
    “那個賤奴死了，真是晦氣，我們還得抬著她的屍體丟到亂葬崗。”蘇瑩還沒離開這裏，身後就傳來一些人罵罵咧咧的詛咒聲。
    “誰死了？”蘇瑩忍不住拉住一個人問。
    “格桑，兀家的那位。之前就是以死抵抗，結果還是同意了安排，沒有想到，這才過去幾天，就一根繩子勒死自己。”破草席裹著一個死去的少女屍體從蘇瑩的身邊走過。
    在他們的眼底，在這裏死掉的人跟一個畜生沒什麽區別。
    “走，走，丟了我們趕緊回來，亂葬崗那地方晦氣。”兩個人抬著人加快腳步。
    “主子。”雪鳶及時叫住蘇瑩。
    “我們不能去。”雪鳶搖搖頭製止蘇瑩的腳步，她們在這裏也是寄人籬下，都是罪臣之女，死了，那就是白死，她的主子想做什麽，難不成還想安葬一個罪人。
    雪鳶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被遷怒。
    “你不要跟過來。自己先回去，如果有人問起我，就說本公主跟十三格格出去了。”蘇瑩隻留下這句話。
    “主子。”雪鳶語氣含了抱怨，她不想著巴結王上，老往這些死人身上湊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