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前輩就是鼎鼎大名的雲無心真人，陳某我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
    在得知了對方的身份後，陳淵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但與此同時，心中的疑惑也更深了一些。
    “陳公子有所不知，老夫一直留在這個小世界中，數萬年不與外界接觸也是有苦衷的。那時候老夫已進階神合後期圓滿之境，隻差一步即可進階窺虛。但即將準備渡劫時，卻突然感到天道排斥。沒辦法，隻能倉促躲進這方小世界當中。而這一躲，就是三萬餘年。”
    “這種說法，陳某倒也聽說過。正所謂月虧為盈,水滿則溢——當到了某個境界大圓滿時，接下來是否要進階，並不是我輩修士能說的算的。”
    “不錯，那時老夫必須進階不可，但若進階卻必然失敗。倘若換成陳公子的話，又該如何抉擇？”
    那雲無心說著，臉上浮現起一絲追憶與糾結之色。
    似乎還在為自己當年的突然消失於世間而耿耿於懷。
    “自然是保命要緊，老前輩這樣做乃是明智之舉。”
    陳淵並未多加以評論，而是等著對方的下話。
    這雲無心看樣子並不是什麽沉默寡言的人，而且明顯還有很多話想對自己交代。
    雖然陳淵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也就打算靜觀其變了。
    “想必公子一定很好奇，這裏為什麽有如此之多的禁製？其實，這些都是老夫昔年布下的。原本在小世界中是沒有這些的，隻是當時老夫感到天道排斥窺虛境，渡劫必定失敗，所以便開始在這小世界中推演天地氣機何時會有變化，能允許窺虛境的修士的出現。而行這種推演天地的事，會使老夫虛弱至極，所以便有了這些禁製。先前，倒是讓陳公子受驚了。”
    “晚輩不請自來，前輩不曾怪罪就是很好的了。另外前輩的陣法之道當真是驚天動地，迄今為止，陳某還從未見過洛北仙域有人能布下這樣的禁陣！”
    “哈哈，如果陳公子也懂得陣法之道，並有三萬餘年沉思靜坐的時間，想必定能布置出比老夫這些還要更高深的禁製。這些不值一提，倒是陳公子看起來並不像是我靈雲宗之人。老夫雖身藏著小世界深處，卻也略知曉一些外界知識這裏。按說這裏應該是靈雲宗的禁地，不知公子此來，是有何貴幹？”
    很快的，二人一路同行穿過了長長的石窟。
    即將來到這巨山的最深處。
    而此時，雲無心也詢問起了陳淵來到小世界的具體目的。
    “不瞞前輩，陳某到這裏來乃是為尋一件寶物的。不過既然這小世界已由前輩做主，那次事不提也罷。”
    陳淵決定已退為進，看看對方是何反應。
    然而令陳淵沒想到的是，對方聞言竟是一副十分詫異的表情。
    “寶物？既然我靈雲宗未曾衰落，那想必公子能到我門中禁地應該也是付出了不少的籌碼。所以公子要尋得寶物，也必定非同一般。可老夫在這裏呆了這麽多年，卻並未見過什麽特殊的寶貝，莫不是陳公子的消息有誤？”
    “那或許也說不定，在這片仙域上，關於古寶的信息向來都是無一例外的捕風捉影，陳某大抵是弄錯了。”
    陳淵聞言眉頭微皺，隨即有些釋然的說道。
    但實則，心中卻開始飛速的思量起來。
    ——對方明顯沒說實話！
    關於渾天聖火令的事，若自己是從其他人口中聽說的，那確實有可能是一個假消息。
    可問題是，相關信息那是從秩序老人神魂深處獲得的。
    除非秩序老人給自己編造了假的記憶，不然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出錯。
    而什麽樣的人，會將一件本不存在的事情杜撰出來並放在自己的回憶中？
    這明顯是不符合邏輯的！
    那這樣說來，或許是雲無心已將這寶物找到並占為己有，卻不想對旁人透露。
    正常來說，應該是這樣。
    但不知為什麽，陳淵又總感覺這件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
    “陳公子，我們到了。且看這座祭壇，老夫足足用了兩萬餘年的時間，才成功布置出來。”
    就在這時，當二人轉過一個彎後，眼前豁然開朗。
    在穿過了錯綜複雜的石窟之後，陳淵與雲無心二人來到了一個山體內部巨大的石廳當中。
    就見這石廳非常空曠，唯有中間被安置著一座巨大的祭壇。
    以各種奇石與靈木打造，周身上下都閃爍著燦爛的靈光。
    並散發著一種如淵似海的氣息，整體看上去神秘之極。
    陳淵從未見過這樣的祭壇，一時間也是不由得微微發怔。
    “此祭壇名為通天之塔，那是很早以前老夫無意中在一本古籍上見到的。此塔在特定的時候可以遮蔽天機，讓修士逃過天地法則的探查，從而進階窺虛。而現在整個洛北仙域氣運紊亂，老夫算算時間，這一刻應該也即將到達了。”
    望著那祭壇，雲無心也是滿臉感慨之色。
    像是在欣賞著自己最偉大的一件作品。
    眼中盡是驕傲與心酸交織而成的複雜之色。
    “前輩的意思是，現在洛北仙域的天地法則仍舊不允許窺虛境的出現，但若是有這祭壇就可偷天換日？那這樣說來，這通天之塔卻是名副其實了。”
    此刻陳淵心中驚疑不止。
    這樣的祭壇自己先前從未見過，也看不懂那種流轉的符文之語。
    不過正如雲無心所說，站在這祭壇跟前時，確確實實能感受到一股強勢而又隱秘的力量。
    似乎天機也在這裏被一定程度的給遮蔽住了。
    “以陳公子的資質，想必進階神合後期大圓滿之境也隻是近期的事情罷了。到時候，或許能用到這座通天之塔。這塔可用兩次，而老夫應該已進階，這剩下的一次就讓與公子如何？”
    “前輩厚意，令陳某受寵若驚。陳某何德何能，能？占這等天下至寶？若不為前輩做些事情，恐怕自此以後良心難安了，”
    陳淵壓下心中的震驚後，索性順水推舟的將話題繼續向下引導。